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由陆哲华代为负责县委办工作,那是杨书记的意思,他就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力,也不能操之过急。
刘运海冷冷地瞥了小人得志的陆哲华一眼,继续向楼梯口走去。
当务之急,他是要去县长那里,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意。至于陆哲华这个小人,早晚有清算的一天。
隆江省纪委,办案中心的审问室里。
原庆安市委书记严继成坐在椅子上,面色木然地看着对面的省纪委副书记贺效林。
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从手握大权风光无限的市委书记,变成了‘情节严重、性质恶劣’的特大贪污腐败分子,和‘尘满面,鬓如霜,无处话凄凉,唯有泪千行’的‘阶下囚’。
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这种强烈的不甘和心酸,让他每一个夜晚都辗转反复,不能入眠。
他一次又一次地给自己失败的过程复盘,不知复了多少遍,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
一不该,二不该……他不该到庆安市来,到庆安市其实也没关系,他不该把手伸到光华县南部新区建设项目中来;
三不该,四不该……他不该把手伸到南部新区建设项目中来,其实伸手进去也没关系,他不该猜到了梁惟石手里有证据还硬来;
五不该,六不该……他不该猜到梁惟石手里有证据还硬来,其实就算硬来也没关系,他不该错估了梁惟石的能量和后台;
七不该,八不该……他不该错估了梁惟石的能量和后台,其实错估了也没关系……不,要命就要命在这里了,正是因为错估了梁惟石的能量和后台,所以才导致他落得了如此凄凉的下场,彻底的与意气风发的过去说拜拜。
“这两天,你交待了不少问题,认罪态度也很好,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下去。”
“就在刚刚,光华县委向专案组反映了一个情况,称有人实名举报光华县委组织部长郭强,在两月前送了你一个和田玉罗汉摆件,价值二十余万。”
“我们想确认,这个举报情况,属实吗?”
贺效林盯着严继成的眼睛,用低沉的语气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严继成瞬间沉默了。
光华县,又是光华县!
现在他几乎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只要听到‘光华县’三个字,就会感到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听到光华县,他就会想到梁惟石,想到自己所经历的噩梦一般的人生剧变。
“我正想向组织交待这个问题,在我上任的第一天,郭强通过我以前一个下属的关系找到了我,送给我一个玉罗汉摆件。现在这个摆件在我舅舅的家中。”
严继成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如实交待了郭强向他行贿的经过,并且还主动供出了赃物的下落。
不交待也不行,有了举报线索,专案组早查晚查,总会查到的。倒不如主动配合一些,别让自己之前的‘自首情节’功亏一篑。
再说了,他也没有任何必要替郭强打什么掩护。
他自己都进去了,郭强这个小卡拉米又算个什么东西?
听到严继成的供述,贺效林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说实话,他对严继成痛决承认受贿的行为并不意外,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现在光查到的就有几千万的涉案金额,也不差这么个价值二十万的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