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沈辞安纠缠得太晚,姜栀在清晨沈辞安离开醒过一次后,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用早膳的时候身子还是有些乏力,浑身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神。
她一边喝着粥,一边想着沈辞安临走前和她说的话。
心中的不安不知为何越来越重。
便让青杏去将林管家请了过来。
“林管家,我不在沈府的日子,夫子可有什么异常?”
她在东宫待的时间太久,没机会好好关心夫子。
林管家想了想,摇摇头,“前些日子大人一直正常上朝,除了被锦衣卫抓入诏狱那次,也无其他异常。”
那次沈辞安被抓毫无征兆,林管家也的确是吓到了。
才会四处托人找关系,将消息递给姜栀。
姜栀点点头。
林管家又想到一件事,“还有大人和夫人从东宫回来那晚,大人吩咐我将沈府的财物都清点造册,就是不知他想做什么。其他的老奴也实在想不起来了。”
“清点财物?这是为何?”姜栀问。
林管家便将沈辞安的顾虑与她说了。
姜栀沉吟半晌,“知道了,劳烦林管家,你先下去忙吧。”
等林管家离开,姜栀便唤来暗月,将萧玄佑的那枚黄玉扳指交给她,让她找萧玄佑的暗卫去打听,沈辞安如今可在宫中,大概要多久能回府。
暗月看到黄玉扳指惊了惊,立刻双手恭谨接过,下去办事。
姜栀在沈府等得坐立不安,就在她失去耐心想要直接想法子入宫的时候,暗月带着消息回来了。
“夫人,太子的暗卫说,沈大人在散朝后没多久就离宫了。”
姜栀眉头紧锁,“可知道沈大人去了何处?”
只要她在府中,除非被圣上留在宫中议事,否则沈辞安不会在外面逗留,今日到底怎么了?
“夫人别急,属下让太子的暗卫去探听了,说是沈大人从御书房出来后,就和禁军统领一起出城往城北昌山去了。”
昌山?那不就是萧允珩所在的地方?
姜栀几乎要被心中的不安压得透不过气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夫子想做什么?
她猛然想起昨日在床榻上,夫子一边动情地吻着她,一边絮絮与她说着什么。
但那时候自己意识浮沉,累得不行,勉强只听进去了一星半点。
他与她说了名下的商铺,日后沈府的打算,更多的,是回忆与她在一起那些少得可怜的点滴时光。
当时没注意到,现在想起来,却像是在交代着什么后事。
姜栀整个后背都冒出一大片冷汗。
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入影暗月,你们跟我走,青杏你和林管家在这守好沈府,若天黑之前我们还没回来,便去找太子殿下求助。”
她将黄玉扳指郑重交给了青杏。
这件事既然沈辞安一直瞒着她,就定然不会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唯一能和萧允珩抗衡的,就只有萧玄佑了,且这件事完全是因他而起,他知道也是应该的。
姜栀说完不再迟疑,怕马车太慢,索性直接让门房去套马。
青杏捏着手中还带着体温的黄玉扳指,看看外面的天色。
如今才刚刚过未时,离天黑还有近两个时辰。
青杏咬了咬牙,决定还是现在就去找太子殿下比较稳妥。
否则若小姐真出了什么事,太子殿下再赶过去哪里来得及?
北镇抚司。
邺七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将缰绳扔给门口守卫后,匆匆入内就去找陆渊。
“老大,我方才在街上见到清和县主了。”
陆渊冷冷抬眸看他一眼,继续面无表情地翻看手中属下交上来的密报,“怎么,沈辞安不在,她终于得空出来闲逛了。”
这两日沈辞安几乎和姜栀形影不离,像是黏在了她身上似的。
他派人去盯着沈府的手下昨日还来报,说两人如胶似漆,自己根本寻不到机会单独去找姜栀。
沈辞安今日没回沈府他也知道,和禁军统领一起去为圣上秘密办事。
“不是,清和县主骑了马,似乎是有什么急事,”邺七道,“属下迎面见到她刚想与她打声招呼,她像是根本没注意到我,一阵风就过去了。”
陆渊放下手中密报,眉宇紧锁,“她往哪个方向走了。”
“城北京郊。”邺七道。
陆渊顿时从墙上取下自己佩刀,起身便走,“我去看看。”
谢祁这两日在武邑侯府快被闷出病来了。
偏偏母亲还丝毫不体谅他的心情,竟然拿了不少闺秀的画卷到他面前,让他挑挑有没有中意的。
“母亲,您知道儿子的心思,何必还要来逼儿子?”谢祁无奈。
武邑侯夫人恨铁不成钢,“你呀,清和县主虽然好,但早就成了别人家的妻子,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子嗣,你这般苦等着也不是办法,武邑侯府还指望着你传宗接代呢。”
谢祁一脸颓丧,“我要不还是回爻城算了。”
“胡闹,”武邑侯夫人狠狠瞪他一眼,“你难道还打算一辈子不娶?就算你能过得了母亲这一关,你猜皇后娘娘会不会答应?”
“她自己儿子都管不好,还要来管我么?”谢祁忍不住嘟囔。
顿时被武邑侯夫人一巴掌拍在肩上,“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你不给我娶个世子妃回来,就哪也别想去!”
“你若真有本事,就让清和县主和离跟了你,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若没本事就给我乖乖把其他人娶回府!在这为难你娘算什么本事?!”
“我”谢祁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我知道了,让我好好想想。”
他出了武邑侯府门,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沈府门口。
已经许久未见到栀栀了,他实在想念得紧。
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敲门,从门内忽然出来一个丫鬟,仔细一看竟然是青杏。
“青杏,你家小姐呢?”谢祁上前问她。
“谢将军?”青杏看到谢祁也十分惊讶,“我家小姐刚刚出发去城北昌山找姑爷了。”
“城北昌山?”谢祁立时皱眉。
他记得萧允珩就是被圣上打发去了昌山,栀栀去那里做什么?
昌山别院内。
屋内只余萧允珩和沈辞安二人。
“怎么,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终于要来求本世子了?当初背叛本世子的时候,沈大人就没想到会有今日?”
沈辞安声音冷淡,“襄王世子想多了,下官从未忠于你,世子也从未信任过下官,又何来背叛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