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最为倚仗的忍术之一,竟被蒙着双眼的佐助以更强势、更迅捷的同样方式正面击破,甚至对方还游刃有余地留下了训诫般的话语,鸣人碧蓝的眼眸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挫败。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苦修掌握的绝招,在佐助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一旁的自来也,心中的惊诧丝毫不比鸣人少。他白色的眉头紧紧皱起,目光锐利地锁定在佐助身上。
(螺旋丸?这小子怎么会用螺旋丸?而且看那凝练程度和瞬间发动的速度,掌握得绝非一日之功!)
这明明是四代目波风水门独创,并由他亲自传授给鸣人的术!疑虑刚刚升起,自来也的脑中却飞快地闪过一个片段——那是之前与鸣人闲聊时,鸣人曾嘟囔着抱怨过,在中忍考试期间,佐助就曾施展过一些“奇奇怪怪但又很厉害”的忍术。
(是了)
自来也的眼神微微变幻,自行脑补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宇智波的底蕴么毕竟是与千手并肩创立木叶的家族,族内秘传的卷轴里记载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强大忍术,倒也说得通。)
而且,他依稀记得,当年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与当时的宇智波一族族长富岳及其妻子美琴,私交似乎确实颇为密切。或许是在某次友好的交流中,水门曾将螺旋丸的构思甚至修炼方法,当做切磋心得分享给了富岳?
(嗯,很有可能。以宇智波的写轮眼能力和家族底蕴,逆向推导甚至优化这个术,也并非不可能。)
想到这里,自来也心中那份因“独家秘传”被外人掌握的别扭感稍稍缓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宇智波深不可测的底蕴的重新评估,以及一丝“原来还有这层渊源”的恍然。
纲手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场中一面倒的局势,语气慢悠悠的,带着几分早已料到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体术被全方位碾压,赖以成名的忍术又被对方用同样的方式轻易破解这小子,应该也不会什么像样的幻术吧?就算他会,” 她瞥了一眼佐助蒙眼的黑布,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佐助现在蒙着眼睛,宇智波的写轮眼本身对幻术就有极高的抗性,幻术这条路也基本算是堵死了。如果这傻小子到现在还拿不出什么真正的底牌”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那声意味深长的停顿和随之微微耸动的肩膀,已经将结论昭示无疑——结果,显而易见。
自来也的老脸有些挂不住,泛起了些许尴尬的红晕。他强自争辩道:“喂喂,纲手,话不能这么说!不是鸣人太弱,是佐助那小子强得有点超出常理了好吗!”
他挥舞着手臂,试图为自家弟子挽回些颜面:“而且,鸣人真正的力量源泉在于他体内的九尾!那种力量,在这种切磋性质的比试里怎么可能施展出来?束手束脚的,输了也没什么丢人的!”
他的辩解听起来合情合理,却掩盖不住那份因为弟子被彻底压制而产生的窘迫。
场上,鸣人一次次的冲锋,已然失去了章法,只剩下被彻底激怒后的暴躁与蛮干。他如同陷入绝境的野兽,发出不甘的嘶吼,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蒙着双眼,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的身影。
然而,他的每一次冲击,都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佐助甚至不需要动用任何华丽的忍术,只是最简单、最基础的格挡、闪避、肘击、膝撞动作轻描淡写,行云流水,仿佛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进行一场早已排练过无数次的指导练习。
“砰!”
鸣人被一记看似随意的手刀劈在肩颈,踉跄跪地。
“咚!”
刚爬起来,又被一记精准的低扫踢中脚踝,再次扑倒。
“咳!”
腹部挨了一记不轻不重的直拳,他捂着肚子弯下腰,痛苦地干咳。
佐助自始至终都蒙着双眼,姿态从容得令人心惊。他对待鸣人的方式,不像是对待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更像是一个不耐烦的大人在收拾一个不听话、胡搅蛮缠的小孩子,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彻头彻尾的碾压。
围观的所有人,包括那些暗部,都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为“尴尬”和“不忍”的气氛。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戏耍。太丢人了。
自来也的脸色已经从通红变成了铁青,他看着自家弟子像个人形沙包一样被反复击倒,那股恨铁不成钢的怒火终于压抑不住,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声如洪钟地怒吼道:
“鸣人!你这个笨蛋!给我冷静下来!!”
自来也那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吼,终于穿透了鸣人被愤怒和羞耻充斥的脑海,起到了一丝作用。他猛地停下了一次徒劳的冲锋,拄着膝盖,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着尘土从额角滑落,整个人显得无比狼狈。
一旁的小樱看着场中如同困兽般喘息、浑身脏兮兮的鸣人,又看了看那个依旧蒙着双眼、气息平稳得可怕的佐助,浅绿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不忍。她低声喃喃:
“佐助君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这样羞辱鸣人感觉,感觉他好可怜啊”
就连纲手也看不下去了。这场比试早已失去了检验成果的意义,变成了一场纯粹的碾压和凌虐。她皱了皱眉,扬声对着场中的佐助说道,语气带着一丝警告:
“佐助小子,适可而止吧。鸣人的力量大部分都依赖于他体内的九尾,在这种切磋里根本无法动用。你心里清楚这一点,所以够了啊。”
她的话给了自来也一个台阶下。自来也立刻向纲手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即又紧张地望向场中,希望鸣人能就此认输,结束这场难堪的闹剧。
佐助闻言,蒙着双眼的黑布下方,嘴角竟勾起一抹极其浅淡、却带着刺骨凉意的弧度。他微微侧过头,精准地“望”向纲手所在的方向,声音透过布料传来,平静无波,却字字都像淬了冰的千本,直刺核心:
“纲手大人,您的意思是,因为他自身无法掌控那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所以才导致如此境地?” 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与冰冷,“这理由,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不等纲手回应,他的头转向鸣人本体的方向,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数九寒天的冻风:
“说到底,不过是这人太过没有自知之明,认不清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罢了。”
话音刚落,他抬手,干脆利落地解开了脑后的布带。黑色的布料悄然滑落,露出一双漆黑如永夜、深邃如无底深渊的眼眸。那眼中没有半分波澜,没有愤怒,没有轻蔑,只有一片冻结一切的冰冷与已然下定决心的决断。
他不再理会脸色铁青的纲手和神色凝重的自来也,转而对着观战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以及一直密切关注战局的卡卡西说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请求,更似命令:
“无面大人,卡卡西老师,麻烦你们,现在立刻布置下最强的隔绝结界。”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场中那个因为消耗过度而喘着粗气、眼神中却依旧燃烧着不甘与倔强的鸣人,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预判和毫不留情的警示:
“毕竟,我可不想某个脑子不清醒的吊车尾,在见识到真正的力量后,因为无法承受那份差距而彻底失控暴走,或者更可悲地,依旧认不清自己的斤两,做出什么更加愚蠢、不可挽回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