这个问题如一块巨石，投入了所有观众的心湖。是啊，这算文明吗？为了胜利可以毁灭战场本身，为了达成目标可以无视一切规则之外的道德。这……真的是“文明方舟”计划想要查找的答案吗？
大赛系统的结算提示音冰冷无情地响起，将所有人拉回了现实。
【第一微赛季对决期已结束。】
【正在结算本场对决奖励……】
顾航的个人终端上弹出了一个清淅的数据面板。
【对决胜利
【正在计算您获得的‘文明位阶积分’……】
【基础胜利积分：10点】
【对手段位加成：对手为‘青铜iv’(4级)，加成8点】
【您最终获得：18点文明位阶积分。】
顾航看着这个数字，点了点头。
蚊子再小也是肉。他随即点开了自己的个人面板，查看起“段位”系统。
【参赛者：顾航】
【当前段位：青铜v】
【晋级下一段位‘青铜iv’，尚需82点积分。】
“一百分升一级么……也就是说，至少要再赢五场才能升到青铜四。”顾航心里盘算着。
这个速度不快，但很真实，毕竟这可是有几十万个怪物的顶级赛场。
他的目光又投向了另一个榜单——“文明总榜”。
这个榜单根据所有选手累积的“位阶积分”进行实时排名。
在获得这18分后，他的排名也从之前的2333名小幅度地向上挪动了一点。
【文明总榜 no 2198：顾航（个人）】
“前进了135名，还行。”对于这个结果，顾航很满意。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依然只是个“暴发户”，靠着一鸣惊人的独创性拿到了第一桶金。
但论真正的底蕴和综合实力，自己和那些顶级团队还有着巨大的差距。
但是一口吃不成胖子。
就在此时，评委席上，霍琙上将的声音打破了沉思。
他正面回答了苏雯教授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
“苏教授，你的问题很好。‘文明’的定义是什么？是一部写满了美好辞藻却会在第一时间被撕毁的法典？还是一套能在最极端环境下，保证我们这个物种能够延续下去的冰冷生存法则？”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风语者的文明很美，很理想。但在刚才的对决中，他们的‘美’成了他们的弱点。他们对森林的依赖，成了他们灭亡的根源。”
“而9527号选手。”霍琙指着屏幕上那片死寂的废墟，“他向我们展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可能性。那就是，当生存是唯一目标时，环境、道德、甚至美本身，都可以成为达成目标的工具，或者可以被清除的障碍。”
“我无法赞美他。但我们必须承认，在文明方舟的最高法则——生存轫性面前，他比我们所有人，都更接近文明的本质。”
霍琙上将的声音掷地有声：“他只是……撕掉了那层温情脉脉的面纱而已。”
这番话如重锤般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直播间的弹幕也从之前的争论，逐渐变为了一种复杂的思考。
“……将军说的，好象……有道理。”
“是啊，如果未来真的遇到不讲道理的敌人，我们的道理又有什么用？”
“我还是无法接受这种做法，但这确实提供了一种思路。”
就在大讨论即将达到高潮时，大赛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开启了全新的篇章。
【第一微赛季已全部结束。】
【正在开启第二微赛季……】
【发展主题发布——】
【《第一座丰碑：文明的印记》】
【普适性解读：当您的文明解决了基本的生存问题并完成了初步的统一后，您将如何构建属于自己的文化符号与社会结构，来凝聚人心，并向世界宣告您的存在？】
新的主题来了。
是一个看似与战争和生存毫无关系的文化题。
直播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再次聚焦到顾航的9527号屏幕上。
所有人的心中都冒出了同一个问题：一个刚刚用最野蛮的方式摧毁了一片森林的“铁血文明”；
一个从骨子里就透着“实用主义”和“反文化”气息的文明，它要如何去构建自己的文化？
它，有文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