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巍峨的宫门前,新贴的告示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皂隶敲着铜锣,高声宣读着刚刚颁布的《抚夷令》,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丞相令曰:孤闻天地有好生之德,王者无外之仁。今北疆不宁,胡骑扰边,致使塞外流民失所,饥寒交迫。孤心恻然,寝食难安!”
告示上的文字堂皇正大,语气悲天悯人:
“夫胡汉皆孤之子民,岂有畛域之分?自即日起,凡塞外流民,无论鲜卑、乌桓、匈奴,但有意归附王化者,皆可入我边塞!各州郡须妥善安置,开仓赈济,不得有误!”
“凡归义之民,免赋税三年,由官府划拨田地、草场,助其安家。另设'归义署',专司胡民事务,确保其不受欺凌……”
告示前的百姓们窃窃私语,神色复杂。
有人面露喜色,觉得丞相仁德;有人眉头紧锁,暗自担忧;更多的人则是茫然——他们自己的日子尚且艰难,如今还要接纳外族?
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北疆。
怀疑与期盼在人群中交织。
与此同时,一队打着曹军旗号的粮车正缓缓驶向边境。
这与赤火公社精打细算、限量供给的救济形成了鲜明对比。
北赤火堡内,情报很快呈到陈烬案头。
孟瑶快速核算着数据,眉头越皱越紧:\"若是流民都被曹操吸引过去,我们在边境的压力确实能减轻。来,曹操的实力……\"
陈烬默默走到窗前,望着南方。
曹操这一手确实狠辣。不是刀剑相向,而是理念的较量;不是武力征伐,而是人心的争夺。
窗外,北风呼啸,仿佛预示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曹操的《抚夷令》迅速演变成了一场精心策划的特权盛宴。
来自草原的流民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景象:一栋栋新搭建的木屋虽显粗糙,却比他们在草原上的帐篷坚固温暖;分发到手中的农具闪着铁器的寒光,远比他们惯用的骨器、木器锋利;最重要的是,曹军官吏高声承诺——\"免赋三年,此地永属尔等!
几个鲜卑部落头领被请进专门的营帐,负责安置的曹军官员满面堆笑:\"诸位头领,丞相有令,特许各部保留族兵,自治内部事务。只需名义上尊奉朝廷,日常政务,朝廷绝不干涉。
与此同时,在许都城南,老农赵老五却被差役赶出了自己世代耕种的土地。埂上,抓着泥土老泪纵横:\"官爷,这地是我赵家祖产啊!
更让汉民百姓愤懑的是司法的不公。
集市上,一个鲜卑商人强买汉人货郎的皮子,只给了半价。
几个年轻人围坐在篝火旁,眼神闪烁。
赤火派来的工作队队长敏锐地察觉到这种情绪。
当晚,他召集流民中的长者,开门见山:\"曹操给的,不是恩赐,是毒药。
然而,诱惑的声音依然在边境线上回荡。还是少了十几个人——他们趁着夜色,投奔曹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