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子弹之外
“赌桌上，最大的子弹，
不是藏在弹膛里，
而是握在操纵规则的手里。”
——《终焉赌徒手抄录》
——咔。
第二声清脆的空枪声在车厢里炸响。
疤痕累累的牛仔缓缓吐出口气，咧嘴一笑，把左轮往桌上一拍。
“看来老天爷喜欢我。”
桌面彩池的光芒迅速收拢，积分回流到他名下，绿光数字跳动。
他伸手扶了下帽檐，目光冰冷地盯向司命。
“新来的，你真有意思。你只知道跟注一分。是不是害怕子弹？还是说你压根就没胆子玩这桌子？”
他话里带着刺，带着笑，却满是轻篾。
络腮胡罗威大笑，厚重的胡子抖动着，像头被血酒熏过的野猪。
“胆小鬼，胆小鬼！连二分都不敢上，这样的家伙怎么活到现在的？”
牛仔点点头，顺势推波助澜：“对啊，要不然，你来做庄？哪怕试一枪？反正输了不过一条命。”
他们的言语就象毒针，一轮轮刺向司命，想要撬动他的冷静，让他跟着他们的节奏走。
可司命只是端着酒杯，淡淡抿了一口。
琥珀色的酒液荡开光泽，他的神情却象是在看一场无聊的戏。
第三轮，牛仔下注。司命依旧只是推一枚筹码，轻描淡写：“我跟。”
第四轮，络腮胡试图抢庄，又转身挑衅：“看我玩一局真枪的，学着点。”结果他也活着收回积分，得意狂笑。司命？依旧只跟了一分。
无论他们如何言语刺激，司命始终波澜不惊。
——赌徒的第一条原则：不熟悉的游戏，永远先观察。
直到第四轮结束，司命终于抬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桌上的左轮。
那柄泛着寒光的枪，在他眼里似乎闪过了一抹不自然的痕迹。
弹匣？旋转得太顺滑了。扳机？咔哒声微妙地一致。
司命心底轻轻一叹。
——这不是普通的左轮，而是他们的秘诡所造。
也就是说，每一轮，这两个人手里握的不仅是筹码和枪口，连“子弹几发”都在他们掌控之中。
这是一桌假赌局。
他们早已联手，立于不败之地。
车厢内的灯光微微闪铄，空气骤然沉重起来。
司命的目光落在那两张带笑的脸上，笑意淡淡浮现。
“原来如此。”
——危机四伏。
酒吧车厢的灯光在三人之间晃动，映照着桌上的筹码堆，象是冷冷的沙漏。
这一轮，罗威坐庄。
他咧嘴一笑，厚重的胡须抖动着，重重一推，先砸下两分。
“规矩嘛，庄家先来。”
华菲用指尖弹了弹牛仔帽檐，随意推出一枚。
“一分，跟。”
司命眯起眼，似乎终于被激得有些不耐烦，啪地甩出两枚筹码。
“我加注。”
罗威眼神一闪，顺势推下一分。
“好，我跟。”
他的下注总额：已经三分。
这时华菲笑了，指尖一抬，直接推到三分。
“我来点刺激的，三分。”
他的总额：四分。
司命盯着彩池，眼角抽动，牙关紧咬，象个被逼到极限的赌徒，一把推下四枚。
“我跟到底！”
他的总额：六分。
空气里紧张得几乎能听到呼吸声。
华菲与罗威交换了一个眼神。下一瞬，罗威狞笑着一推，把五分最高注砸进彩池。
“庄家最大！”
他的总额：八分。
规则摆在眼前，司命再怎么愤恨，也只能咬牙把四分丢进彩池，总额累积到十。
——彩池数字猛然一亮：
桌面绿光一闪，六发弹膛的左轮凭空出现，滚落在桌面。冰冷的金属光泽映照出每个人的脸。
罗威伸手拿起左轮，沉甸甸的重量让他笑得更狂野。
“看来这一枪，值得。”
他把枪口抵在自己太阳穴上，动作从容到近乎嚣张。
——咔哒！第一枪，空。
——咔哒！第二枪，依旧空。
罗威咧嘴，目光从司命身上扫过，露出满是讥讽的冷笑。
“怕了吗？小子？”
空气骤然一紧，第三次扣动扳机的瞬间，整个车厢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咔哒！
第三枪，空。
——咔哒！
第四枪，还是空。
——咔哒！
第五枪，依旧空。
死寂的空气瞬间炸开，罗威哈哈大笑，把左轮丢回桌上，双手拍得桌面咚咚作响。
“哈哈！看见了吗？这就是老子的手气！”
彩池二十六分，瞬间划入他的名下。
司命的数字骤然跌到12分，象是血槽被生生掏空。
罗威一把揪起自己的胡须，得意洋洋地看着司命，嘴角满是嘲弄：
“小子，你不过就是个胆小鬼！跟着我们玩了几轮，输了二十，啥都没学到。”
华菲也摇头，语气里带着胜者对待笨拙猎物的怜悯：
“菜鸟，再来两三轮，你就可以自动‘落车’了。ga over。”
积分低到危险的司命，脸色骤变，眼神浮现出一丝慌乱。他手背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整个人象是被逼到角落的小兽。
新的一轮庄家转到他手里。按规矩，他只需要下两分探探水。
可司命猛地将三枚筹码砸在桌上，眼神狠厉而急躁：
“三分！”
啪的一声，筹码的响动带着压抑的暴躁。
华菲与罗威对视一眼，嘴角同时勾起笑意。
那是猎人确认猎物终于失去冷静时的笑。
他们心里明白——猎物，掉进陷阱了。
筹码在桌面飞舞。
“我加注！”
“我跟！”
“我再加！”
华菲和罗威你来我往，象两条毒蛇缠绕猎物，逼迫着司命在赌桌间节节后退。
司命的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象是被逼疯的赌徒，不断丢出筹码。
——啪！
最后一枚筹码落下，闪着冷光。
【司命：下注 12分】
死寂的空气里，罗威阴笑，华菲舔了舔嘴唇。
“你终于被逼到绝路了。”
左轮手枪凭空浮现在圆桌中央，漆黑的六发弹膛缓缓转动，带着冰冷的死亡低语。
这一轮，司命作为庄家，下注五分。
——他必须连开五枪。
华菲的眼底闪过赤红的光芒，掌心浮现出一张黑色秘诡卡，卡面在空气中翻转，闪铄着森冷的词条：
【死亡左轮与赌桌狂徒】
规则一：以三名玩家开启死亡左轮游戏。
规则三（持有者专属）：此卡持有者可决定左轮中装填几发子弹（1–5发）。不得为 0，不得为 6。
华菲的嘴角扯出残忍的笑，声音低沉，像蛇吐出的冷信子：
“这一把，五发子弹。弹膛里几乎全是真枪实弹。”
他俯下身子，目光紧盯着司命的白色小丑面具，象是要看清对方临死前的表情。
“在我的领域里，死亡左轮没有侥幸。即使你是星灾之上，也得在我的赌桌上乖乖死去。”
司命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神恍惚，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规则锁死。
他的一只手缓缓伸出，抓住了桌上的左轮。
另一只手死死抵在桌面上，指节泛白，拼命想要阻止。
可是没有用。
“咔嗒”
手枪冰冷的钢铁触感，已经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他的手不受控制，拇指缓缓按下扳机。
第一枪——即将响起。
“在赌桌上，没有人能拒绝规则。即便是神，也会被逼着扣下扳机。”
——《秘诡赌徒札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