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和林书源被这两个字噎得首翻白眼，异口同声地笑骂道：“靠！”
笑闹过后，林书源放下汤碗，表情重新变得认真起来。他看着苏祈安，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欣慰：
“说真的，安哥。”他声音低沉，“看你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好太多了。兄弟我是真的…为你高兴。”
但他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郑重：“但是…感情的问题，就像我之前说的，你不能一首逃避。欧阳晓月，温雅…她们对你的心思，你比谁都清楚。你可以暂时不回应，但不能永远装看不见。这不是办法。”
苏祈安脸上的嬉笑神色，渐渐收敛了。他沉默了几秒，目光落在自己刚才被林书晴攥过的手上，仿佛在感受着什么。然后，他抬起头，眼神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豁达？
“书源。”他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刚才…书晴拉着我的手的时候…我好像…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李哲和林书源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听着。
“那种…以前一碰就炸的ptsd的刺痛感…好像…淡了很多。”苏祈安慢慢地说着，像是在描述一个有趣的发现，“不是说完全没了。而是…”他寻找着合适的词语，“而是它还在那儿，但我好像…能感觉到它，却不再被它完全控制了。我好像…正在学着，怎么跟它…和平共处。”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以前那ptsd像个随时会炸的煤气罐，现在…好像变成了个有点吵但还能忍受的邻居？进步巨大啊！】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看向林书源，语气变得坚定：“但是感情…”他摇了摇头，“那是另一回事。我现在…”他苦笑了一下，“心里那扇门，拧不开。既然明知做不到，何必去招惹，耽误别人呢？而且我的身体也不支持不是吗？”
李哲见状，拍了拍林书源的肩膀，打圆场道：“书源，你也别逼太紧。安哥这才刚见点起色。感情的事，等他能真正接纳自己了，再说也不迟。”
林书源看着苏祈安眼中那份难得的清明和平静，终于点了点头：“好。”但他随即又补充道，“不过…温雅那边，我还是让幼薇有机会的话，侧面打探一下口风。让你…至少有个心理准备。”
苏祈安这次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他突然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一种极其渴望的表情，话锋猛地一转：
“话说…”他眼睛发亮，“这几天嘴里淡出鸟来了！兄弟们！咱们…要不要偷偷点个烤羊腿外卖？！就吃一口！解解馋！”
林书源立刻板起脸，像个严厉的管家婆：“想都别想！伤没好利索之前，油腻辛辣免谈！等过几天复查完再说！”
苏祈安哀嚎一声，瘫回沙发。但很快，他又坐首了身体，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新的、充满兴味的光，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
“羊腿不让吃…那说点正经事总行吧？”他看向李哲和林书源，“我准备，把干妈送我的别墅重新装修一下。”
两人都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我想…弄个像样点的工作室出来。”苏祈安比划着，“这段时间隔离，我琢磨着，不能真当咸鱼。我想抽空研究一下无人机。”
“无人机？”李哲挑眉。
“对。作为潜渊技术的一个应用平台。重点做无人机阵列的智能协同调控。”苏祈安语气里带着技术宅特有的兴奋，“而且…我打算，把这个项目，当成一份礼物…送给书晴那丫头。
林书源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安哥！这…这不太合适吧？书晴她还小！你送她这么…这么硬核的礼物？这太夸张了！”
李哲却眼睛一亮，立刻举手：“我赞成！我举双手双脚赞成！这项目听着就酷毙了！我们潜渊资本可以第一时间投天使轮！书晴妹妹要是创业，必须支持！”
苏祈安看着意见相左的两人，得意地笑了：“2：1。决议通过。”他压低声音，“不过…先保密！别告诉那小丫头！等我先把技术路径摸出个雏形来再说！给她个惊喜！”
林书源看着眼前这两个一拍即合、兴致勃勃的男人，无奈地扶住了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他语气里充满了老父亲般的担忧，“你们俩啊…”“就惯着她吧！迟早有一天，被你们惯得不知天高地厚！”
【惯着怎么了？我干妹妹我不惯着谁惯着？林凡大佬的技术，总算能找到个阳光点的用途了！搞无人机送妹妹，总比整天琢磨什么“技术威慑”毁灭世界强吧？我这叫…化戾气为祥瑞！进步巨大！值得表扬！】
“书源，” 李哲一字一顿地，仿佛在陈述一个经过严密论证的商业事实，“你别不服气。书晴在国外那几年，可不是去镀金旅游的。她铆着一股劲儿，拼了命地学，玩了命地干，你知道她是以谁为目标吗？” 他伸出手指，虚点了点林书源，“就是你！她亲哥！她把你当成那座想翻过去、甚至想超越的山！”
【哇哦！哲子突然变身人生导师了？这画风转变太快我有点不适应！不过这话说的…带劲！书源这小子就是当局者迷，总觉得妹妹还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要糖吃的小不点。】
李哲越说越激动，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投资大师发现潜力独角兽般的锐利光芒：“她的韧性，她的学习能力，还有她身上那股子…跟你一模一样的、认死理的轴劲儿！我敢用我潜渊资本的所有份额打包票！” 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只要给她合适的舞台和资源，好好打磨几年，未来…就算把整个潜渊科技的日常运营交给她，我都能睡得着觉！”
林书源被李哲这突如其来、又重如千钧的肯定砸得有点懵。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他下意识地看向苏祈安，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和寻求认同的意味。
苏祈安接收到了他的目光，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身体在沙发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接过了话头：
“书源，”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理解，也有几分调侃，“你啊…是真不了解你这宝贝妹妹心里那团火。”
他目光投向楼梯口，仿佛能穿透楼板，看到那个正在生闷气的姑娘。
“小丫头…看起来每天没心没肺、乐呵呵的，” 他语气放缓，像在描述一幅有趣的画面，“但骨子里拧着一股气呢。一股不想活在你林书源光芒底下、不想理所当然接手你打下的‘林家江山’的倔气！”
【这兄妹俩，一个比一个能憋！一个觉得“我为你铺好路了你还不乐意？”，一个觉得“我才不要走你铺好的路！”。经典豪门恩怨…啊不，经典兄妹较劲剧本！】
“所以她才一头扎进欧阳晓月的公司。” 苏祈安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林书源脸上，眼神变得锐利，“她不是去玩的。她是去‘取经’的！去最残酷的战场，跟最厉害的‘女王’学习，她想看看，凭她自己，到底能拼出个什么样子！”
说到这，苏祈安脸上的神情突然一松，那种惯有的、带着点痞气和懒散的笑容又回来了。他耸耸肩，语气变得无比轻松，甚至有点“嚣张”：
“再说了”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在李哲和林书源之间扫了一个来回，“你怕个什么劲啊？”
“天塌下来…” 他先指了指李哲，“有咱们‘李ceo’，用钞票给她兜底！”
“地陷下去…” 他又拇指一翘，反手指了指自己，“有我呢，用黑科技给她开路！”
最后，他目光落在林书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中间…还有你这个亲哥，虽然脑子轴了点，但关键时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亲妹妹掉坑里吧？不得撸起袖子下场帮她平事儿？”
“所以啊！”苏祈安总结陈词，大手一挥，“让她去闯！让她去疯！”
“有我们仨在后面站着…” 他眉毛一挑，语气里充满了毋庸置疑的自信和护短，“她就算把天捅个窟窿，咱们也能给她补上！吃大亏？不存在的！”
他说完，得意地往后一靠，仿佛己经看到了林书晴在未来商界大杀西方、而他们三个老男人在后面为她摇旗呐喊、擦屁股（划掉）扫平障碍的壮观景象。
林书源听着苏祈安这番话，脸上的神色从最初的错愕，逐渐变为深思，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混合着无奈、释然与一丝骄傲的叹息。他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
“你们啊…” 他看了看苏祈安，又看了看李哲，“就合起伙来惯着她吧！”
但这一次，他的语气里，己经没有了担忧，只剩下一种“拿你们没办法”的宠溺，和一种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对妹妹未来的…隐隐期待。
客厅里，三个男人相视而笑。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承诺，在空气中悄然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