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飞刀碎空，『斩仙』命格
“话说一千五百年前，青河剑渡，群雄爭锋。青禾郡江湖出了两位绝顶人物，號称绝代双骄——诸位可知是谁？”“
这是一间客栈酒肆。
此时一张桌案后正坐著一名说书先生，周围聚满了江湖人士。
大抵江湖风景，皆是如此。
苏白念与李纯阳也坐在一桌。
一边喝酒，一边侧耳倾听。
“当时，有一剑客横空出世，名日风不败。仅第一届参赛，便一人一剑，横扫群雄。
留下不败传说”
“那一年，据说他才二十岁。”
“可谓真正的剑道天骄，所有人眼中的剑道种子，未来的剑仙！”
听到说书先生如此慷慨激昂。
顿时有人不解道：
“说书的，你不是说绝代双骄吗？另一个人是谁？风不败既然一生不败，另一人岂非浪得虚名？”
“对啊对啊，另一个人是谁？”
啪！
说书人拍案赞道：“这位大侠问的好！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偏偏风不败，確实一生也未曾败过。”
他嘆了口气。
“诸位且听我细细道来。风不败其人，一生传奇。乡野出身，並无传承。七岁练剑，
十三有成。二十便已横压同代，三十不败於江湖—”
“他的剑，他的故事，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咱们单说他与另一个人。”
“说了半天，那人到底叫什么？”
“对啊对啊！快说！”
眾人纷纷催促。
“诸位別急。”
说书人卖了个关子，笑道：“在当时，江湖上有一个顶级势力，名为圆月山庄。出了一位完美的继承人。”
“有多完美？”有人忍不住插嘴。
“其家世显赫，天资纵横。英俊瀟洒，美人环绕。十岁雷音，十五罡气，二十岁便已踏入罡气圆满，即將突破三神境。”
“诸位认为，此人完美不完美？”
眾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完美？
简直是妖孽天骄好吧！
“这样的人，已无需参与青河剑渡。直接能获得红尘仙渡的资格，將来登仙有望。自然不应该与我们这些草莽”
“奇怪，我怎么觉得这故事有点耳熟？”
“我也有点。”
“圆月山庄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圆月山庄？”
苏白念自语一声。
是他吗？
不败之剑成绝响，人间还剩季吹雪。
按说书人的描述，此人的天资已不逊色於寧晚舟。同样是一个几乎註定將在红尘中成仙的人物。
这样的人。
確实值得『完美』二字。
“他是当时的江湖，乃至青禾郡世家、宗门公认的年轻一代第一人，也是青河第一山庄的接班人。”
“他的名字叫做—季吹雪。”
什么！
酒肆一阵譁然。
而后陷入一片寂静。
季吹雪。
苏白念心头一震。
果然是他！
“你、你是说那、那位—”有人声音颤抖道：“一千五百年前，红尘仙渡第一的无敌刀客。三百年前为求一败，飞刀碎空，於天渊之上斩落九天真仙。”
“『斩仙』命格，一世而成的——季吹雪？”
“不错。”
说书人微微一笑：“正是飞仙一季吹雪。”
一时间。
整个客栈酒肆针落可闻。
“飞仙』季吹雪啊！
一千五百年来，青禾郡最赫赫有名、最不可思议的天骄。他彷佛从天外而来，一生完美，寂寞如雪。
为求一败，不惜飞刀碎空，斩落真仙。
因他一人。
断狱山倾巢而出，险些引发了一场仙魔大战。
“但偏偏就是这样完美的一个人，当年却说，自己不如一个人。”说书人继续说道。
话音落下，满堂皆惊。
他口中的那个人，毫无疑问是风不败。
可问题是。
谁也没有听说过风不败啊！
“说书的，你不会是乱讲吧？” “呵呵，竟敢编排飞仙！你可知晓青禾郡多少刀道高手，皆是其簇拥死忠？小心你的脑袋！”
“哈哈哈，我就知道是瞎编的——”
场面一时乱了起来。
没有一个人相信说书人的话，
他也不恼。
摇头一笑，端起茶水抿了一小口。颇有世人皆醉我独醒之意。
一锭银子忽然落在说书人的桌上。
全场再度一静。
“他们不信，我信。”戴著青蛇面具的男子，在眾人的注视下，平静地道：“先生请继续说。”
“小子，你找死！”
顿时一名壮汉猛地起身。
他手持一柄大砍刀，赤裸上身，纹龙画虎。似不允许任何人对自己的偶像不敬。
苏白念抬起头。
目光平静。
“呢———”壮汉忽然不说话了。
额头渗出汗水，缓缓坐下。
旁人看去。
他赤裸的背上竟瞬间布满了汗水淌下。
“那人是谁？”有人小声提问。
“他是谁你都不知道？这江湖白混了啊！这一届青河剑渡，最心狠手辣，最妖的一个人。”
“剑妖！是他？”
“难怪、难怪！”
“此人好可怕的眼神！”
一时间。
酒肆再度安静。
只凭一个眼神，苏白念就震住了全场。
“谢剑妖大侠！”
说书人乐呵一笑，收起银两。
高声道：“话说这风不败、季吹雪二人，前半生虽无交集。但两人都是当世绝无仅有的人物，终归会在山巔相逢。”
“其中过程，早已跌落歷史尘埃，无人知晓。”
“后人只知，季吹雪对风不败讚誉有加，推崇备至。直言自己一生，最佩服也最羡慕的人，只有一个人。”
“季吹雪羡慕一个江湖草根？大哥你说笑呢吧！”顿时有人不服了。
“是啊，季仙人一生完美，又怎会羡慕他人？”
“不信，不信！”
面对眾人吵吵。
说书先生也不爭辩，微笑道：“后人如何分说，皆不重要。我只知晓，这確確实实是季吹雪自己说过的话。”
“这一句话，一直被记在圆月山庄族谱里，流传至今。”
“因为。”
“当年的二人，原本相约月圆之夜，巔峰一战。然而季吹雪在圆月山庄等了十年、又十年，却始终没等到风不败“於是留下一句『不败之剑成绝响，人间还剩季吹雪”。”
浓浓的寂寞之意扑面而来。
眾人一时沉默。
这一段故事，还真不像编的。
若是编的未免也编的太好了吧！
难道季吹雪的人生，真的並非完美？他也有没有把握战胜的对手，心中也有一世难以抹除的遗憾？
一千五百年，沧海桑田。
那一柄不败之剑早已消逝在风中，只剩一个寂寞如雪的季吹雪。
这样的人生，岂不遗憾？
苏白念轻轻嘆了口气，看向身旁面色奇怪的李纯阳。
正要开口。
忽然客栈外传来一阵喧闹。
“大消息！惊天大消息！”
“这一届青河剑渡的考核仙官是飞仙季吹雪！据说夺得本次剑渡前三者，便有机会成为季仙人的入室弟子！”
轰！
整条街顿时炸开了锅。
一群人顿时衝出客栈，再无心思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苏白念对说书人点头示意，走出客栈。
却见客栈门前。
一名白衣剑客斜靠门柱，正握著一只酒葫芦，默默喝酒。
“风兄？”
苏白念惊讶道：“你刚才—一直在听？”
“似是故人事，犹自风中来。听一听，挺好。』
风伊始放下酒葫芦。
淡淡地道。
是吗？
苏白念眼中闪过一丝古怪。
自己听自己的故事，你真的不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