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否定了这个此刻显得无比讽刺的称呼,然后不敢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般说道:
“是…是这样的。实际上并不是学院官方承认的组织。它它主要是一到六年级里,来自明都的各大家族子弟,还有还有一些原本是宗门,现在披着企业外衣的宗门子弟,联合在一起搞出来的一个,一个学生群体。”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司徒玄的脸色。
“他们每个学期会在开学、期中、期末举行三次学生大会,名义上是是商议一些与学生相关的事宜,比如资源分配、活动组织什么的”
“而班长就是这个学生会的‘会员’象征。每个班的班长,自动成为会员,有资格参加大会。”
“每个年级还会选出一个‘级长’,由级长来汇总本年级的意见,提交议题到大会上讨论”
听完王东辰磕磕绊绊却又无比清晰的介绍,司徒玄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呵。”
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随即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毫不客气地吐槽道:
“你们这帮人,还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啊。
“还没毕业呢,毛都没长齐,就学着搞出一个学生议会?真行啊你们!”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世家子弟,语气中的鄙夷几乎凝成实质。
“该说不愧是那群在联邦议会里整天狗屁不通、争权夺利的议员们生出来的种吗?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由你们这群虫豸未来把持联邦,难怪联邦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腐朽的臭味!”
这番话,如同冰冷的鞭子,狠狠地抽在台下几乎所有世家子弟的脸上!
不仅仅是在侮辱他们,更是将他们引以为傲的父母长辈、将他们赖以生存的阶层规则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一瞬间,许多人的脸上涌起了愤怒的潮红,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然而
一片死寂。
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尽管怒火中烧,尽管屈辱难当,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驳,甚至没有人敢发出一丝不满的声音。
王东辰还像只小鸡仔一样被司徒玄搂着,地上还躺着三个不知死活的榜样。
这也同样是他们这群人的通病,或者说,是这个圈子里潜移默化的“生存智慧”——没有人敢在真正的危险和绝对的暴力面前,为所谓的“尊严”或者“他人”出头。
哪怕被侮辱的是自己,甚至是自己的亲人。
或许,也只有这样懂得审时度势、懂得隐忍、懂得在强者面前低头的人,才能在这个他们口中“腐朽”,却又让他们拼命维护和钻营的联邦体制里,站得稳,甚至站得狠?
司徒玄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敢怒不敢言、写满了憋屈和恐惧的脸,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愈发明显。
他松开了搂着王东辰的手臂,仿佛丢开一件垃圾。
“行了,滚回你的座位去吧。”
王东辰如蒙大赦,也顾不得肩膀的疼痛和满心的屈辱,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下了讲台,缩回了自己角落的座位,将头埋得低低的,再也不敢抬起。
司徒玄拍了拍手,像是要拍掉不存在的灰尘。
他再次看向全班,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和”,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掌控感:
“那么,‘传统’我大概了解了。”
“以后,一班的事,我说了算。”
“至于那个什么学生会”
他顿了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会亲自去见识见识。”
司徒玄话锋一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手指轻轻敲击着讲台边缘,发出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他目光扫过台下,带着一种纯粹的、近乎天真的好奇,开口询问道:“说起来在竞选班长的今天,理论上是不禁止‘私斗’的,对吧?”
他特意在“私斗”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地上那三个昏迷的“榜样”。
台下众人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蔓延。
不等有人回答,或者说根本不需要回答,司徒玄仿佛自言自语般继续推论下去,嘴角勾起一抹令人胆寒的弧度:“那么,按照这个逻辑如果我要竞选‘级长’,是不是也代表着,不禁止使用一些嗯,‘高效’的手段?”
他歪了歪头,脸上那“核善”的笑容再次浮现,仿佛只是在探讨一个有趣的学术问题。
这时,角落里,刚刚坐下的王东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举起了手,动作小心翼翼,如同课堂上回答老师提问的好学生。
见司徒玄的目光移过来,他连忙开口,声音还带着点惊魂未定的颤抖,却努力挤出一丝谄媚:“班…班长大人,那个不叫‘私斗’,按照学生会的规矩,应该叫‘切磋’。”
他似乎想用更“文明”的词汇来粉饰那赤裸裸的暴力。
司徒玄对此毫不在意,甚至懒得看王东辰一眼,仿佛他只是在纠正一个无关紧要的发音错误。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再次抛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心脏骤停的问题:“那么,如果”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缓缓扫过全班,仿佛在清点未来的“战利品”,“我把所有班的班长徽章,都拿到手”
他停顿了一下,清晰地看到台下不少人瞬间煞白的脸色,才慢悠悠地继续问道:“我是不是,就自动成为‘级长’了?”
这个问题如同惊雷,在教室里炸响!
把所有班长徽章都拿到手?!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要以一己之力,横扫整个一年级所有班级的班长!
这已经不是竞选,这是赤裸裸的征服!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聚焦到了王东辰身上。
此刻,他仿佛成了学生会的官方发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