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锐利到仿佛能刺穿耳膜的异响,突兀地响起。
没有魂环闪耀,没有磅礴的魂力爆发。
但冲在最前面的那名火焰鞭少女,脸上的兴奋和杀意瞬间凝固。
她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冰凉的触感,随即,她惊恐地看到,自己那挥舞着火焰鞭的右手,齐腕而断!
断口处光滑如镜,甚至没有鲜血立刻喷出,只有一股无形的锋锐之气残留,侵蚀着她的魂力!
“啊!!!”凄厉的惨叫这才后知后觉地响起。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两名从左右包抄而来的敏捷系魂师,只觉得持械的手臂一麻,匕首和短剑脱手飞出,他们的手臂上同时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诡异的劲力透体而入,让他们半边身子都瞬间麻痹!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让人根本无法反应!
司徒玄甚至没有做出明显的攻击动作,他只是站在那里,仿佛只是微微动了一下手指,或者只是看了他们一眼?
那无形的、令人心悸的“锋锐意境”,在此刻展露出了它恐怖的獠牙!
拳如钝器,亦可锋芒毕露!
而此刻,这锋芒,已化为无形之刃,斩断一切!
司徒玄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看着剩余那些惊骇欲绝的海陆学院学员,如同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
“嗤——!”
那声轻微的、代表死亡降临的异响,仿佛是开启地狱的序曲。
火焰鞭少女的惨叫还在空气中回荡,司徒玄的身影已然动了。
他不再伪装虚弱,不再步履蹒跚。
那一刻,他仿佛化作了一道融入夜色的黑色闪电,一道裹挟着无形锋锐之气的死亡阴影!
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下一瞬,他已经如同鬼魅般从那名释放迟缓光环的魂师身边掠过。
那魂师只觉得脖颈一凉,视野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翻滚。
他最后看到的,是自己那具无头的身体正在缓缓软倒,以及司徒玄那道毫不停留、如同死神镰刀般掠向下一个目标的背影。
“黑影幢幢!”
司徒玄低喝,并非魂技,却将黑心煞掌的身法精髓与风影步结合,刹那间,场中仿佛同时出现了数个司徒玄的幻影,每一个都带着致命的锋锐,扑向剩余的目标。
“不不可能!”
犀牛魂师目眦欲裂,他强忍着胸腹剧痛,想要发动魂技,却只觉得一道冰冷的意念已经锁定了自己。
司徒玄并指如刀,指尖萦绕着那令人灵魂战栗的无形锋锐,看似轻描淡写地在他粗壮的脖颈前一划。
“岩山两斩波!”
没有接触,只有一道凝练至极、仿佛能切开空间的真空波痕一闪而逝。
犀牛魂师那岩石化的皮肤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被无声地分开,他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眼中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永远凝固。
最后那名远程魂师,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跑。但他刚迈出一步,就感觉后心一凉,一股冰冷的、带着撕裂意味的劲力透体而入,瞬间搅碎了他所有的生机。
他甚至没看清司徒玄是如何出现在他身后的。
从司徒玄暴起,到五名海陆学院的学员化作白光消散,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
快!准!狠!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一丝浪费的魂力。有的只是最极致的效率,和最冷酷的杀戮艺术。
司徒玄的身影重新凝实,依旧站在最初的位置,仿佛从未移动过。
只是他周身那无形的锋锐之意,如同潮水般缓缓收敛。
他微微喘息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几分。
连续催动锋锐意境进行如此精准而高效的斩杀,对他此刻的状态而言,负担显然不小。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已经完全呆滞的唐舞麟四人,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冷酷:“你们…已经死了。”
这句话,仿佛是对刚才那场短暂杀戮的总结,又像是一种无形的警告。
话音落下,他才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缓缓走到旁边一棵古树下,背靠着粗糙的树干,缓缓滑坐在地。
他闭上双眼,胸膛微微起伏,似乎陷入了深度的调息或是假寐之中,将自身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唐舞麟四人面前,却又带着一种令人不敢靠近的孤高与危险。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夜风吹过林梢的呜咽,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魂兽低吼。
唐舞麟、谢邂、古月、许小言,四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的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放着刚才那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幕幕。
那无形无影、却又锋利无匹的攻击
那如同鬼魅、超越视觉的身法
那冰冷刺骨、漠视生命的眼神
还有那轻描淡写,却如同死神低语般的“你们已经死了”
强烈的震撼,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们的心神。
他们知道司徒玄很强,知道他每日都在进行着近乎自虐般的苦修。
但他们从未想过,差距已经大到了如此地步!
那五个海陆学院的学员,虽然单体实力或许不如他们,但也是实打实的魂师,配合起来更是让他们四人之前陷入了苦战。
然而在司徒玄面前,却如同土鸡瓦狗,连一招都接不下,甚至连他是如何出手的都没能看清!
这种碾压式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们对“同辈”的认知。
谢邂紧握着双匕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一直以速度为傲,但刚才司徒玄展现出的速度和对时机的把握,让他感到一阵无力和窒息。他之前那句“活该”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古月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如此明显的波澜。
她自诩掌控元素,洞察力非凡,但刚才司徒玄的攻击,那种无形的“意”,完全超出了元素感应的范畴,是一种更本质、更纯粹的力量体现。她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无法看透。
许小言小脸煞白,下意识地靠近了唐舞麟一些。她虽然善良,但也明白刚才那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司徒玄那冷酷高效的杀戮方式,带给她的冲击远比海陆学院的围攻要大得多。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唐舞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看着树下那个闭目假寐、浑身伤痕却依旧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身影,眼神无比复杂。
有不甘,有震撼,有敬畏,也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力量的极致渴望。
他知道,他们和司徒玄,走的几乎是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们也休息一下吧。”
唐舞麟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看了看同样疲惫不堪的队友们,“这里刚经过战斗,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魂兽靠近。而且”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树下的司徒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却也有一丝莫名的安心:“有他在。”
很奇怪,明明司徒玄刚刚才在他们面前上演了一场冷酷的杀戮,明明他本身就像一头蛰伏的凶兽般危险。
但不知为何,有这样一个强大的“怪物”在附近,反而让经历了连番苦战的他们,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安全感。
仿佛所有的危险,都会被这头“凶兽”率先撕碎。
四人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围坐在一起,补充体力,抓紧休息,同时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夜色深沉,林间寂静。
两拨人,一拨围坐,一拨独处,泾渭分明,却又因为刚才那场短暂的杀戮,形成了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司徒玄苍白的脸上,照亮了他紧闭的眼眸和紧抿的嘴唇。
无人知道,此刻的他,是在真正的休息,还是在消化着刚才的战斗,亦或是在等待着下一个,不知死活的挑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