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终焉的倒计时
“世界的钟声，即将敲响，
终焉的剧本，落下帷幕。”
——《东京送葬曲》
夜色压得低沉，连风都象在喘息。
迷失者号划破云层，幽蓝的船影投射在东京郊外的一片废墟上——
那是旧时代的军事基地，
铁锈的机库，裂开的跑道，
残存的路牌上印着褪色的警示语：【禁止进入】。
舰身收缩，舷门打开。
六道身影跃下，靴底碾碎碎石与锈灰。
灯光扫过时，基地内部的结构依稀可辨——
象是一个早被神遗弃的圣殿。
司命抬头，视线穿过破败的穹顶。
那一刻，星光落在他面具上，
也落在那座被掩埋在夜色下的导弹井上。
“他选的舞台，总有点诗意。”他淡淡一笑。
系统提示音紧随而至，冷得象告别。
【目标：激活“终焉之焰”发射系统】
【预计组装时间：180分钟】
一行字闪铄完，所有灯同时亮起。
地面震颤，导弹井的防护盖滑开，厚重金属摩擦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萧谨言背着核元素的银色容器，
穿过走廊时，每一步都在空旷的钢铁里回响。
那声音单调、节奏稳定，
象是时间在书着每一次呼吸。
【嘀——核元素容器温度：正常】
【放射稳定性：良好】
他低头看着那三颗闪着微光的元素核，
紫、蓝、红三色交织，
象三颗人造的心脏。
“我们真在造神。”他笑了笑，
笑声在空荡的信道里显得诡异。
主控舱内，萧涟音已经点亮了终端光幕。
尘封百年的操作台在她指尖下苏醒，
无数红灯由暗转亮，像冥河上复燃的魂灯。
“确认元素装载位置。”
“反应堆信道开放。”
“内核融合模式——开启。”
她的声音冷静，
但指尖的速度，已出卖了那份压抑的紧张。
密语频道里传来谨言的低语：
“装载完成，三元素稳定。”
“温度下降到安全线以下。”
司命靠在墙边，掀开面具下半，
轻声答道：
“开始吧。”
那一刻，
光幕轰然亮起。
导弹井中央的机械结构解锁，
金属臂交错，弹体升起——
一枚巨大的银白导弹缓缓抬头，
滑轨的摩擦声像祷告。
核弹的表面覆盖着细密的咒纹，
每一道符号都象刻在命运上的裂痕，
在冷光中闪着不祥的蓝色。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终焉之焰”激活程序成功】
【倒计时：02:59:59】
全场静默。
只有那倒计时的数字在屏幕上闪铄。
每一次闪铄，
都象心跳。
不是人的，而是世界的。
风吹入井中，带出金属的回音。
司命抬头，望着那道升起的银光，
仿佛在看一座倒悬的圣物。
他开口，声音轻得象低喃：
“见证吧，这不是战争。”
“这是葬礼。”
萧谨言转过头，半笑着回应：
“那我们六个，是送葬人？”
司命笑而不答，
他的面具在导弹的光辉下泛着淡金的色。
萧涟音从终端抬起头，
那双眼映着光幕上的时间。
“我们有三小时。”
她轻声道，“三小时后，东京就没有塔了。”
信奈站在走廊尽头，手中太刀垂落。
她的狐火照亮墙壁，
火光里，数百个刻满咒文的弹壳在闪铄。
那是他们最后的屏障，也是最后的希望。
卡尔维诺静静合上指间的黑色提琴盒，
声音低沉却透着某种宁静的热度：
“终焉的乐章，终于要奏响了。”
莉莉娅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那就演奏吧。”
光幕再次闪铄。”
整个基地随之震动，
深处的反应堆开始运转。
从空中俯瞰——
东京郊外的废墟亮起一圈蓝白光环，
如同世界的心脏被重新点燃。
时间，在倒数。
世界，在摒息。
他们六人，立于导弹光辉的祭坛上，
影子交错成一幅沉默的壁画——
就象六位，
为城市送葬的祭司。
夜的尽头，基地寂静得象宇宙的心跳。
银色导弹立在中央，冷光反射出六个人的身影。
他们没有言语，只有风声在导弹壳上擦出低鸣。
司命走向西侧。
他右手抬起，棋盘自虚空铺展。
黑白格子像从天河坠落，一格一格延伸到地平线。
每当他落下一枚棋子，空气就发出“咔”的一声。
那不是声音，是空间在闭合。
棋子像活物一样，顺着地面蔓延，
黑与白彼此吞咬、衍生，
交织成一片无边的光影领域——虚妄回廊。
“众生如棋。”
司命的声音平淡，像对命运本身宣告。
“一步千算。”
黑白格的尽头，虚空在翻涌。
每一条线条、每一个方格，都是时间与现实的交点。
那是“命运”与“欺诈”共同织就的空间之网。
东侧，卡尔维诺站在废墟边缘。
他放下提琴盒，指尖一拨琴弦。
一滴音符落地。
轰——
大地化作海。
幻梦幽海升起，海浪从空气里生长。
浪尖流光溢彩，梦幻的蓝银光在每一次浪涌中闪铄。
在那片海的深处，幽灵船缓缓浮起，
船帆破碎，风却在它们之间呼啸。
鲸群在深蓝的虚空游动，它们的身体半透明，
象是梦中的星辰。
“迷失者的海，不容第二个方向。”
卡尔维诺淡声说道，双眸映着海光。
他的幻梦，是领域，也是墓地。
梦海涌起的地方，任何生灵都会被拖入幻梦，
溺死在自己最深的欲望里。
南侧，萧谨言一步踏出，脚下的土地忽然化作水面。
镜湖展开。
他回头看司命，笑了一下。
“这次，我不犯同样的错。”
镜光瞬间反射天空。
整个战场上下颠倒，
人影、导弹、废墟都被映在水面之中，
象在并行世界同时存在。
“谁敢跨越镜面，必陷自身倒影。”
他的声音回荡在湖面，带着几分少年气的轻狂。
镜湖内，所有阴影都在低语，
那是倒影世界的法则：
镜为界，影为牢。
北侧的天空忽然翻转。
莉莉娅轻轻抬手，一枚光符飞起，
落在半空，化为一面巨大的银镜。
——“倒悬之海”，激活。
云层下坠，
海水从天空倒流而下，
舰群的残骸在空中漂浮，
电弧闪铄，照亮夜的边界。
她的声音被风卷起：
“天地倒悬，逐浪之海。”
从她的领域外看过去，
整个基地像被一面反转的海镜包围。
天与地颠倒，昼与夜无界。
倒悬之海，是天空，也是深渊。
进入其中的敌人，将失去方向、重力与希望。
基地的中心，萧涟音与信奈并肩而立。
赤金的狐火从她们脚下蔓延，
九尾与八尾环绕交织，象两朵烈焰的花。
九尾狐君的焰色明亮而柔，
每一尾甩动，都化作一阵风，
将灰尘与腐气一扫而空。
玉藻前的火焰则更炽烈，
她仰天嘶吼，狐焰炸开，
照亮了导弹舱的银壳。
导弹静立在她们背后，
象一柄巨大的“神矛”。
它不是武器，是神的化身。
他们六人，是最后的守神者。
信奈的长发被风卷起，
她轻声道：“这一刻，象极了祭祀。”
萧涟音微笑：“只是，我们祭的是世界。”
六人各居一方，四域齐开。
虚妄回廊、幻梦幽海、镜光之湖、倒悬之海、——
环绕中央的核焰基地，
从高空俯瞰，
这片战场象是五个维度迭在一张地图上，
重合、互锁、呼吸。
天空被五色光撕裂。
每一条裂痕都闪着不同的色调：
黑与白、银与蓝、镜与火。
那是神战的前奏。
人类的领域与原初的规则，第一次在东京的废墟上对撞。
司命站在棋盘的中央，
抬头望着远处的血色天空。
他的声音，低而冷：
“接下来，等他们来。”
风起，尘落，夜的脉搏在跳动。
导弹壳上的倒计时还在闪铄——
【02:47:03】
世界屏住了呼吸。
一场跨越人神的战役，
正在成形。
东京的天空，彻底裂开了。
那座曾被称为“霓虹的心脏”的城市，如今只剩下血与火。
他抬手，一挥扇。
阴阳术的符文在他脚下绽开，百鬼夜行的阵纹如旋涡扩张。
“杀——！”
他一声怒喝，天地都为之一颤。
无数式神从结界的阴影中涌出：
红目鬼武士、披发怨灵、手持纸伞的妖姬、身覆铠甲的荒魂
它们如潮水一样，从城市的四面八方涌向核焰基地。
百鬼的嚎叫响彻东京。
整个夜空，都被符文与咒火点燃。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亮了。
——那不是雷，而是炮火。
迷失者号的舰影冲破云层，随之而来的是深海梦魇的舰队。
赤龙号领航，舰首的龙头喷吐火焰。
成百上千艘浮空舰，从夜的裂缝中航出。
炮塔旋转，火舌喷薄，
漫天的光雨从云中坠下——
那不是雨，而是火。
徐龙站在赤龙号的舰首，披风猎猎作响。
他的身影被火光勾勒出海盗王的轮廓，
火枪在手，他的笑声如同风暴：
“——杀！”
炮声齐鸣，舰队的咆哮象是鲸群在怒吼。
炮弹贯穿空气，炸出一道道火焰的裂口。
下方，阴阳师的百鬼军阵被炸得天翻地复，
血与灰混成泥，鬼武士们重新站起。
他们踩着同伴的残骸继续冲锋。
徐龙举起火枪，枪口火焰一闪，
一个符文术师的头颅在百米外炸开。
他回头，对身边的刘熙笑了一下：
“他们以为自己在守城？”
刘熙的回答是拔出双剑。
凰炎——火。
冰凤——霜。
两股力量在他手中交织成死亡的华舞。
“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屠城。”
双剑划出十字的轨迹，火焰与冰霜的风暴席卷战场。
赤龙近卫的身影跟随而下，披着火光与烈焰，
化作一支从天坠落的陨星军团。
地面，战斗已经失去界限。
阴阳师的式神军团如潮，
深海梦魇的海盗战士如浪。
每一次碰撞，都会卷起一阵血花。
炮火、咒文、灵兽、战舰交织成毁灭的交响曲。
狐狸的火、鬼的血、钢铁的光、雷霆的影。
东京不再是城市，而是一场正在燃烧的幻梦。
西侧，司命站在虚妄棋盘之上。
他的身后，黑白的棋格交替闪铄，
每一次爆炸，都在他的格子上掀起波纹。
他抬头，望向东京塔方向。
血色的天幕，火光之下的战场，
就象一副即将烧毁的画卷。
“赌局开始了。”
“三小时后，谁都得死。”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刺骨的笑意。
棋盘在他脚下蔓延，
象一只无形的手，将整个战场拉进命运的博弈中。
棋子坠落的瞬间，黑与白的交点闪光，
百鬼阵中十数名式神被空间反转碾碎。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系统提示声在所有玩家的脑海中响起：
【倒计时：02:39:59】
【任务状态：进行中】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那是世界的钟声，冰冷而无情。
夜空被炮火撕开，
三小时的战争，
在这一刻，正式开始。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
星如雨。
命运在此摒息，
世界为之惊叹。
东京，今夜无人为你哭泣。
——《一段来自扶桑的葬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