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对“原着”剧情的记忆,以及离开雾隐后有针对性的搜寻,佐助很顺利地在一片靠近目标湖泊的密林边缘,找到了红莲一行人临时的藏身之所。
他没有贸然现身,而是隐在暗处,以写轮眼洞察着这支属于大蛇丸旧部的小队。情况与他预想的相差无几。
他的目光冰冷地扫过队伍中另外几名神色阴鸷、气息驳杂、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暴戾的叛忍。
(其余这几个,看其查克拉流动的浑浊程度和那毫不掩饰的恶意都是些真正意义上的亡命之徒、人渣。为了利益或者单纯享受杀戮而跟随大蛇丸,现在又跟着红莲,纯粹是嗅到了三尾可能带来的好处。这样的渣滓,留着也是祸害,就算死在这里也好。)
他对这些人的死活毫不在意,甚至觉得如果后续计划需要清理掉他们,也不过是顺手为之。
确认了目标之后,佐助不再隐藏。他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红莲小队营地的篝火旁,那突如其来的出现,瞬间让除了红莲和幽鬼丸之外的所有人如临大敌,兵器出鞘,查克拉涌动。
红莲的反应最为迅捷,她几乎在瞬间就将幽鬼丸护在身后,周身浮现出晶莹剔透的淡红色查克拉结晶,眼神凌厉地锁定佐助:“什么人?!”
佐助无视了其他人充满敌意的目光和那些嘈杂的质问与威胁,他的视线直接越过众人,落在了红莲身上。他缓缓抬起手,掌心朝上,一股精纯而熟悉的、带着冰冷粘稠感的查克拉气息被他刻意释放出一丝——那正是经过他提炼和伪装后的大蛇丸查克拉特征,虽然微弱,却足以让红莲这个曾经最接近大蛇丸核心的部下辨认出来。
“红莲。”佐助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对你们的内部事务和三尾没有兴趣。我要见大蛇丸。”
他刻意顿了顿,让红莲消化这个信息,然后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仿佛洞悉一切的了然:
“我知道你有办法联系到他。或者,至少他知道如何找到你。告诉他”
“我在这里等他。关于‘未来’,以及他可能感兴趣的‘交易’。”
并没有让佐助等待太久。只是短短几刻之后,营地附近的空气就泛起了一丝粘稠而阴冷的异样。林中鸟兽噤声,连风都仿佛绕道而行。一道苍白修长、如同蛇类般无声滑行的身影,从林间最深沉的阴影中缓缓浮现。
正是大蛇丸。
他金色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饶有兴味的光芒,猩红的长舌下意识地舔过嘴角,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探究、贪婪与毫不掩饰愉悦的复杂神情。他并没有带多少随从,只有他最信任的助手药师兜,如同影子般恭敬地侍立在侧后方。
“呵呵呵”标志性的沙哑笑声响起,大蛇丸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被红莲护在身后的幽鬼丸,以及营地中其他紧张不安的叛忍,最后精准地落在了独自站在空地中央、神色平静的佐助身上。
“佐助君不,或许该称呼您为前辈?”大蛇丸的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恭维的调侃,但眼神深处却是无比的认真,“每次收到您的‘召唤’,似乎总是意味着有趣的事情即将发生,或者,令人惊喜的‘礼物’正在等待呢。”
他缓缓走近,没有丝毫戒备的姿态,反而像是在拜访一位令人期待的老友。毕竟,在他那充满了对禁忌知识、永恒生命和强大力量追求的世界观里,眼前这位“宇智波佐助”,早已被他在内心贴上了“深不可测”、“神明转世”或“高位存在干涉”之类的标签。佐助之前提供的“白绝”、“柱间细胞更安全应用猜想”乃至关于“六道仙人的历史”等概念的只言片语,每一次都精准地搔到了他痒处,带来了实实在在的、远超预期的好处。
因此,当红莲通过秘密渠道将“宇智波佐助指名要见您”的消息传来时,大蛇丸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手头的研究,立刻动身前来。
在他眼中,这绝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会面。这很可能意味着新的知识、新的力量线索、新的实验素材,或者是能够帮助他更进一步接近“永恒”与“真理”的契机。这位“前辈”的每一次主动接触,都像是一把钥匙,可能为他打开一扇通往全新领域的大门。
“那么,这次特意约见我’”大蛇丸在佐助面前数米处停下,微微歪头,金瞳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如同孩童看到新玩具般的好奇与渴望,“是又有什么令人心动的‘启示’或‘交易’,要赐予晚辈了吗?”
“找个清静的地方聊聊吧。”佐助的目光淡淡扫过红莲和那些神色紧张不安的营地成员,没有多做停留,也没有解释,直接向大蛇丸提出了要求。他的语气并非命令,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然而然的主导意味。
大蛇闻言,嘴角那抹愉悦的笑意更深了,金色的竖瞳在月光下闪过感兴趣的光芒。他欣然颔首,仿佛对这样的邀请期待已久:“当然,前辈相邀,自当从命。”他甚至微微欠身,做出一个略带戏谑却又不失尊敬的姿态。
两人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无需言明的默契。他们都没有使用瞬身术或任何快速的移动方式,只是如同饭后散步的老友,一前一后,步履从容地朝着营地旁边更深邃、更远离人烟的密林走去。他们的步伐不快,甚至有些闲适,与周围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药师兜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极其自然地、却又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无声地跟在了后面。而红莲、幽鬼丸以及其他营地成员,则被无形地留在了原地。没有任何人敢于提出异议,也没有任何人敢于偷偷跟随或试图窥探。他们只是目送着那三个身影渐渐融入黑暗的树林,仿佛那树林本身就是一个不容侵犯的领域。
月色愈发清朗,如水银般泼洒下来,穿透疏密有致的枝叶,在铺满厚厚落叶的林间小径上投下无数晃动跳跃的光斑,如同碎了一地的水晶。夜风轻柔地穿行在林间,带来草木清新的气息和湿润泥土的芬芳。四周一片静谧,只有远处隐约的虫鸣和近处他们脚下偶尔踩断细小枯枝发出的“咔嚓”轻响。
他们就这样沉默地走了一段不短的路。这份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奇特的、超然物外的宁静,仿佛暂时剥离了彼此的身份、立场与目的,仅仅是在这片古老的森林中行走。最终,他们穿过最后一片低矮的树丛,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不大的湖泊静静地躺在林地的怀抱中。湖水在满月的清辉下,宛如一面被精心打磨过的、巨大的墨色琉璃镜,完美地倒映着深蓝色天鹅绒般的天幕上那漫天闪烁的繁星,以及那轮皎洁无瑕、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玉盘。水面平滑如最上等的丝绸,不见一丝波纹。偶尔,不知是夜鱼跃起还是水底暗流扰动,“噗通”一声轻响,便会荡开一圈圈由小而大的银色涟漪,将倒映的星月瞬间搅碎成无数跃动的光点,闪烁几下,旋即又缓缓弥合,重归那令人心醉的平静。湖畔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白色夜花,在月光下宛若点点萤火,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更远处,是连绵山峦在月光下勾勒出的、朦胧而优美的黛青色剪影。
万籁俱寂,唯有湖水轻轻舔舐岸边鹅卵石的、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如同大自然最温柔的呼吸。
景色幽美得如同一个不真实的幻梦。
佐助在湖边一块平坦的青石旁停下脚步,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眼前这片静谧到极致的月下湖光山色。他沉默了片刻,仿佛也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之中,然后才微微侧过头,对站在身旁同样默默欣赏着景色的大蛇丸开口道。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近乎闲适的意味,仿佛真的只是在谈论风景:
“景色很美,是吗?”
大蛇丸闻声,金色的竖瞳从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缓缓收回。他似乎真的在认真地、前所未有地感受和审视着这片自己平日里绝不会驻足停留哪怕一秒的、“平凡”到不值一提的自然景色。几秒钟的沉浸后,他才缓缓点头,沙哑的声音里少了几分惯常的阴冷、算计和那种对万物充满探究欲的疯狂,多了一丝罕见的、近乎新奇的平和,甚至有一丝困惑:
“嗯”他发出一个表示肯定的鼻音,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感觉确实,不错。”他顿了顿,猩红的长舌无意识地轻舔了一下略显苍白的嘴角,这个习惯性动作在此刻却更像是在细细品味某种陌生而奇特的感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近乎感慨的意味,“以前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呢。”
对于一生执着于探索生命禁忌、追逐永恒与不朽的力量、在冰冷的实验室与血腥的阴谋场中穿梭不息的大蛇丸而言,像此刻这般,纯粹地、不带任何功利目的地驻足,仅仅是为了“欣赏”一片月下湖泊的静谧之美,这几乎是不可想象、也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此刻,在这位神秘莫测、总能带来意想不到冲击的“前辈”身旁,在这片远离尘世纷扰与喧嚣的绝对宁静之中,他竟也奇迹般地、短暂地剥离了那些深入骨髓的疯狂执念,第一次如此“单纯”地、“被动”地感受到了自然造物那无关力量、无关知识、无关野心的、纯粹的魅力。
这微妙而真实的变化,或许正是佐助选择在此地、以此种方式开启谈话所期望达到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