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百万幻影：赌徒的筛网
“伪随机的恐怖不在于它无序，
而在于它会在漫长的沉默里，
让你分不清虚空与大奖的差别。”
金椅上的夏洛特宛如一幅童话插画，粉色蓬裙散开，纤细的手指轻轻比在唇边，声音甜腻而清脆：
“在这片坟场，只有一台机能翻盘，而它需要十万筹码才会吐出百万大奖。
你们，一个只有五万，一个两万多。没有资格。”
她笑魇如花，仿佛在宣告早已注定的剧本。
大厅一时寂静。
下一刻，一声冷哼打破沉默。
卡洛斯吐出滚滚烟雾，火光映在他满是疤痕的脸上，他的笑容粗暴而残忍：
“夏洛特，老子混过的战场比你穿过的裙子还多。
笑得太早的人，往往死得最惨。”
里德尔冷声接话：“最后一刻才是答案。在那之前，你只是一个唱童话的疯子。”
哈克“哼”了一声，抖了抖肥厚的手掌，筹码袋在他掌中沉甸甸作响。
“游戏从来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我见过太多赌徒，刚中小奖就以为稳了，结果最后倾家荡产。
你啊——也就是个穿了皇冠的赌徒。”
他话一落，全场顿时压下去的空气重新紧绷，像火药味弥漫开来。
夏洛特的笑容依旧甜美，眼神却闪过一丝不耐。
“无趣。”
卡洛斯将雪茄狠狠弹在地上，火星在石板上迸溅开来。
“走吧，里德尔。别在这儿听小丫头唱童话。”
哈克也转身，肥大的背影摇晃着，低声对司命道：“我们去找那台百万机。就算没资格，也要把命赌到最后。”
司命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脚步轻轻踏出。
——几人一同离开，留下夏洛特仍坐在金椅上，笑容甜腻，象在看一群即将破产的可怜虫。
大厅的灯光闪铄，五百台老虎机轰鸣如潮。
在这片钢铁迷宫里，司命与哈克并肩穿梭。
“啪——啪——啪——”
筹码被投进机器，拉杆被一次次压下，滚轮转动，水果和数字飞快闪过。
哈克满头大汗，咬牙切齿：“该死！这台不行，下一个！”
司命冷静地在本子上做着标记：“小奖机，排除。”
两人动作极快，象在撒网捕捉猎物。
一排排机器被点亮，又一排排迅速沉默。
——然而，真正的危机却在悄然逼近。
他们很快发现：
大奖机与空机的反馈，几乎一模一样。
连续几十次拉杆，没有任何回报。
无奖机如此。大奖机，也如此。
哈克低声咒骂，声音沙哑：“我们之前可能已经投过它。”
他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眼神里写满焦躁：“妈的，它就和垃圾机没区别！谁知道它是不是那台百万机？！”
司命推了推眼镜，镜片后是冷冷的光。
“这就是它的可怕之处。”
他低声说：“它隐藏得太深，赌徒经验只能排除小奖和伪机可大奖机，只会在阈值前装成垃圾机。”
话音落下，大厅中央的巨型屏幕闪铄，红色数字跳动：
剩馀时间：6小时21分。
——时间，已过去近四个小时。
哈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六小时去他妈的！五百台机器，剩下的越来越少，可我们根本没把握！”
司命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赌徒没把握的时候，就该加注。”
哈克猛地抬头。
司命的声音淡漠，却象一把刀：
“你去左侧，我去右侧。一人一排。低额疯狂投注，把所有能排除的先标记出来。”
哈克沉吟半秒，猛地咬牙：“拼了！”
两人分头出击。
他们的身影在老虎机迷宫里穿梭，筹码的碰撞声、滚轮的轰鸣声交织，象一场绝望的交响乐。
屏幕上的时间数字，冷冷跳动，象一把缓缓落下的刀。
老虎机迷宫的轰鸣声像铁浪翻滚，数百根拉杆起落间，筹码被吞噬、吐出，再次被吞噬。
司命与哈克疯狂排查，每走过一排机器，就在心里默默划掉可能性。
就在这时，厚重的脚步声传来。
里德尔走了过来。
他高大而阴沉，整张脸被压抑的怒火刻得僵硬，眼神死死钉在远处的夏洛特身上。
“里德尔？”哈克停下动作，眯起眼。
“你是来搅局，还是要合作？”
里德尔冷笑，声音低沉而冰冷：“合作。”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我代表卡洛斯。”
哈克神情微变：“卡洛斯居然肯和我们联手？”
里德尔咬牙切齿，目光不曾离开夏洛特，声音象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他想赢，我想复仇。只要能让夏洛特跪下，我不在乎是谁最后拿走家主之位。”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司命推了推眼镜，缓缓开口：“复仇的赌徒，不会背叛自己的执念。”
哈克冷哼一声，终究没有拒绝：“行，那就暂时合作。”
于是，四人分头排查。
低额投币、拉杆、记录、淘汰——动作比之前更快，更狠。
随着时间流逝，数百台机器像荒原上的枯骨被一一抛弃。
终于，他们的步伐同时停下。
中央局域，四台外表极其普通的水果机安静地立着。
灰漆剥落，拉杆磨损，和周围那些被淘汰的废机毫无区别。
可四人心里都清楚：
百万大奖，就藏在这里。
哈克满身冷汗，声音粗重：“三台是深渊，一台是天堂。”
司命眯起眼，镜片冷光一闪：“是时候下注了。”
而里德尔，双拳紧握，指甲掐进掌心，低声喃喃：
“夏洛特无论谁赢，最后我会亲手让你血债血偿。”
复仇的低语，像阴影里的咒语，久久回荡在机器轰鸣之中。
中央局域的四台水果机安静立着，像四个无声的审判官。
司命、哈克、里德尔对视一眼，心里清楚：这就是最后的目标。
就在此时，一阵轻快的掌声从高台上载来。
“啪啪啪。”
夏洛特靠在金椅上，双腿交迭，粉色蓬裙垂落，甜腻的笑容如同糖衣裹着的毒。
“恭喜啊，你们终于缩小范围了。”
她指了指大屏幕，光幕数字冷冷闪铄：
夏洛特：104，000
哈克：30，200
卡洛斯：10，500
她笑吟吟地歪着头：“三万和一万？呵呵，你们连触发百万大奖的资格都不够呢。别说找出哪台是真机，就算真被你们蒙对了，你们也投不起阈值。”
哈克的脸色瞬间铁青，额头青筋暴起。
卡洛斯冷冷喷出一口烟雾，双眼如同枪口里的火星。
夏洛特伸出修长的手指，转动着一把精致小刀，声音轻快得象是在念童话：
“更何况，继承者之战嘛就算有人赢了，你们觉得，他会留下其他人吗？”
她的眼神象刀锋一样划过哈克与卡洛斯，语气甜美，却每一个字都如同毒针：
“哈克，你若赢了，会把卡洛斯留在身边？他有军火，有势力，你能容忍他吗？”
“卡洛斯，你若赢了，会放过哈克？这个胖子背地里操盘赌场，消息满天下，他活着，就是威胁。”
夏洛特轻声笑了起来：“赌局的规矩，赢家通吃。失败者，不是筹码清零，而是人身清零。
你们啊，终究是要彼此吞掉的。”
大厅气氛骤然凝固。
哈克脸色阴沉，呼吸急促。
卡洛斯双目赤红，指节按在雪茄上发出“咔咔”的脆响。
司命推了推眼镜，眸光冷静，却忍不住在心里苦笑。
——夏洛特这句话，不是谎言。
在这场继承战里，没有人能真正结盟。
最终，必然只剩一个。
夏洛特俯身，声音柔媚：“所以啊继续吧。让我看看，你们什么时候会先动手撕开彼此的喉咙。”
她甜腻的笑声回荡在大厅，象一曲病态的催眠曲，把所有人的心都压得沉甸甸。
“剩下四台机器，三台是深渊，一台是天堂。
筹码就是羽毛，风吹一次就可能坠落。
——《赌徒遗书，卷三，背叛与谎言的可能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