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幽朋缓缓转过身,那张老脸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声音沙哑地问道:“李道友,还有何事?”
李由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打了个酒嗝,脸上挂着一抹懒洋洋的,却又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笑容:“项道友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他慢悠悠地说道:“你我之间的赌约,你不会是忘了吧?你徒弟输了,按照约定,你是不是该把彩头给我了?”
“一件尊品法宝,或是等价的丹药,你自己选一个吧。”
“对啊!还有赌注呢!”
“尊阶法宝!我的天,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太上宗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丢了面子,还要大出血啊!”
“你们说,项宗主会给吗?他现在肯定气疯了。”
“李师叔赚大了呀。”
“对啊,还有赌注呢,这项宗主可真阴,竟然想蒙混过关。”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项幽朋的脸色愈发难看,嘴角抽搐了几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
那可是尊阶法宝!
即便是对于他而言,也是极为珍贵的宝物。
就这么给李由,他真的很不甘心。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顿时了然,这是想赖账了。
“项宗主这是想赖账了。”
“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赖账,真是不要脸。”
“若是李师叔输了会赖账吗?”
“项宗主不会是没有尊品法宝吧?”
“怎么可能?!太上宗掌控三洲,比我们太玄宗要富裕的多,项宗主身为太上宗的宗主怎么可能没有尊品法宝?”
“我也觉得不可能,项宗主肯定有,但是他不想给,想赖账。”
“若项宗主真的不给法宝,二人会打一架吗?”
“赖账?项宗主这脸皮也太厚了!方才比斗时说得冠冕堂皇,如今输了倒想装糊涂,真当在场修士都是瞎子不成?”
“就是!太上宗号称三洲大宗,连这点赌约都输不起?传出去怕是要沦为整个修行界的笑柄!”
“李师叔何等人物,换做他输了,定会痛痛快快履约,哪会像这般扭捏!”
“尊阶法宝确实珍贵,可再贵也贵不过宗门颜面啊。项宗主这一闹,太上宗的声望怕是要跌到底了,以后谁还敢跟他们打交道?”
“我看他就是舍不得!嘴上说从长计议,说白了就是想拖延耍赖,真丢大宗主的架子!”
“原来这些前辈高人的道德品德也就一般般。
“哦?”
李由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玩味起来。
他故意拔高了音量,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不会吧?不会吧?“堂堂太上宗的宗主,三大圣地之一的掌舵人,当着这么多同道的面,竟然要赖账?”
“啧啧啧,这要是传出去,太上宗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李由这番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项幽朋的脸上。
广场上的议论声,瞬间变得更大了,一道道或惊诧,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项幽朋的身上。
“李师叔这话太狠了。”
“用语言杀人呀。”
“项宗主这下子不得不给了。”
“李师叔太会攻击人了。”
“李峰主的嘴是真的毒。”
“我要是项宗主,我肯定被气炸了。”
“项宗主要是不给,那他和太上宗的名声可就臭了。”
“或许他根本不在乎名声,不是没这个可能。”
项幽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扎着他的脸皮,羞愤交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知道,今天这个账,是赖不掉了!
否则,他项幽朋和整个太上宗,都将成为整个大千世界的笑柄!
“我没说不给!”
项幽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双目赤红地瞪着李由,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李由嘿嘿一笑,对着他伸出了手:“那你给啊。”
项幽朋胸口剧烈起伏,心中的屈辱和肉痛,几乎让他发狂。
他死死地盯着李由那张欠揍的脸,最终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极不情愿地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件宝光闪烁的甲胄。
那是一件通体由不知名金属打造的金色软甲,上面铭刻着玄奥的符文,一道道法力流光在甲胄表面流转,散发着厚重而强大的气息。
尊阶法宝,玄天宝甲!
项幽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将玄天宝甲递向李由,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和不甘:“你可要千万好好珍藏啊!”
李由一把将宝甲抓了过来,随手掂了掂,像是掂着一块普通的铁疙瘩,漫不经心地说道:“放心吧,我会好好待它的。”
说完,便直接将其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
那随意的态度,让项幽朋气得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们走!”
项幽朋再也待不下去了,他怒吼一声,拂袖转身。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太玄宗的弟子们,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声。
这时,太清宗的宗主白世纪,也带着白倾城等人走了过来。
“李道友,今日之事,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啊。”白世纪抚须笑道,“我等也该告辞了。”
李由点了点头,笑道:“白宗主慢走,以后常来玩啊。”
“一定,一定。”
白世纪客气地回应道。
李由的目光落在了白倾城身上。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白仙子。”
“前辈有何指教?”
白倾城清冷的眸子看向他,语气平淡。
“指教谈不上。”李由懒洋洋地说道,“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以后啊,脸皮不要太厚了。”
白倾城的俏脸,瞬间布满了寒霜,握着剑柄的玉手,青筋都爆了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被这个男人气炸了!
她真想一剑把他那张可恶的笑脸给劈成两半!
但一想到对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她只能强行将这股怒火压下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知道了,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