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寒冬。
京城的雪下得比往年更加绵密,将整座城市染成素白。
立交桥下,一个蜷缩的老人吐出最后的气息,眼角滑落浑浊的泪滴。
当灵魂脱离躯壳的瞬间,何雨柱环顾四周,却不见半个亲人的身影。
直到生命尽头,他才恍然醒悟:名下那些用娄晓娥资金购置的四合院,在断绝父子关系后,法定继承人只能是棒梗。
寒风呼啸中,一道佝偻身影踉跄走近。
老糊涂!上月就警告你别过户!许大茂剧烈咳嗽着,娄晓娥出的房款,该留给何晓啊!连你亲妹何雨水都 话未说完,咳喘已撕心裂肺。
擦干眼角的泪水,许大茂扶着墙慢慢直起身子。
走,咱们去四合院找棒梗说道说道
他弯下佝偻的腰背,颤巍巍地将何雨柱驮上肩膀。
时近黄昏,许大茂终于挪到四合院门前。
许大茂瘫倒在院门口时,连骂人的气力都没了。
晦气!棒梗嫌恶地别过脸,随手叫来殡仪馆的车,给何雨水送去。”
飘在半空的灵魂攥紧拳头,周身泛起阵阵涟漪。
夜风穿过医院长廊时,许大茂的遗体 正被白布缓缓盖上。
此刻的何雨柱心中似是藏着一股执念,任由他吸收多少香火愿力,始终无法平息。
“你的心为何仍旧不宁?还有什么放不下?”
那道轻柔的女声再度在他的意识中回响。
这声音熟悉至极。
多年以前,娄晓娥曾交给他一枚玉镯,要他代为保管。
她叮嘱那是无价之宝,必须小心存放。
藏镯之时,何雨柱的手被划破,一滴血不慎沾染玉面。
那时,他的脑中便曾响起过同样的声音。
只是那女声说了什么,如今早已模糊。
“没什么放不下的,是我自己选的路,怪不了谁。”
“若无牵挂,为何仍徘徊不去?”
“我……”
“若给你重新来过的机会,你会如何?”
1961年盛夏。
清晨,何雨柱如常起身,忽然一阵剧痛侵袭头颅,如刀绞般猛烈。
“啊……!”
他蜷缩在床畔,痛苦呻吟
。
“哥!哥!你怎么了?”
何雨水闻声慌慌张张冲进屋内,见兄长痛得面色发青,眼眶瞬间红了。
自七岁起,父亲随寡妇离家,她便由哥哥一手拉扯长大。
若没有他,何雨水早不知流落何方。
“哥,你撑住,我去找一大爷送你去医院……”
她转身欲跑,手腕却被一把拽住。
“不用,只是磕到了头,缓缓就好。”
何雨柱按住太阳穴,疼痛渐缓。
重生,竟是真的。
“哥,你差点吓死我了……”
何雨柱摸了摸她的发顶,嗓音微哑:“傻丫头……”
望着妹妹稚嫩的脸庞,他眼眶发热。
能重活一世,已是天大的幸运。
上一世,他被秦淮茹蛊惑,身心全扑在她身上。
食堂带回的吃食,全进了贾家,最终养出棒梗那白眼狼。
这一世,他决不再犯浑。
远离秦淮茹,好好护着雨水,才是正理。
又缓了五六分钟,头痛彻底消退。
“雨水,今天几号?”
“六月一号。”
“六月一?”
何雨柱猛然一凛——六一年六月一,恰是贾东旭出事的日子!
他迅速穿衣下床,却又忽然坐回床边。
“给我倒杯水。”
“哦……”
凉白开入喉,他仰面躺倒。
“睡不够,再歇会儿。”
救人?没那闲心。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他又不是菩萨。
……
此时本该在轧钢厂上班,但因和食堂主任刘勇争执,他今日索性旷工。
何雨柱的厨艺远超食堂主任,对方只是靠关系上位。
那时的何雨柱还不是主厨,食堂里还有位大师傅谭辉——他的师父,也是何大清的同门师兄。
此刻,何雨柱躺在床上回忆往事:贾东旭今日身亡,秦淮茹怀着七个月身孕;许大茂刚结婚不久,和他仍势同水火;易中海依旧表面热心,实则虚伪;刘海中一心想当车间主任,四处钻营;阎埠贵始终吝啬如命。
他突然想起师父的女儿谭映茹。
何雨柱曾向她提亲,师父也没反对。
如今回想,谭映茹当初早已看透院中人心,他却愚钝了一辈子。
食堂主任的职位是靠关系得来的,论厨艺,他远不及何雨柱。
那时的食堂里,谭辉才是真正的主心骨——他既是何雨柱的师父,也是何大清的同门师兄。
深夜,何雨柱辗转反侧,梳理着记忆:贾东旭今日离世,留下怀孕七个月的秦淮茹;许大茂新婚未满一年,仍视自己为死对头;易中海依旧披着“道德模范”
思绪忽而转到谭映茹身上。
他曾郑重向师父提亲,得允后与谭映茹处了段日子。
如今想来,那姑娘只消来院里几回,就把易中海的伪善、秦淮茹的算计看得透亮。
(许大茂从睡眠中醒来时,何雨柱正在想念这位好兄弟。
那个宁愿累垮自己,也要背着他去四合院讨公道的人。
虽然公道没讨到,但这情谊,不是几句话就能偿还的。
许大茂是电影放映员,习惯下午调试设备,晚上工作。
何雨柱起身后直奔菜市场,买了肉、鱼、鸡和两瓶酒。
八块多的花销,他毫不心疼——相比许大茂为他收尸的恩情,这不算什么。
回到家,何雨柱钻进厨房忙碌起来。
何雨水见状好奇:哥,又不是过节,怎么买这么多菜?
何雨柱笑了笑:高兴,去叫许大茂中午过来喝酒。”
何雨水刚要出门,又被哥哥叫住:他要是不肯来,就说——不来就把你和厂里寡妇的事告诉娄晓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