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默受邀参加一个官方举办的文化交流会！
地点是京都钓鱼台国宾馆的某一重要厅堂。
这是一次非正式但级别极高的文化交流晚宴，
与会者除了华方相关领导、许教授等文化界泰斗，
还有多位来自不同国家的大使、文化参赞以及重要国际文化组织的代表。
厅内灯火辉煌，衣香鬓影，空气中弥漫着优雅而谨慎的气息。
凌默之所以受邀，源于他此前“暴雨辩经”和“古琴惊世”所积累的巨大声望。
在某些高层和外交圈层看来，他已然成为华国新生代文化力量的一个特殊符号，
一张值得在特定场合打出的“文化王牌”。
夏瑾瑜作为他的临时助理，也身着典雅的晚礼服，安静地陪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
晚宴进行到一半，气氛相对融洽。
这时，一位来自某欧洲大国、以精通汉学自居的公使理查德·怀特先生，
端着酒杯，面带和煦却带着一丝审视的笑容，走到了凌默面前。
“凌默先生，久仰大名。”
“您之前的《满江红》和那首广陵散变奏曲，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展现了贵国文化的深厚底蕴与……创新活力。”
“我一直认为，真正的文化精髓，在于即时的、真实的反应。
不知今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请您即兴赋诗一首，
让我们更直观地感受一下华国诗词的魅力？”
现场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凝滞了一下。
即兴赋诗？
在这种外交场合？
这请求本身就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考验”意味。
几位华方领导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许教授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夏瑾瑜更是心中一紧，看向怀特公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忿，纤纤玉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酒杯。
这分明是刁难！
万一凌默稍有迟疑或发挥不佳，岂不是正中了对方下怀，之前营造的优势可能大打折扣？
怀特公使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微笑着补充道，语气依旧礼貌，却更显刁钻：
“主题嘛，就定为我们共同面临的全球化下，民族文化如何保持本色？
如何？
山、闲、间、三韵，也算是增加一点趣味性。”
他摊了摊手，仿佛在说一个无伤大雅的游戏。
限题！限韵！
主题直指文化核心与民族自信！
这命题更为尖锐，几乎是在追问在全球融合的大潮中，华国文化的根魂何在。
限定的韵脚也颇为冷僻，增加了难度。
厅堂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夏瑾瑜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担忧地看着凌默。
几位华方领导面色不豫，准备制止这明显的刁难。
然而，凌默依旧波澜不惊。
他心念电转，这个主题，正好撞在了他脑海中那首不朽名篇的枪口上。
他要用的，不是小情小调，不是机巧辩驳，而是以堂堂正正之师，展现一种无可匹敌的精神气度。
“怀特公使既然执意要考较，凌某便献丑了。”
他并未踱步，只是负手原地，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鹰隼，扫过全场，一股无形的磅礴气势以他为中心散开。
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瞬间，他开口，声如洪钟，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吟诵而出：
烈火焚烧若等闲。
要留清白在人间！
轰！
！！！
第一句“千锤万凿出深山”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声斧凿，
带着原始的艰辛与坚韧，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熟悉的是那种文明初创的艰难，陌生的是这诗句本身，从未有人听过！
第二句“烈火焚烧若等闲”， 一股睥睨一切磨难、将极致痛苦视若等闲的豪迈气概澎湃而出！
许多华方人员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这句诗像一道闪电，
劈入了他们被“全球化”、“文化冲突”扰的心间，
一种久违的、属于这个民族底色的硬气被猛然唤醒！
第三句“粉身碎骨浑不怕”， 是石破天惊的誓言！
是超越生死、超越毁誉的决绝！
为了心中那份坚守，何惜此身？！
这决绝的勇气，让在场经历过风浪的领导们都为之动容，许教授更是浑身一震，
仿佛看到了古代士大夫“舍生取义”的风骨在凌默身上重现！
最后一句“要留清白在人间！”
凌默的声音并不算嘶吼，却带着一种贯穿时空、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如同最终审判的法槌，狠狠敲下！
这不再是回应一个问题，这是宣言！
是一个文明、一个民族对其核心价值最坚定、最纯粹的扞卫！
诗成！
整个厅堂，陷入了绝对的、长达近半分钟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
许教授和陈教授，两位国学泰斗，此刻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比年轻人更懂这二十八个字的分量！
这诗中蕴含的品格，是他们穷尽一生在古籍中追寻、在现实中渴望却难觅的士大夫精神的极致体现！
这诗，足以列入教科书，流传千古！
夏瑾瑜早已忘了呼吸，她用手死死捂住嘴，才能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她看着凌默，仿佛在看一尊突然降临人间的神只。
这首诗带来的灵魂冲击，远比之前的《满江红》更直接、更纯粹、更触及根本！
那是一种精神的洗礼。
几位华方领导，先是极度震惊，随即眼中爆发出无比灼热的光芒！
他们太清楚这首诗的价值了！
这不仅仅是文采，这是国魂！
是能凝聚人心、提振士气的精神原子弹！
一位领导甚至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其他外国嘉宾，虽然未必能完全理解诗的深层文化内涵，
但那诗句中磅礴喷涌而出的意志力量，那为了“清白”不惜“粉身碎骨”
让他们感到了灵魂层面的战栗和敬畏。这完全超出了他们对“诗”的认知范畴。
怀特公使，是所有人中受到冲击最大的。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如同大病初愈。
他精通中文，正因为精通，他才更能体会到这首诗那简单字句背后，所蕴含的、足以撼动山岳的精神重量！
他之前的刁难、他的文化优越感，在这首仿佛用民族脊梁骨书写而成的诗篇面前，被碾得粉碎！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诗人，而是在面对一个文明的化身，一个不屈的魂灵！
巨大的震撼，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席卷了整个厅堂！
终于，死寂被打破。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掌声，先是零星的，带着颤抖，
随即如同积蓄了千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雷鸣般的掌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这掌声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激动、自豪、震撼，以及一种找到精神支柱般的狂喜！
怀特公使踉跄上前，不再是鞠躬或抱拳，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声音嘶哑，语无伦次：
不……大师！
致以至高无上的歉意！
它让我看到了一个民族的……灵魂！
请原谅我的无知！”
凌默首次吟诵的《石灰吟》，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此世文坛的天空！
其带来的精神震撼与文化冲击，远超之前所有。
此事虽被严格限制在极小范围内流传，
但“凌默于国宾馆口占绝句，诗成惊世，气魄直贯千古”的传说，已在他真正接触到的最高圈层中，奠定了其近乎“文圣” 的崇高地位。
回到住处，凌默刚沐浴完毕，正擦着微湿的头发，门外便响起了轻柔而规律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他带着一丝疑惑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顾清辞。
她显然精心打扮过，却又不失日常的温婉。
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高领羊绒毛衣，下身是一条深灰色的格纹毛呢半身裙，裙摆及膝。
因为天气转凉，她腿上穿着一双浅灰色的加厚天鹅绒丝袜，
更将她双腿的线条勾勒得愈发修长笔直，在走廊温暖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使得她整个人在书卷气中平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柔美与女人味，身姿显得更加高挑动人。
她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质点心盒，脸上带着浅浅的、略带羞涩的笑意。
“凌默，没打扰你休息吧？”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像晚风拂过琴弦。
“没有，请进。”
凌默侧身让她进来，有些意外她的到来。
顾清辞走进客厅，将点心盒轻轻放在茶几上，解释道：
“路过采芝斋，记得你喜欢他家的桂花定胜糕，就带了一些过来。
看你晚上在宴会上，估计也没吃好。”
她的关心总是这样细致入微，不着痕迹。
“谢谢，有心了。”
凌默请她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顾清辞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微微低着头，天鹅绒丝袜包裹的膝盖并拢，姿态优雅。
她沉默了一下，才抬起眼眸，眼中带着些许遗憾和更多的仰慕：
“今天……许教授那边安排的文献梳理到了关键部分，我实在抽不开身，没能去成现场。”
“不过，我听说了……那首诗，《石灰吟》。”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星光：
“虽然没能亲耳听到，但光是想象那个场景，想象你吟出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样子……
我就觉得……特别为你骄傲！”
脸颊也微微泛红，那是一种与有荣焉的、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崇拜。
她知道凌默才华横溢，但每一次他展现出新的、足以震动人心的力量时，她依然会像第一次那样，被深深震撼，并为之倾倒。
今晚这首《石灰吟》，其中蕴含的风骨与气节，更是深深契合了她内心深处对文人品格的最高向往。
凌默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崇拜和那因激动而微红的脸颊，心中微微一动。
他能感受到顾清辞这份纯粹而持久的情感。
“一首诗而已，不必如此。”
他语气缓和了些，不似平时那般平淡。
“对你来说可能是一首诗，”
“但对很多人来说，那是一种……力量的宣告。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她指的是筹备论坛所面临的压力和外界的质疑。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的风声。
暖色的灯光笼罩着两人，空气中弥漫着点心的甜香和她身上淡淡的书卷香气。
顾清辞的存在，就像一股温润的溪流，悄然抚慰着凌默因连日来各种交锋而略显冷硬的心绪。
房间内的暖气开得很足，驱散了秋夜的寒凉。
最初的寒暄过后，顾清辞那被米白色高领毛衣包裹的身躯，渐渐感到了一丝热意。
她脸上泛起一丝自然的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说：
“房间里……有点暖和。”
得到凌默默许的眼神后，她才优雅地站起身，
将身上那件浅杏色的呢子大衣脱了下来，小心地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除去外套后，她的妙曼身姿顿时更加清晰地展现出来。
那件贴身的米白色羊绒毛衣，极其柔软地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
勾勒出纤细却不失柔美的腰肢和饱满起伏的胸线。
下身深灰色格纹毛呢裙下，那双穿着浅灰色加厚天鹅绒丝袜的玉腿，
在室内明亮的光线下，更显修长笔直，天鹅绒的细腻质感泛着柔和的光，仿佛带着一丝温暖的体温。
她重新坐回沙发，为了方便，下意识地将双腿斜斜并拢，蜷缩在沙发的一角。
这个放松的姿势让她褪去了些许平日讲台上的端庄，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与柔媚。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脱掉了短靴，换上了室内柔软的棉质拖鞋，
一双包裹在丝袜中的纤足隐约可见，足弓的优美曲线和纤细的脚踝在丝袜的包裹下更显精致，
随着她偶尔无意识的轻微动作，散发出一种无声的、极其动人的女性魅力。
凌默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也不得不承认，
此刻的顾清辞，将才女的知性与女性的柔美融合得恰到好处，
在这温暖的斗室里，构成了一幅极为赏心悦目的画面。
两人的聊天继续，话题从天马行空的诗词歌赋，慢慢转向了一些更私人、更轻松的内容。
顾清辞说起自己教书时遇到的趣事，说起她对学生们的观察，眼神灵动，语气轻柔。
温暖的空气、放松的姿态、以及逐渐深入的交谈，都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融洽而微妙。
顾清辞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种氛围的变化，
她偶尔会因凌默一句不经意的话而微微脸红，下意识地用手梳理一下其实并不凌乱的发丝，
或者将并拢的双腿收得更紧一些，那包裹在丝袜中的足尖也会无意识地微微蜷缩一下。
这些小动作，在她优雅的底色上，平添了几分难得的羞涩与生动。
凌默虽然大部分时间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但眼神中的锐利似乎也柔和了些许。
他偶尔会回应她一两个简短的问题，或者在她讲述时，给予专注的倾听。
暖意融融的房间里，茶香与点心的甜香交织，
俊男美女对坐而谈，女子妙曼的身姿与不经意间流露的动人细节，
构成了一种介于知己与暧昧之间的、令人心动的氛围。
这一刻，仿佛外界的纷扰与压力都暂时远去，只剩下这一室的温馨与悄然滋长的情愫。
温暖的室内，茶香袅袅，与凌默的交谈也渐渐深入，气氛融洽。
然而，顾清辞的内心却远不如她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甜蜜、焦灼与羞涩的暗流，正在她心底汹涌澎湃。
她的目光看似落在手中的茶杯上，余光却始终无法从对面那个男人身上移开。
他平静的侧脸，他偶尔投来的、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神，都让她心跳失序。
他如同横空出世的星辰，那惊艳绝伦的才华，
那深邃如海的眼眸，就在她心中投下了一颗种子。
那时，她还只是纯粹的欣赏与仰慕。
随后他消失一年，那颗种子非但没有枯萎，
反而在寂静的思念中悄然生根发芽，长成了连她自己都无法忽视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
直到江城演唱会，他王者归来。
在万众欢呼中，在《长恨歌》的磅礴诗篇里，
她站在台下，看着他光芒万丈的身影，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冲动在她心中炸开
甚至……想将自己完全献给他！
这个念头是如此大胆，如此违背她自幼接受的淑女教育，让她自己都感到震惊和羞耻。
而如今，同在京都，距离似乎拉近了，却又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
——当初见过的苏青青，李安冉，叶倾仙，每一个，似乎都虎视眈眈，各具优势。
反观自己呢？
除了这身还算不错的学识和皮囊，除了这份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深情，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能吸引他注意的地方。
两人之间，除了那次在酒店门口形势所迫下的短暂拉手，和偶尔分别时的礼貌性拥抱，再无任何更亲密的接触。
那种触碰，非但不能解渴，反而像火星溅入干柴，点燃了更深的渴望。
“我到底是怎么了？”
“顾清辞啊顾清辞，你读圣贤书，明事理，怎么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
这些不知羞耻的事情！”
她觉得自已简直是疯了！
怎么会对一个男人产生如此强烈、如此直白的身体渴望？
这完全不符合她一贯清冷自持的形象。
可那种想要靠近他、感受他体温、甚至被他拥有的冲动，却像野草般在心底疯长，越是压抑，就越是清晰。
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瞟了一眼凌默。
他正微微侧头，似乎在想些什么，脖颈的线条流畅而有力。
顾清辞只觉得脸颊“轰”的一下烧了起来，连忙低下头，假装被茶水烫到，轻轻吸了口气，借以掩饰内心的慌乱。
那包裹在柔软丝袜中的脚趾，也不自觉地紧紧蜷缩了起来，仿佛这样才能按住那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
“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谈话内容上，试图用理智压制住那汹涌的情感。
然而，那朦胧的、带着一丝煎熬的渴望，
却如同这室内的暖流，无声地弥漫开来，缠绕在她心间，也悄悄浸润着这个微妙的夜晚。
她知道，自已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如果……如果他此刻开口，让我留下来……我会怎样？”
这个假设性的问题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滔天巨浪。
——他或许会用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用那平淡却不容置疑的语气提出邀请……光是想象，
就让她浑身肌肤泛起一层细小的战栗，呼吸都为之凝滞。
“我会拒绝吗？”
她在心底无声地问自己。
——不，我不会。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眩晕般的悸动，同时也伴随着强烈的自我谴责。
她可是顾清辞，京都大学最年轻的才女讲师，向来以理性与矜持着称。
可在这个男人面前，所有的原则和防线似乎都变得不堪一击。
那份积压了一年多的思念，那份在无数次仰望中发酵的情感，
那份想要靠近他、甚至融入他生命的渴望，早已超越了理智所能控制的范畴。
她会留下来。
哪怕明知这可能只是一时冲动，哪怕明知天亮之后或许会面临尴尬与不确定，哪怕明知他身边还有其他的倩影……
在这一刻，被他需要、能更近距离地陪伴他、甚至可能发生些什么的诱惑，压倒了一切。
这个认知让她坐立难安，脸颊上的红晕愈发娇艳欲滴，连耳根都透出胭脂色。
她下意识地并拢了那双穿着丝袜的腿，指尖微微蜷缩，仿佛这样能按住那颗因为那个大胆念头而狂跳不止的心。
她甚至不敢再看凌默，生怕自己眼中泄露了太多情绪，被他看穿这份“非分之想”。
凌默不是那样的人。
他或许才华横溢，魅力非凡，但在男女之事上，他似乎始终保持着一种近乎冷漠的克制与距离感。
他从未对任何人有过逾越的表示，包括她。
“是的……他不会说的。”
顾清辞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
“这样的契机，明显不属于今晚。”
今晚的氛围虽然温馨旖旎，却依旧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纱。
凌默的眼神依旧平静，谈吐依旧有度，没有任何暗示或逾越。
她重新整理好心绪，将那份躁动的渴望小心翼翼地藏回心底最深处，
脸上重新挂起温婉得体的笑容，继续着方才的话题，仿佛刚才内心那场惊涛骇浪从未发生过。
只是，那悄然滋长的情愫与那份等待“契机”的期盼，已然在她心中烙下了更深的印记。
她知道，自己早已泥足深陷，所能做的，或许唯有等待，
等待一个能让她抛开所有矜持、勇敢走向他的时刻。
而那个时刻，注定不会轻易到来。
室内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书卷香气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女性的柔美气息。
凌默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道窈窕的身影融入夜色，心中并非毫无波澜。
他或多或少能感受到顾清辞那份含蓄而深沉的情感，
以及今晚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超越寻常友谊的期待。
她无疑是极好的，才华横溢，气质温婉，对他更是情根深种。
“唉……”
凌默揉了揉眉心，心里有些无奈。
“苏青青、顾清辞、叶倾仙、李安冉……
这还真是……”
他并非铁石心肠，只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以及自身背负的秘密，
都让他无法轻易地将精力完全投入到儿女情长之中。
更何况，这些女子个个出色，牵扯太多，一个处理不好，便是无尽的麻烦。
“不过……”
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略带不羁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谁说穿越者就得规规矩矩，非得当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一切……静观其变吧。”
他并非刻意想要招惹谁，但既然缘分到了，他也不会刻意逃避或委屈自己。
只是目前，显然还不是时候去理清这团乱麻。
就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凌默走过去，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微微一怔——
唐果果！
“呵……”
他不禁失笑。
真是好久远的名字了。
仔细算来，从他离开星海市，恢复凌默的身份，也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那个在星海国立大学旁听时，顶着“曾阿牛”渣化名结识的小迷妹，
那个活力四射、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女孩。
在他“失踪”的这段日子里，这个号码曾经疯狂地给他发过无数条信息，
打过无数个电话，内容从最初的兴奋分享日常，到后来的担忧询问，
再到最后带着哭腔的语音……他都看在眼里，却无法回应。
她哪里知道，她苦苦寻找的“阿牛哥哥”
就是那个在演唱会上光芒万丈、如今搅动京都风云的凌默！
略一沉吟，凌默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刚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一个带着浓重鼻音、委屈至极的哭喊声，
一如既往的清脆，却也带着令人心疼的哽咽：
“呜……阿牛哥哥！
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嘛！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是不是不要果果了！
哇……”
说到最后，她竟然直接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被抛弃的恐惧和长时间寻找无果的委屈。
凌默甚至可以想象出电话那头，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肿的模样。语气，试图安抚：
“果果，别哭。
我……我最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方便联系。”
“你骗人！”
“什么重要的事情连个信息都不能回？
你是不是……是不是讨厌我了？
还是你出了什么事？
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
我保证不打扰你，我就看看你没事就好……
呜……”
她的哭声又急又伤心，带着一种不依不饶的执着，让凌默一阵头疼。
他既不能告诉她真相，又无法用简单的借口糊弄过去。
听着小姑娘在电话那头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凌默叹了口气，知道今天不给她一个“说法”，她是绝不会罢休了。
这突如其来的电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再次搅动了他本就复杂的人际关系。
如何处理这个单纯又执着的小迷妹，似乎也成了他需要面对的又一个“难题”。
听着电话那头唐果果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凌默心中那点因身份带来的顾虑，终于被这纯粹的关心和依赖冲散了。
“既然曾阿牛这个身份已经劝不住她了，那就让凌默出马吧。”
凌默做出了决定。
这个与自己全是私交、不掺杂任何利益关系的小姑娘，
这份纯粹的惦念，让他冰冷的心湖也泛起了一丝涟漪，
甚至……有点想念她那叽叽喳喳、充满活力的样子。
“果果，”
凌默打断了她细数自己“罪状”休，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郑重，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身边有没有别人？”
唐果果抽噎了一下，虽然不解，还是老实回答：
“方、方便……宿舍就我一个人，她们都、都出去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
“好，”
“那……我们开视频吧。”
“视频？”
唐果果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阿牛哥哥”会主动提出视频，但还是乖乖地照做了。
视频连接成功。
屏幕那头，立刻出现了唐果果那张可爱的小脸。
果然如凌默所料，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像两个小桃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鼻尖也红红的，整张脸梨花带雨，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阿牛哥哥！”
一看到凌默的脸，略显憔悴，唐果果的委屈又涌了上来，嘴巴一瘪，眼看又要开哭。
而唐果果在看清凌默的脸时，心里也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
和一个人好像？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萦绕心头，但一时之间，被委屈和激动情绪充斥的大脑，根本无暇细想。
她开始对着屏幕里的凌默，更加“声泪俱下”
“阿牛哥哥你太过分了！
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我差点就去报警了！
我还以为你被坏人抓走了！
你……”
“果果，”
凌默再次打断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有个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看到凌默如此郑重的表情，唐果果下意识地停下了控诉，眨了眨还含着泪的大眼睛，乖巧地点头：
“嗯，阿牛哥哥你说，我听着。”
凌默看着屏幕里那张纯真无邪、全心信赖着自己的小脸，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果果，我是凌默。”
！！！
屏幕那头的唐果果，瞬间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保持着那个准备倾听的姿势，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三秒钟的绝对静止。
然后，她猛地回过神来，“噗嗤”
一边笑一边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泪痕，娇嗔道：
“阿牛哥哥！你真是坏死了！
大晚上的还开这种玩笑逗我！
一点都不好笑！”
“凌默？你怎么可能是凌默嘛！
凌默是大明星！是亚太诗词大会的满分冠军！
是开了十五万人演唱会的超级偶像！
是……是最近在京都搅动风云、连我爸爸都在关注的大人物！
你怎么可能是他嘛！你……”
她的声音，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她喋喋不休地反驳时，一个被她刻意忽略、或者说不敢去联想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她的脑海！
第一次在月光下见到“曾阿牛”，那种莫名的熟悉感。
每次凌默有重大活动或出现在公众视野时，“曾阿牛”总会恰好“有事”消失。
凌默在直播间里，总是戴着那顶标志性的帽子，遮住大半张脸，但那下颌的线条，那说话的语气……
“曾阿牛”偶尔流露出的、与朴素外表截然不符的惊人才华和深邃眼神……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成了一条清晰得令人恐惧的线！
唐果果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屏幕，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而屏幕这头，凌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旁边拿起了那顶他在直播和很多公共场合都会戴的标志性遮阳帽，戴在了头上。
然后，他拿着手机，缓缓走到了他书房里那个熟悉的位置
——那个在他的直播视频里，出现过的角度和背景！
唐果果是凌默的超级铁杆粉丝，他的每一场直播、每一次公开露面，她几乎一场不落！
对这个背景，这顶帽子，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对上了！
全都对上了！
帽子，背景，角度，还有那张褪去了“曾阿牛”那份刻意朴拙、此刻在屏幕中清晰展现的、属于凌默的俊逸脸庞！
轰！！！！
巨大的信息量和难以置信的真相，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唐果果所有的认知和心理防线！
她整个人彻底傻了。
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小嘴张成了“o”型，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只剩下极致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惊和茫然。
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屏幕，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手机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在桌面上，
屏幕朝上，依然映照出她那张写满了“我是谁？
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彻底呆滞的脸。
手机掉在桌面上发出的撞击声，似乎稍微震回了唐果果一丝游离的神智。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胸腔剧烈起伏，
眼神却依旧空洞地盯着天花板的某处，
大脑正在以超负荷的速度处理着这荒诞至极的真相。
“怪不得……”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随即如同连锁反应，无数被忽略的细节疯狂涌现：
—— 那是因为他是凌默！他不能暴露！
“怪不得他随手就能写出那么美的诗句，连文学社教授都自愧不如……”
—— 废话！
他是亚太诗词大会满分冠军！是能写出《满江红》、《水调歌头》的凌默！
“怪不得校园歌手大赛上，那个不肯露脸的神秘青蛙选手，几首原创歌曲直接炸翻全场，风格还那么像凌默……”
—— 不是像！那就是他本人！
自己当时还在台下疯狂打call，喊着“学长牛逼”！天啊！
“怪不得他懂那么多，见识那么广，有时候说的话深邃得不像个普通学生……”
“这太合理了！”
所有的疑点都有了完美的解释。
“可这也太不合理了！太荒唐了！！”
一个活生生的、光芒万丈的超级偶像，顶级文化名人，
怎么会伪装成一个平平无奇的旁听生“曾阿牛”她的校园里，
还成了她整天黏着的“阿牛哥哥”？！
这比最离谱的偶像剧还要离谱！
“自己挚爱的偶像……就在自己身边？
天天见面？
自己还对他撒娇，跟他抱怨，分享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唐果果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一种混合着极致羞耻和莫名兴奋的情绪让她几乎要尖叫。
她猛地想起江城那场演唱会！
自己那么激动地邀请“阿牛哥哥”一起去，还跟他炫耀自己抢到了多好的位置！
结果他居然说“有事去不了”！
“有事？！
他的事就是站在十五万人的体育场中央，成为那个唯一的焦点！
就是我在台下声嘶力竭喊着的那个神！！！”
她想起自己看完演唱会后，激动得一夜没睡，给“曾阿牛”
语音里带着哭腔描述现场有多震撼，凌默有多帅多厉害，自己有多喜欢他……
“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唐果果猛地用双手捂住自己滚烫的脸，发出了一声无地自容的、带着哭腔的哀鸣，身体蜷缩起来，脚趾头都羞耻得紧紧抠住。
“我都跟他表白了多少次我喜欢凌默！我这个超级大笨蛋！白痴！花痴！”
她感觉自己就像舞台上那个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小丑，
所有的痴迷、所有的崇拜、所有小心翼翼的暗恋和毫无保留的分享，
在那个男人面前，恐怕都成了可笑又可爱的谈资。
“这人……这人居然就是凌默！！！”
这个认知再次如同重锤砸下。
她放下手，重新看向屏幕上那张此刻显得无比“可恶”又无比熟悉的俊脸，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但这一次，不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混杂了震惊、狂喜、羞愤、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巨大命运玩笑砸中的茫然。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破碎的、带着哭音的哽咽：
怎么可以这样骗我……哇……”
唐果果的大脑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像一台失控的放映机，
将那些被她珍藏心底的画面，一帧帧、带着灼热温度地投射出来：
“那家我最爱的甜品店……我拉着他去了好多次，
他当时看着我，眼神好像有点无奈，又有点……宠溺？
那不是对普通朋友的！
那是凌默啊！
是那个在台上睥睨天下的凌默！
他居然陪我吃那种女孩子气的甜品？！”
“那次逛街看到别人按脚，自己撒娇也要让他帮我揉……我的脚……
被他握在手里……我还觉得他手法真好，舒服得直哼哼……天呐！
我让凌默给我按脚？！！”
想到这里，她感觉那只脚仿佛又开始发烫，整个人都快冒烟了。
“还有那次……我发烧烧得迷迷糊糊，是他把我从宿舍楼抱下来的……
他就用手温暖我的手！
……那是凌默的怀抱！
凌默的守护！”
曾经只觉得是“阿牛哥哥”
现在想来，每一个细节都让她心尖发颤。
“最过分的是……爸妈来看我那次，我们一起吃饭，
我在桌子底下，不小心……不对，好像是故意的？
碰到了他的手……然后……然后就十指紧扣了！！！
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心思不纯，对‘阿牛哥哥’产生了邪念……
原来……原来我早就……”
“啊啊啊啊啊——！！！”
唐果果在心里发出了一连串无声的尖叫，
整个人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从头红到脚，
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来回暴走，
双手疯狂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羞耻了！
太甜蜜了！
太……太刺激了！
这两种极端矛盾的情绪在她心里疯狂打架，让她一会儿想哭，一会儿又想笑。
羞耻于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偶像做了那么多“大胆”的事情，说了那么多“蠢话”。
甜蜜于那些她珍视的、温暖的点滴瞬间，竟然都是和凌默一起经历的！
那个她只能在屏幕上仰望的人，曾经那么真实地存在于她的生活里，给予她那样细致的关怀和陪伴。
她突然停下脚步，再次看向屏幕上那个似乎带着一丝歉意、又似乎有点看好戏表情的男人，
所有的羞愤最终都化作了更加汹涌的眼泪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的幸福感。
她一边抽噎着，一边指着屏幕，语无伦次：
“你……你坏蛋！
大骗子！
以后怎么面对你啊！
哇……”
可是哭着哭着，她又忍不住破涕为笑，那笑容带着泪，却无比明亮：
是凌默啊……我的天……”
她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
世界观碎了，但又好像被一种更璀璨的东西重新粘合了起来。
她曾经那么羡慕那些能接近凌默的人，可现在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离他最近、拥有最多独家记忆的人！
这个认知，像最甜的蜜糖，将她彻底淹没。
看着屏幕里那个又哭又笑、脸蛋红得像苹果、仿佛随时会因为过热而宕机的小姑娘，
凌默心里那点恶作剧得逞的微妙感，混合着一丝真实的歉意，让他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这声轻笑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唐果果耳中。
“你、你还笑！”
唐果果气得跺了跺脚，可惜宿舍铺着地毯，没什么气势。
她胡乱地抹着眼泪，试图找回一点气势，
“你知不知道这是诈骗！
情感诈骗！
我要去……我要去消费者协会告你！”
她憋了半天，想出一个最没威慑力的“威胁”。
凌默挑了挑眉，配合地露出一个“害怕”
“这么严重？那唐果果同学，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我……”
唐果果卡壳了，她哪知道该怎么解决？
难道让他把“曾阿牛”还给她？
可“曾阿牛”就是凌默啊！
她脑子一团乱麻，最后只能凶巴巴地命令道：
“你！你先给我老实交代！
为什么要伪装成曾阿牛来我们学校？
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本《顶流巨星爱上我》的小说剧情。
凌默看着她那副明明好奇得要死却非要装出审问架势的可爱模样，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嗯……主要是为了体验生活，搜集创作素材。
比如……观察一下当代女大学生是如何追星的。”
唐果果的脸“唰”地一下又红透了！
这分明就是在调侃她！
“你……你无耻！”
她尖叫，想起自己那些“阿牛哥哥我跟你说，凌默今天又……”利现场，简直社会性死亡，
“那你……你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在你面前上蹿下跳，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好玩？！”
“一开始觉得有点吵，”
“后来……觉得挺可爱的。”
“挺可爱的……”
这四个字像是有魔力，瞬间抚平了唐果果所有的张牙舞爪。
她像被顺了毛的小猫，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心跳却砰砰加速。
他……他说我可爱？凌默说我可爱？！
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
“真、真的吗……”
但下一秒，她又猛地抬起头，想起了最关键的问题，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而是……而是凌默……你……”
她不敢问下去，害怕听到那个让她无法承受的答案。
凌默看着她眼中那份小心翼翼的期待和害怕受伤的惶恐，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目光温和而认真：
“果果，那些事，是我为你做的。
无论是凌默，还是曾阿牛。”
他没有区分身份。
这意味着，那些温暖和陪伴，是真实不虚的，来自于他本身。
唐果果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但这一次，是滚烫的、喜悦的泪水。
她用力点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手机，眼睛亮得吓人，带着一种发现惊天大秘密的兴奋和紧张，压低声音问道：
“那……那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学校里的其他人？
她们知不知道？！”
她可是密切关注着凌默所有绯闻的！
凌默看着她瞬间化身小侦探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yes！我是第一个！”
唐果果差点在宿舍里跳起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优越感和窃喜感油然而生！
她可是凌默最大的秘密知情者！
那些在网络上争得头破血流的女神们，都不知道她们仰望的男人，曾经给她按过脚！
哇哈哈哈！
她立刻感觉自己手握核武器，腰杆都挺直了，
看向凌默的眼神也从之前的崇拜夹杂羞愤，
一种带着占有欲的、亮晶晶的“自己人”的目光。
“阿牛哥哥……不，凌默！”
她拍了拍胸脯，一副“我罩你”
“你放心！这个秘密，我唐果果一定烂在肚子里！
打死我也不说！”
她想了想，又凑近屏幕，贼兮兮地小声补充，
……你以后得经常接我视频！
不能再玩失踪！”
凌默看着她瞬间完成心态转变，从委屈小哭包到得意小狐狸，只觉得好笑又可爱。
“好。”
“还有！”
“下次……下次见面，我要to签！
签一百张！
不对！我要合影！
要to签合影！”
“可以。”
“还有还有……”
这通原本充满泪水和震惊的电话，最终在唐果果叽叽喳喳、带着兴奋和一点点小嚣张的“不平等条约”谈判中，走向了欢快而有趣的结局。
挂断视频后，唐果果把自己摔进柔软的被子里，抱着枕头滚来滚去，发出压抑不住的傻笑。
她的世界，从今天起，不一样了。
她的偶像，从神坛走进了她的心里，还带着一身她独享的、甜蜜又羞耻的小秘密。
这感觉……简直像做梦一样！
挂断与唐果果那通堪称“魔幻”的视频电话，凌默将手机随手放在沙发上，自己也不禁摇头失笑。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小姑娘那又哭又笑、叽叽喳喳的声音，
那张梨花带雨后又焕发出夺目光彩的可爱脸蛋，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这一通电话，像一道活泼泼的清泉，冲散了他这些天萦绕在心头、关于文化战略、关于各方势力、关于那些复杂情感纠葛的沉重压力。
甚至有点“胡搅蛮缠”，却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他走到窗边，看着京都璀璨的夜景，嘴角那抹笑意久久未散。
“果果……还是那个果果。”
他心中默念。
这正是他最终决定向她坦白一切的原因。
无论他是落魄的旁听生“曾阿牛”芒万丈的巨星凌默，
在唐果果这里，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个可以被她依赖、被她“欺负”、听她絮絮叨叨分享生活中一切小确幸和小烦恼的“阿牛哥哥”。
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本身带给她的感觉，而不是笼罩在他身上的任何光环。
她的纯粹和真挚，不会因为他的身份改变而有丝毫褪色。
在这个充满名利与算计的世界里，这样一份不掺杂质的信任和喜爱，显得如此难得。
告诉他真相，或许会让她一时震惊和羞窘，
但凌默知道，以她的心性，最终消化这一切后，
她依旧会是那个围着他蹦蹦跳跳、眼睛里闪着星星的可爱女孩。
这份独特的关系，这份独属于他和唐果果之间的、带着点荒诞又无比真实的羁绊，
让他感到一种难得的轻松和……温暖。
“看来，以后是没法清净了。”
他低声自语，语气里却没有丝毫厌烦，反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和期待。
唐果果这个意外闯入他复杂世界的“小麻烦”
或许会成为他未来征程中，一抹永远明亮、永远欢快的色彩。
视频通话结束，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唐果果却像被上了发条一样，在宿舍里完全静不下来。
她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拍打自己滚烫的脸颊，试图给过热的cpu降降温。
“冷静！唐果果你要冷静！”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呐喊。
可镜中的女孩，眼睛亮得惊人，脸颊绯红，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哪里有一丝冷静的样子？
“啊啊啊——！！！”
压抑的、兴奋的尖叫声终于还是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她原地蹦跳了好几下，像个得到了全世界最棒礼物的小孩。
这是她十八年人生中，最大、最刺激、最不可思议的秘密！
她，唐果果，知道了凌默最大的马甲！
那个在星海国立大学低调得像个影子、却让她莫名想要靠近的“曾阿牛”
和那个站在云端、光芒万丈、被无数人仰望的“凌默”，是同一个人！
“我的天……这简直比我最爱看的小说还要离谱一百倍！”
对于她这个分享欲爆棚的小话痨来说，守着这样一个核弹级的秘密，
——不能跟闺蜜、不能跟爸妈、甚至不能在网上发个匿名帖
——分享的感觉，简直是甜蜜的折磨，幸福的酷刑！
她恨不得冲到阳台，对着整个宿舍楼大喊：
“你们知道凌默是谁吗？！
他是曾阿牛了！！！”
当然，她只敢想想，理智尚存。
她扑回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
反复回放着刚才视频里的每一个细节，以及之前和“阿牛哥哥”相处的点点滴滴。
“今天也太梦幻了！像做梦一样！”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又飘到了前几天那场轰动全国的“暴雨辩经”。
“我的天……他在台上那个样子……也太帅了吧！！！”
她回想起直播画面里，凌默立于暴雨高台，言辞如刀，气势磅礴，一首《满江红》石破天惊的模样，小心脏又是一阵狂跳。
“阿牛哥哥平时话不多，那么低调，甚至有点……木讷？
没想到恢复凌默身份，居然……居然这么霸道！太霸道了！！！”
这种极致的反差，像是最烈的酒，让她晕晕乎乎，沉醉不已。
她想象着“曾阿牛”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和“凌默”睨天下的身影慢慢重叠……
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熟悉与陌生、亲近与崇拜的复杂情感，在她心中汹涌澎湃。
她拿起手机，点开凌默的官方模糊照片，又翻出自己偷偷拍的、“曾阿牛”模糊的侧影，来回看着，傻笑着。
“这是我的阿牛哥哥……”
“这也是我的偶像凌默……”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眩晕的幸福和满足。
今夜，对唐果果来说，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她抱着这个巨大又甜蜜的秘密，像怀揣着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在兴奋与遐想中，
迎接一个全新的、因为拥有了共同秘密而变得无比亲近的明天。
与唐果果那通充满戏剧性和活力的视频电话，像一剂效果绝佳的舒缓剂，
让凌默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得到了难得的放松。
那种纯粹、不掺杂任何利益的互动，冲淡了围绕在他身边的权谋算计与情感纠葛带来的滞重感。
当凌默再次坐到书桌前，面对那些堆积如山的资料、错综复杂的文明脉络分析图、以及需要反复推敲的策略预案时，心境已然不同。
窗外的月光似乎都明媚了几分。
他拿起一份关于西方近现代文化理论演变的分析报告，这是周亦禾小组熬夜赶工出来的成果。
若是之前，他或许会带着审视和挑剔的目光，快速找出其中的逻辑漏洞或不够深入的地方。
但此刻，他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注解和引用，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唐果果那张梨花带雨又强装凶狠的小脸，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似乎……也没那么枯燥了。”
他心中掠过一丝莞尔。
这种心态上的微妙变化，并非懈怠，反而让他更能以一种平和而专注的状态投入工作。
他依然能精准地指出报告中对某个后现代哲学家核心概念理解的偏差，
也能一针见血地点出某条论证链条的薄弱环节。
但下达指令时，语气似乎不再像之前那般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而是更侧重于引导和启发。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在休息间隙，他会偶尔拿起手机，
看一眼那个被他单独备注为“小话痨”的聊天窗口，仿佛那里面储存着能随时补充能量的快乐源泉。
筹备工作依旧紧张而繁重，会议一场接一场，争论与思辨仍在继续。
但在凌默的感受里，那些曾经让人觉得沉闷压抑的细节推敲、那些需要极大耐心去梳理的文化脉络，此刻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柔光。
这一切，似乎都因为心里住进了一个吵闹却明亮的小太阳，而变得不再难以忍受。
他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调剂。
美丽国的论坛，必将是一场硬仗。
但至少在此刻，他享受着这份由远在星海市的一个小秘密带来的、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