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焱家中。
为伏皇后庆祝完生日后，皇后们各自去卫生间沐浴，洗去一日的疲惫。
相较于初来时对现代电器设备的手足无措，如今她们已经能熟练的使用这些设施。
待她们换上舒适的居家服，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回到客厅时。
顾焱已经准备好了每晚的固定节目——看电影。
这是每天晚上不变的节目，美其名曰帮助四位皇后快速了解后世的文化与观念。
相比较第一次看电影时，面对光怪陆离的画面和颠复性的观念所表现出的震惊与不适。
如今四位皇后显然淡定了许多，甚至偶尔还会交流几句对剧中人物和剧情的讨论。
顾焱有时会夹带私货放一些爱情片，她们也从最初的窘迫尴尬，到如今能面不改色的观看。
今晚，顾焱选的是一部轻松的都市喜剧片。
剧情推进间，演员们插科打诨，倒也逗得几位皇后嘴角微扬。
徐妙云甚至被一个夸张的肢体搞笑动作逗得轻笑出声，随即又意识到失态。
她迅速恢复了端庄姿态，只是眼底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
郑妃虽然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人，但紧抿的唇角也柔和了些许。
伏寿则是含蓄的抿嘴微笑，目光跟着剧情流转。
长孙皇后姿态优雅的靠在沙发扶手上，手里拿着水杯，显然也颇为放松。
然而，当影片中一个配角看着男主调侃出一句曹贼精神时。
客厅里那刚刚营造起来的轻松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曹贼？”
原本安静坐在沙发一角的伏寿，几乎是下意识的轻声重复了这个词，身体微微绷紧了一下。
这个姓氏对她而言，承载了太多复杂且沉重的记忆。
她转过头看向顾焱，眼中带着纯粹的疑惑与略微的紧张，小声问道：
“顾郎君，此言何意？何为……曹贼精神？”
“呃……”
顾焱闻言后心里咯噔一下，他脸上笑容一僵，支支吾吾的试图蒙混过关。
“这个啊……就是……就是一句玩笑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伏皇后不用在意的。”
“哦？”
徐妙云察觉到顾焱的慌乱神情，她双臂环抱好整以暇的看过来。
“一句玩笑话，能让顾郎君如此讳莫如深？有何不能说？”
“莫非……这曹贼精神与我等有何干系？”
长孙皇后和郑妃虽未开口，但她们两个的目光也齐齐落在顾焱身上，那平静的目光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显然不容他轻易蒙混过关。
顾焱被四位皇后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知道躲不过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尴尬的解释说道：“这个……曹贼精神嘛……它……它算是个后世的网络……梗。”
顾焱艰难的吐出这个对她们而言陌生的词汇，试图查找她们能理解的说法。
“大概意思的是……一种……嗯……比较特殊的审美或者说……取向。”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感觉脸上有点发烫，但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就是……据说当年的魏武帝曹操，他……他比较偏爱那些……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子。”
顾焱说到这里，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所以后世有些人，就把这种……对这种类型女性的欣赏和倾慕，戏称为曹贼精神。”
他越说声音越小，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去看伏寿，更不敢去看长孙皇后。
顾焱的话音落下，客厅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徐妙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象是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看着顾焱，那眼神里的意味复杂极了。
有恍然，有惊讶，更有一种原来你小子竟然是曹贼的嘲讽。
郑妃绝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她看向顾焱的目光，也仿佛穿透了他的皮囊，看到了他内心那个正在抱头鼠窜的小人。
伏寿更是惊得用手掩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她看看尴尬的顾焱，又下意识的看向身边那位无论是身份还是状态都完美契合已嫁为人妇的长孙姐姐。
她的脸上露出些许了然和不可思议，似乎在说一切都说得通了。
而长孙皇后，在顾焱吞吞吐吐的解释完后，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她安静的端坐在那里，仪态虽然依然无可挑剔，但是她那绝美的脸颊却是瞬间红透，甚至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她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试图消化这过于震撼且令人羞恼的信息。
长孙皇后终于彻底明白了，为什么顾焱对自己会有那般心思，背后隐藏的竟是这样令人瞠目结舌的精神。
这一刻，顾焱感觉自己仿佛被四道无形的目光钉死在了沙发上。
她们的目光含义高度统一，分明就是在说：
“我等已经看穿你了，原来你竟是个……曹贼。
客厅的空气仿佛在此时凝固了，只有电视还在继续播放。
顾焱感觉自己就象被放在火上烤，脸颊被烤的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徐妙云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极其古怪的语调说道：
“原来如此，顾郎君当真是……博古通今，品味独特啊。”
这话象是一记重锤，彻底坐实了顾焱的罪名。
顾焱知道，他要是不解释清楚，那么自己的曹贼之名，怕是在四位皇后心中要彻底坐实了。
他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因为激动和窘迫而有些发颤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可别瞎想，我……我才不是那种人。”
“你……你们想想看，徐皇后、郑妃娘娘、伏皇后，你们……你们不也都是……都是已嫁为人妇吗？”
顾焱伸出手指，慌乱的依次点过徐妙云、郑妃和伏寿三人，有些语无伦次说道。
“我……我要是真有那什么曹贼精神，我……我怎么没……没惦记你们呢？”
这话一出口，顾焱立刻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这叫什么辩解？简直是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