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哥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把视线从青铜巨棺上挪开,落在那小盒子上。
“这盒子里…就是答案?”
陈珂没回答,只是把盒子抛给了他。
飞鸿哥手忙脚乱地接住,盒子入手冰凉沉重,远超他的预料。
他翻来覆去地看,这盒子浑然一体,找不到任何缝隙和锁孔,就像一整块紫金雕刻而成。
上面的花纹古老而诡异,看久了甚至让人头晕目眩。
“这…这怎么开?”
飞鸿哥犯了难,他用指甲抠了抠,纹丝不动。
他不敢用蛮力,天知道这里面又藏着什么要命的玩意儿。
贝爷凑过来,盯着盒子,也是一筹莫展。
“用刀撬开?”
他刚说完就自己否定了,万一撬坏了里面的东西怎么办。
直播间的弹幕也开始疯狂出谋划策。
【暴力破拆啊!用黑金古刀砍它!】
【楼上没脑子?这可是文物!搞坏了你赔啊?】
【我感觉这盒子比那口棺材还邪门,飞鸿哥你小心点。】
飞鸿哥拿着盒子,像是捧着个烫手山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他转过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看着还瘫坐在地上的冰冰。
冰冰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你…你看我干嘛?”
飞鸿哥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走到冰冰面前,把紫金盒递了过去。
“你来。”
冰冰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不!我不行!我不要!”
她现在看什么都像是机关,她就是个行走的灾难引爆器。
飞鸿哥的表情却很诚恳。
“冰冰,相信自己,你是天选之子,是祖师爷赏饭吃的机关体质!”
“我们打不开,说明这东西跟我们没缘分,它在等它的有缘人!”
贝爷也在一旁帮腔:“对!冰冰,有时候,你的缺点,换个角度看,就是我们最大的优点!”
【噗!我他妈笑死!天选之子,机关体质!】
【杀人还要诛心啊,你们这是把冰冰架在火上烤啊!】
【冰冰:我谢谢你们啊,这么看得起我!】
冰冰欲哭无泪,她看着飞鸿哥手里的盒子,再看看一脸“我们全靠你了”表情的队友,只觉得人生灰暗。
她颤抖着,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那个紫金盒。
一秒。
两秒。
十秒。
整个广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预想中的地动山摇没有出现,万箭齐发的场景也没有重演。
什么都没发生。
冰冰眨了眨眼,又把盒子拿在手里晃了晃。
还是没反应。
飞鸿哥和贝爷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失望。
“怎么回事?你的超能力…失灵了?”
冰冰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一股巨大的委屈湧上心头。
“它不开!你们看到了吧!我不是什么机关体质!我就是个普通人!”
她把盒子往地上一放,像是要跟这个“人设”彻底划清界限。
“钥匙在那儿。”
陈珂清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他指了指祭台上那具依旧美丽的女尸。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冰冰的脸“唰”一下又白了。
“你…你不是说那是机关吗?”
“机关射完了。”陈珂的回答简单直接。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过去,再次蹲在那具女尸旁。
这一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摄像机也给了他手部一个大大的特写。
陈珂一手固定住女尸的头部,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探入那曾射出无数毒针的嘴里。
他在里面摸索着。
片刻后,他收回手。
一枚造型奇特的,薄如蝉翼的青铜片,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指尖。
那青铜片上,雕刻着和紫金盒上一样的花纹。
这才是真正的钥匙。
而就在钥匙被取出的那一刻,异变再生。
那具千年不腐,美得不像话的女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化。
她白皙如玉的皮肤迅速失去光泽,发灰,发黑,然后像失水的苹果一样干瘪下去。
精致的五官在短短几秒内就塌陷成一团模糊的黑肉。
那一身华美的红色宫装,也随之失去了所有色彩,变得灰败不堪,最后“噗”的一声,连同里面的身体,一起化为了一捧黑色的粉末。
一阵风吹过,粉末飞扬,什么都没剩下。
彷彿她从未存在过。
【卧槽!卧槽!仙女姐姐变尘土了!】
【这是什么原理?瞬间风化?】
【氧化了!肯定是氧化了!之前处于一个真空或者特殊气体环境,钥匙就是那个平衡点,一旦被拿走,接触到空气就瞬间gg了!】
【楼上正解,参考马王堆的辛追夫人,出土的时候皮肤还有弹性呢,接触空气后也变化很快。这个更夸张而已!】
【越美的东西,越危险,也越脆弱…我悟了。】
冰冰看着那一地的黑色粉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刚才还对着这具“尸体”想入非非,现在只觉得一阵后怕。
陈珂拿着那枚青铜钥匙,走到冰冰面前,递给了她。
冰冰愣愣地接过钥匙,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紫金盒。
她明白了。
这是陈珂给她的,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拿起钥匙,找到了盒子上一个与钥匙形状完全吻合的微小凹槽。
她将钥匙插了进去。
“咔哒。”
一声清脆的机簧弹动声。
紫金盒,开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冰冰小心地打开盒盖,里面没有暗器,没有毒气,只有一卷被黄色丝绸包裹的锦书。
她将锦书取出,缓缓展开。
锦书的质地极好,历经千年依旧柔韧,上面用硃砂写满了一行行小字。
一股厚重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
冰冰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她清了清嗓子,准备将这第一手绝密资料公之于众。
“我来为大家念一下…”
她看着锦书,刚开了个头,声音就卡住了。
脸上的表情,从激动,变成了茫然,最后是彻底的懵圈。
“这…这写的什么?”
飞鸿哥和贝爷赶紧凑过去看。
然后,两人也傻眼了。
那锦书上的字,他们一个都不认识。
它不是众人熟悉的篆书或者隶书,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繁复的字体,笔划如鸟,形态如虫,盘旋扭曲,诡异又华丽。
【啥情况?冰冰不识字?】
【笑死,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你告诉我你看不懂?】
【这字体好奇怪啊,像划划一样,这是字吗?】
【别为难冰冰了,这玩意儿我敢打赌,全国能认出来的不超过两位数!】
冰冰的脸涨得通红,她急得快哭了。
好不容易有一次立功的机会,结果卡在了文化水平上。
“陈珂…”
她求助地看向陈珂。
陈珂看了一眼锦书,说道。
“让直播间的人看看。”
对啊!
冰冰如梦初醒,她连忙将锦-书凑到镜头前,给了个大大的特写。
“各位直播间的朋友们!万能的网友们!有没有人认识这上面的字?求翻译!重金酬谢!”
一时间,上亿观众对着屏幕上的“天书”开始抓耳挠腮。
【???】
【这是哪个朝代的文字?火星文都比这个好懂。】
【我,考古系博士在读,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玩意儿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别研究了,不如众筹一本《新华字典》烧给墓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