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料是砚哥身上的‘死气’不是病气,是将死之人身上那种沉疴淤积、生机断绝的气息十年了我守在他身边,一点点收集用特制的玉瓶封着那气息又苦又涩带着腐朽的味道”
“将两者以秘法混合以文火熬煮七天七夜最后凝成指甲盖大小的一点香膏点燃后,无色无味唯有被那‘死气’标记过的人吸入后”
柳芸娘的眼神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会看到此生最渴望、最美好的幻梦在无边的快乐和满足中沉沉睡去再也不会醒来”
她看向姜若兰。
“孙大膀周扒皮还有小虎他们死的时候都是笑着的对吧?”
姜若兰沉重地点头。
孙小虎那满足的笑容,此刻想来,更是令人心碎。
“这就是‘醉梦引’”
柳芸娘凄然一笑。
“让他们在美梦中死去是我和砚哥最后的一点‘仁慈’了。”
“那疯道士吴玄通,还有镇长赵守正呢?”
子无双清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关于“醉梦引”的沉重气氛。
他的目光落在柳芸娘身上,带着一种洞悉灵魂的穿透力。
“他们死时看到的,恐怕不是美梦吧?”
柳芸娘的身体微微一颤,空洞的目光转向子无双。
她看着这个气质出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道长目光如炬是‘心印石’。”
“那块砚哥枕下的玉佩?”
叶启灵问道。
“是!”
柳芸娘点头。
“那不是普通的玉佩是砚哥祖上传下的‘映心石’胚子本身并无大用。砚哥说人心如镜,善恶自照。恶人施暴时,心中翻腾的恶念、暴虐、贪婪会如同实质的气息散逸出来寻常人无法感知,但这‘映心石’却如同磁石,能将其吸纳、储存”
“十年”
柳芸娘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那块石头,日日夜夜躺在砚哥枕下,吸纳着那些畜生靠近时散发的恶意早已变得冰冷刺骨隐隐透着黑气”
“当储存的、属于某个人的恶意达到足够的分量或者由我在特定的时辰(如满月或月隐之夜),以沾染了同样恶意气息的旧物(如吴玄通骗走的玉簪碎屑、赵守正批示的状纸一角)为引,催动‘心印石’”
柳芸娘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它便会将储存的、属于那人自身的极端恶意、恐惧千百倍地放大!如同最清晰的镜子,将他施加于他人的痛苦,将他内心最深处的肮脏和恐惧瞬间反照回他自己的心神之中!”
她看向子无双。
“道长是懂人心的高人您说,一个装神弄鬼、满心贪婪恐惧的骗子(吴玄通),突然看到自己内心最丑陋、最恐惧的景象被千百倍放大,会如何?”
子无双沉默片刻,缓缓道。
“心神崩溃,癫狂自毁!”
“一个道貌岸然、实则内心充满算计和恐惧的伪君子(赵守正),突然被自身积压的恶念和恐惧洪流淹没,又会如何?”
柳芸娘追问。
“识海湮灭,形神俱僵!”
子无双给出了冰冷的答案。
“所以吴玄通挖掉了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看’到了太多他无法承受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