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浑浊双眼快要从眼框中瞪出来。
他的感觉绝对不会出错。
眼前这个小子，竟然不声不响，成为了‘炼血境’武者。
他不由眯起老眼，开始认真打量李启明。
不细看不知道，一细看吓一跳。
“猿臂蜂腰？老夫我学了一辈子武，没想到还有看走眼的时候……”
“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拥有这般武道天赋，好，很好。”
王掌柜点点头，嘴里呢喃自语。
看他表情，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让李启明提起来的心，缓缓下沉，自身根骨与境界提升，他知道瞒不住，本来还想怎么解释，但看老头这样子，自己似乎装傻就行。
“掌柜，什么是‘猿臂蜂腰’？我武道天赋很高吗？”
李启明趁机问道。
这些武道知识，他是一点也不懂。
王掌柜也毫不吝啬，讲解起来，“武道天赋，重在根骨，而所谓根骨，就是更契合武道的一种体质。”
“前人将这些适合武道的体质，总结归纳出来，便有了‘猿臂蜂腰’‘狼骨牛皮’‘虎背熊腰’‘蜂腰鹤膝’等基础根骨资质……”
“练武不成的，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没有根骨资质。”
“而练武成的，则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其中，就包含万千根骨资质。”
“根骨资质，若不挖掘，随着年岁增加，是会慢慢消失的……同理，很多武者随着修行，根骨资质也会越来越强！”
“但大部分武者，一辈子，根骨资质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甚至会随着衰老而衰退……”
说到这里，李启明听出来，王掌柜似乎有些伤感。
看来对方是深有体会，毕竟也一把年龄了。
“你这‘猿臂蜂腰’，倒是较为常见，你来酒楼才一年出头，便将《虎啸拳》练至小成境界，根骨资质也算普通偏上……但，也许会随着修行，出现变化……都说不准。”
王掌柜没有把话死，给李启明留了一点希望。
不管怎么说，这小子确实吓了他一跳，前段时间才发现对方将《虎啸拳》入门，这才过了几天，竟然小成了？
不过，仔细想想，对方用了一年时间练到小成，也就合理起来了。
想了想，王掌柜忽然神色一沉，说道：
“启明，你确实有些根骨资质……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李启明有些意外，眨眨眼，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知道，你肯定要参加‘龙吟武馆’下月的考核，毕竟，能甘愿到酒楼当杂役的，十个有九个都是这般心思……”
“如果，我是说万一，你考核成功，夺得第一，成为‘记名弟子’，能不能帮忙照拂我小孙子，王杰一二？”
王掌柜缓缓说道。
他其实并不觉得，李启明会成为考核第一的记名弟子，毕竟这次考核里，比李启明有天赋的人，大有人在。
但，万一呢……
李启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王掌柜有个孙子，在‘龙吟武馆’当记名弟子，但，因为是靠王掌柜这层身份，算是走后门进去的，所以，混的不咋地，据说经常遭受师兄弟们的冷眼与嘲笑。
“能帮我肯定帮……”李启明点点头说道。
“放心，不让你白帮，这段时间，你什么事情不用做，专心打磨武艺，另外，每天大鱼大肉，你敞开吃，都算在老夫头上。”
王掌柜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李启明，说道，“这里面有十颗‘养元丹’，算是我对你的资助吧。”
即使李启明最终被刷下来，也无妨，与一位年轻武者交好，终归是没错的。
“多谢掌柜。”李启明稍作尤豫，点点头，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接过。
虽然这瓶‘养元丹’比不上他方才服用的精品，但，也是颇有价值的，这一瓶，少说也得十几两银子。
他喜欢跟王掌柜这种人打交道，有什么目的便直说，不墨迹，也不玩心眼。
……
转眼十来天时间过去。
这日一早，李启明正在吃早饭，总厨张明顺便对他挤了挤眼，说道：
“启明兄弟，你想看杀头不想？”
“在哪？”李启明一愣，随即忍不住问道。
“菜市场，等会要砍几个囚犯，据说其中还有武者呐！”
张明顺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模样。
李启明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扒拉碗里的饭，随即直接起身，抹了抹嘴道：
“走，去看看。”
刚好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练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是时候出去透透气了。
并且，万一自己能摸尸捡漏，岂不美哉？
……
菜市场，刑罚台。
七八个身穿白色囚服，浑身铁链捆绑的囚犯，在砍台上跪成一排。
看台周围，乌泱泱，围满了吃瓜群众。
在这个没有互联网的年代，看杀头，算是最为精彩刺激的节目了。
李启明和张明顺，两人融入人群，站在刑罚台最前排的位置，因为两人来的早。
“这几人犯了什么事？”李启明好奇问道。
“嘿嘿，这个我还真知道点，你看，这台上八人，其实是一家人，这个白脸小子，他是个武者，据说武功天赋还挺不错，但，此子，伙同另外七人，竟然对他的养母，做出不耻的事情……直接把养母给玩死了……唉，真是作孽啊！”
张明顺缓缓说道，神情极为精彩。
似乎听到他的话，台上一直垂头的白脸小子，猛然抬头，双眸遍布血丝，神情屈辱至极，他狠狠瞪着张明顺，歇斯底里道：
“我不是！我没有！是他们陷害我！”
“妖！他们都是妖！”
“为什么没人信我？为什么！！！”
他面目青筋暴起，扭曲狰狞。
张明顺被他神情吓住，脖子往后缩了缩，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躲在李启明身后。
李启明紧蹙眉头，仔细望去，只见台上另外七人，一脸麻木，就象是傀儡。
唯独眼前这位少年，在死亡面前，充满了挣扎与不甘。
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应该说的是真的！
难道……这个世界真有妖？
下意识的，李启明也往后不动声色退去。
可是，身后人满为患，水泄不通，他根本退无可退。
就在此时。
“时辰已到！”
身穿红袍的监斩官，大喝一声，扔下一根斩令牌。
令牌落地，即刻行刑！
侩子手噗的一声，对刀身喷酒，随即高高举起明晃晃的大刀。
“我冤！我冤啊！”少年仍在嘶吼。
下一秒。
噗嗤！
大刀猛然落下，喊冤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