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内,时间仿佛凝固。阿明腿上的乌黑虽已褪去大半,但残留的青紫与肿胀依旧触目惊心,他盘膝坐地,全力运功化开药力,额头冷汗涔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痛楚。陈雪在一旁小心看护,眼神不时担忧地扫过那两名被符箓束缚、如同待宰羔羊般的俘虏。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杨帆的目光如同两柄冰冷的刮刀,落在那名年纪较轻、此刻已抖如筛糠的俘虏身上。他没有说话,但那股属于“极境”强者的无形灵压,混合着方才瞬间格杀头目、逼出妖蛇毒的凛冽杀气,如同实质般笼罩过去。
那俘虏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冻僵,呼吸困难,仿佛被一头洪荒巨兽盯上,下一刻就要被撕成碎片。他裤裆处早已湿透,腥臊的气味弥漫开来,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
赵刚会意,上前一步。他没有杨帆那般玄奥的灵压,但久经沙场磨砺出的铁血煞气,同样令人胆寒。他一把扯掉塞在俘虏嘴里的破布,冰冷的军用匕首刀背,如同毒蛇的信子,轻轻拍打着对方惨无人色的脸颊,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
“说。”赵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军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对方的心防上,“名字,来历,目的。我的耐心有限,你只有一次机会。”
俘虏牙齿咯咯打颤,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语无伦次地哀求:“饶……饶命……大人饶命……我……我什么都说……什么都……”
“谁派你们来的?”赵刚匕首刀背稍稍用力,冰冷的触感让俘虏一个激灵。
“是……是鬼鸮执事!是鬼鸮大人!”俘虏几乎是尖叫着喊出了这个名字,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某种魔力,让他恐惧不已,“我们都是……都是鬼鸮大人麾下的外堂弟子……”
鬼鸮!
一个关键的名字浮出水面!
杨帆眼神微凝,灵觉牢牢锁定对方的精神波动,确认这并非虚言。他能感受到,当俘虏说出“鬼鸮”二字时,那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是做不了假的。
“青铜睚眦在哪里?”杨帆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直透骨髓的寒意。
俘虏浑身一颤,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道:“被……被鬼鸮大人亲自带走了!三天前……就……就带走了!说是要送往‘阴渊’,作为……作为开启‘圣脉’的钥匙……”
阴渊!
第二个关键地点出现!
“阴渊在什么地方?”赵刚匕首逼近一分,厉声追问。
“不……不知道!小的真的不知道啊!”俘虏吓得魂飞魄散,哭喊道,“‘阴渊’是教中圣地……具体位置只有执事以上的大人们才知道……我们这种外围弟子,根本……根本没资格知晓……只听鬼鸮大人提过一句……那是‘圣脉’之气眼,是黑水河的尽头,是……是这片山脉的死亡之心……”
他的话语颠三倒四,充满了恐惧,但核心意思明确——他不知道阴渊的具体位置。
杨帆的灵觉感知到,在提及“阴渊”位置时,对方的精神波动是一片茫然的空白,确实不知情。这让他眉头微蹙。幽冥会的等级森严,保密措施做得极好。
“释放阴脉,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杨帆换了个问题,试图从动机上寻找线索。
俘虏茫然地摇头,带着一丝狂热与恐惧交织的复杂情绪:“鬼鸮大人说……释放‘圣脉’,汲取其无上圣力,是……是我圣教崛起,光复幽冥的关键……具体……具体要做什么,小的……小的这等微末之人,实在不知……”
他又补充了一些零碎信息:鬼鸮执事带了四名亲信先行进入阴渊,他们这些外围成员负责在此据点接应和警戒,防止外人干扰。关于阴渊内部的情况,他也一无所知,只隐约听说那里是极阴之地,终年毒瘴弥漫,危险无比。
审讯至此,能榨出的有价值信息已然不多。两名俘虏级别太低,无法触及核心机密。
杨帆示意赵刚将俘虏重新堵上嘴。
洞窟内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阿明粗重的呼吸声。
线索指向了两个明确的目标——“鬼鸮”执事与“阴渊”。但“阴渊”如同一个隐藏在浓雾中的鬼影,只知道它存在,与阴脉气眼、黑水河尽头相关,是幽冥会的“圣地”,却不知其确切入口。
敌人主力(鬼鸮及四名亲信)已在目标地点,可能正在进行最后的准备。己方则有一员大将受伤,且对最终战场的地理环境几乎一无所知。
形势,依旧严峻。
杨帆走到摊开的地图前,目光锐利如鹰,再次投向那标志着“落魂涧”的凶险之地,以及其周边复杂的地形。
“鬼鸮……阴渊……”他低声自语,“就算把落魂涧翻过来,也要找到你!”
虽然具体位置未知,但大方向已然锁定。接下来的路,需要依靠他的风水堪舆之术,以及对阴脉气机的精准感应,在这片死亡之地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通往最终战场的路!
追踪,进入了最艰难,也最关键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