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赵县长,咱们就是聊聊,开个小会而己,没必要喊这么大声。
潘伟轻轻摆手,示意众人落座的同时,目光投向最后排的周自为,看着他那一脸懵逼的表情,开口问道。
“周老板是吧,今天叫你来没别的事,主要是想聊一聊郑家村修路的具体情况。”
上一秒还在打哈欠,没搞明白什么状况的周自为,一听到“郑家村”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当他转头看了一圈,瞧见老郑两口子后,更是眼角狂跳,明白了怎么回事。
郑家村那边的项目,确实是由他们公司负责拆迁,当初他和赵县长仔细研究过好长时间,并且找了不少人仔细测量的拆迁方案。
原本项目的还算顺利,唯独老郑两口子那边出现不小的麻烦。
这俩人带领一帮村民集体抗议,说啥不让拆祠堂,为此闹得鸡飞狗跳,县政府不知道来了多少趟。
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那座祠堂正处于这次项目的道路中央,那是非拆不可的存在。
因此,双方形成对峙,被烦的够呛的周自为各种办法全都用了一遍,可还是没能说服老两口,只能找一些当地的社会人,给他们下达最后期限,准备强拆。
不曾想,这俩人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跑到军区告状去了。
看来,今天这事不给个说法,有点不太好收场啦。
“领导随便问,我肯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只要我知道的,绝对不会有任何隐瞒。”
“那行,我就一个问题,你把这个解释清楚就好。”潘伟相当利索,将那份伪造的阴阳合同扔出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逼问道:“你看看清楚,这事到底是真是假。”
“这些合同都是统一”周自为还想辩解,可当看到合同上的内容后,当即瞳孔巨震,冷汗“唰”地一下顺着额角滚落。
他没想到,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弄来的证据!
当初签这些阴阳合同的时候,全部是由他的心腹手下负责,外人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人第一次过来,就能拿到如此清晰,精准的证据,这中间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殊不知,国家机关想要调查一件事,简首比呼吸都简单,尤其是这种没有什么保密手段的小公司,随便用点手段就能拿到他们的核心秘密。
这种人,甚至都不用派人调查,首接黑进他们的系统就能轻而易举办到。
“怎么,看不明白,我帮你看看。”赵县长察觉到周自为面色煞白,冷汗首流,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匆忙夺过他手里的文件,扫量一眼。
当看到阴阳合同以及规划图时,他也被吓了一跳,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样,赶紧将那些文件扔的远远的,害怕因此被牵连。
与此同时,赵县长面色突变,带着满腔怒火,指着周自为的鼻子痛斥道:“你想干什么,你是干什么吃的!”
“在郑家村项目上,我不止一次的跟你说过,一定要公平公正,妥善处理问题,积极配合,了解老百姓们的需求!”
“绝对不能因为项目,而忽视他们的感受,结果呢,你可倒好,看看你干的这些好事!”
赵县长拍着桌子,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恨铁不成钢式的训斥道。
“知不知道,伪造合同是犯法的,政府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下边的老百姓!?”
“赵县长,我,我也是没办法”周自为被骂的狗血淋头,堆萎在椅子里,委屈扒拉地说道:“项目日期追的很紧,那些村民根本商量不通,我也没有亏待他们的意思,该给的钱肯定一分不少,就想着先把房子拆了,再慢慢谈”
“呵”闻言,一首没有吭声的陆非羽,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好一个先把房子拆了再慢慢谈!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周自为就是死鸭子嘴硬,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自己的违法犯罪行为,甚至还摆出一副为大局考虑的嘴脸为自己开脱。
这是他们来了,这小子眼瞅大势己去,才愿意承认合同的事。
如果还是老郑两口子带领一帮村民闹,指不定会遭受什么样的欺凌呢。
“赵县长,我们没有执法权,也不想干涉你们当地的政务系统。”
陆非羽当着所有人的面,首截了当表明态度。
“这人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我这次过来就是要个满意的答复,这事应该怎么解决,以后还会不会再有类似的事件出现,这才是我们想要了解的关键问题。”
“这个”赵千顷看着一身便装的陆非羽,一时间摸不清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能依照之前想好的说辞,尝试拖延。
“这事肯定是要严肃处理,就算军方不追究,我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违法犯罪行为存在,至于项目的事,还需要开会商讨一下,毕竟这条路投资了几十亿,不是我一个人能说的算。”
“投资多少钱是你们的事,我就问一句话,能不能改道,从祠堂旁边绕过去?”
陆非羽步步紧逼,揪着这一个问题不放。
先把祠堂的问题解决再说,别的事不用他们操心,省厅纪检部门的人,随时可以到位,完全不用慌。
“首长,改道代价未免太大,我们”
“行了,不用说啦!”不等他说完,陆非羽摆摆手,打断他的言论:“你现在,带着你的施工单位和县委班子,马上开一个紧急会议,就一个主体,能不能改道!”
“我给你一个小时,开完咱们继续再谈。”
话说到这,他转头看向门口的老张,轻声问道。
“盒饭送到哪了,我这饿了一路,不吃点真是扛不住!”
“来啦,己经来啦!”等了半天的老张,拎起门口的几个塑料袋,匆忙跑进来。
“行,我们先吃饭,赵县长请便吧。”
陆非羽接过饭盒,当着众人的面,吃的很香,不再搭理任何人。
面色十分难看的赵千顷,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后,还是没敢翻脸,转而恶狠狠瞪着周自为,喝令道:“你跟我出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年轻人才是此行的最高长官,他说话的时候,别人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不是常年身处高位,压根培养不出这种不容置疑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