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
“咣当”一声，好像是屋子里的屏风倒了。
“哗啦”一声，好像是桌子上的白玉碗碟都被人拂到了地上。
上次过来，墨衡炎也是在寝殿外面听到了这样的动静，但上次他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工工整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是他自己误会了。
可这次……这动静他绝对不会误会，他斩杀妖怪、在凡间的时候，偶尔撞见过夫妻房事，就是这种动静。
墨衡炎的眉头紧皱，他叹息一声，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看来玄寂川兄的情丝已经长出来了，说不定……已经长成无法拔出，不可撼动的样子了。
他什么都比旁的上神上仙强上不少，那他的情丝……怕也是异常的强悍，难以摧毁。
墨衡炎连连摇头：“只是可怜了这小狐狸，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玄寂川兄的雷霆之爱……”
随即，他又用力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都怪这只小狐狸，若不是因为这只小狐狸，玄寂川怎么可能会坠入红尘！！！”
墨衡炎越想越是生气，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
他狠狠一跺脚，青转身便朝着丹房走去，只留下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
这一夜，丹房的火光未曾熄灭。
次日清晨，当玄寂川正在庭院中闲坐品茗时，墨衡炎带着一身未散的丹火气大步走来。
他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神色却冷峻如冰，将一个莹白如玉的小药瓶“咚”的一声重重地墩在石桌上，震得茶杯里的清茶漾起一圈圈涟漪。
玄寂川抬起眼，目光从那只药瓶缓缓移到好友紧绷的脸上，眉梢微挑，语气带着几分惯有的慵懒：“这是什么东西？给我的？”
“你？”
墨衡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语气硬邦邦的：“你用的上吗？”
“你身强体壮，仙元浑厚，你自己本身就是一味行走的仙丹妙药！这六界之中，多少妖怪精灵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扑上来咬你一口，吃了你来提升修为。”
“你还用得着吃这些外物？”
他越说越气，语速不由得加快，目光锐利地盯住玄寂川：“这是给小狐狸的！”
墨衡炎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耳根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带着难以启齿的尴尬与急切：“你是仙尊，灵力至纯至阳。”
“而小狐狸呢？她化形不过百岁，根基浅薄，肉身与灵脉都娇弱得很！”
他停顿了一下：“你每次与她……与她……那个的时候……”
后面那几个字在他舌尖滚了又滚，终究还是难以直接言明，只得含糊带过，随即语气陡然转为严肃，“那时，你周身灵力会不受控制地、源源不断地通过气息交缠渡入她的体内。”
“短期内，她确实会修为大涨，看似获益无穷。”
“可长此以往，次数一多，她那点微末道行，如何承受得住你这磅礴浩瀚的仙元？”
“等到她真的承受不住了，怕是日后都不能再化作人形了！”
墨衡炎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药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就好比一条浅浅的溪流，你非要引入大江洪涛，一次两次尚可疏通，可次数多了，堤坝必然崩溃！”
“她是狐身，经脉脆弱，过量精纯的灵力对她而言非但不是补药，反而是催命的毒药！会撑爆她的经脉，损及她的根本。”
“这瓶丹药，是特意为她炼制的‘固本培元丹’，能帮她疏导、稳固你渡过去的那些灵力，护住她的心脉。”
玄寂川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小狐狸嗜睡了不少，他还以为是因为一整晚一整晚的折腾，她没有力气了，所以才会如此。
墨衡炎看到他一脸才明白过来的样子，无奈地摇头：“我有的时候羡慕嫉妒你的灵根和悟性法力，可有的时候，我真恨你是个木头！”
墨衡炎丢下一本书：“这本是讲男神仙和女神仙双修的禁书，我给你偷过来了，虽然和你的情况有些区别，但也有指导作用，你好好学一学，莫要辜负伤害了人家。”
玄寂川把那本书拿了起来：“多谢。”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不过，你之前不是不喜欢她吗？”
墨衡炎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他一开始是不喜欢这个小东西的，可他每每来寂渊殿，都能看到她在灵树下撒欢儿打滚儿，很是可爱。
见的次数多了，偶尔这小狐狸还躺在地上露出肚皮来，来表示它对他的信任，他对这小灵宠也就更加的喜欢了。
只是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小灵宠，竟然被玄寂川……被玄寂川这个家伙给……
“算了，你可得对小狐狸好一点儿，仙丹吃完了，再来找我要。”
“对了，我刚才想起灵树，可是我刚才过来，好像没瞧见寂渊殿原本的那棵大树？”
玄寂川这才注意到，寂渊殿门前的那棵古灵树竟然不见了？
他略一思索，想着怕不是那晚撞见他和姜书愿在树下缠绵，一时之间冲击太大，连夜拔根而逃了？！
玄寂川这些时日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姜书愿的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这灵树竟然消失不见了。
他捏了一个诀，把逃跑的灵树给召了回来。
毕竟，姜书愿喜欢在树下打滚，喜欢爬树上树，喜欢坐在树下吃果子，没有了灵树可不行。
出逃的灵树，正在凡间撒欢儿，想在哪儿扎根就在哪儿扎根，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自从那日瞧见了仙尊对小狐狸的做的事情之后，它就十分好奇，这会儿正扎根在一户大户人家的宅院里，看着一对新婚夫妻洞房花烛。
可忽而，灵树感觉自己的树干被人猛的用力一拽，下一瞬间就回到了寂渊殿。
凡间大户人家的下人瞧见一棵参天大树忽然飞走了，吓得晕了过去。
次日，姜书愿坐在树下吃果子，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不是她嗜睡，而是昨天一晚上玄寂川都没让她睡觉，她实在是太困了。
玄寂川按照昨天墨衡炎给他的书上写的内容，去采了一些滋阴补阳的果子，想着回来给姜书愿好好补一补身体。
回来，他就看到树下趴着一个娇柔美丽的人儿。
他蹲下身来笑着看她，觉得她这张小脸儿实在是过分美丽，一时间看的愣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