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才不要用手。”姜栀摇头握住他清瘦的手腕,制止了他之前做过多次的动作。
“夫子,你不想我吗?”她醉意朦胧的水眸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深夜竹屋内,吸食书生精气的女妖。
她伸手去解他的腰带,指尖触碰到一片灼热。
沈辞安额头青筋突突直跳,那根摇摇欲坠的弦终于啪地一声断裂,理智溃散如烟。
“大小姐,既然这是你想要的,便如你所愿。”
他嘶哑着,想要起来与身上的人位置对调。
却被她按住了肩膀。
“夫子,这次,我要在上面。”
她歪着头笑。
莹白脸上红晕遍布,腰肢纤细,乌发散乱如潮。
沈辞安呼吸都停止。
一切恍如在梦中。
这种感觉和之前的浅尝辄止完全不同。
心口被填满,被柔软紧涩牢牢包裹,炽热而有力地涨大跳动,仿佛要从喉咙口跃出来。
他需要牢牢咬住牙,才能抵挡住一波又一波的潮水席卷。
“大小姐,大小姐”他无意识地低喃,从下往上看她。
她仰着头,纤长细软的脖颈伸到了极限,眉头皱起,唇瓣紧抿,呼吸凌乱。
就像那高高在上的女仙,被他拉入凡尘,即使身处无边欲海,也依旧维持着她圣洁矜贵的高高在上,俯视着他,吞没着他。
而他心甘情愿地臣服,由她带领着通向那未知之地。
但很快,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皱眉,声音带着慵懒的抱怨,“好累,不想动了,让我先睡会,你乖乖等我醒来再战。”
说完就想从沈辞安身上下来。
沈辞安正任由她缓慢的节奏,忍得辛苦难耐,此刻不上不下地被架在那里,脸上冷汗都滴下来,哪里肯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偃旗息鼓?
他按住她的腰,让她坐回去。
一翻身,两人方向对调。
她的惊呼声被堵在了唇齿间。
“大小姐休息会,我来即可。”
姜栀混沌的脑袋没料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完全是引狼入室,等她后悔想要挣脱,却已然来不及。
她的退缩和抱怨都被吞没,床帐无声无息飘落,只剩一片春情。
等姜栀彻底清醒过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她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屋子内一片漆黑,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但一只节骨修长的手却压在她的腰上,轻柔缓慢地替她按揉。
她想到什么,脸色一白,顿时僵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她记得自己喝了酒,然后好像看到了沈辞安,抱着他不肯撒手,还霸王硬上弓地坐在了他身上
混乱又让人脸红耳赤的画面席卷而来,她却只想一头撞死在床柱上。
“醒了?”清冷暗哑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姜栀闭上眼想要装作没听见,却听到他一声轻笑,“大小姐方才勇猛无比,实在令沈某佩服不已,甘拜下风。”
“夫子”眼见装睡不成,还被他取笑,姜栀只能尽可能缩小身体,活像做错了事等待挨训的学生。
沈辞安将她的身体掰过来,面对自己。
此刻的沈辞安乌发披散,衣衫半掩,脖颈上胸膛上尽是斑驳印记,足以想见当时的自己有多热情。
姜栀只看了一眼就转开视线。
沈辞安见她不敢面对现实的鸵鸟模样,忍不住无奈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会这样。
所以一开始,他并不想要与她做什么。
可惜自己的自制力在大小姐面前似乎从来都没有奏效的时候。
“大小姐不必担忧,是我自愿的,”他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清浅的吻,“与你无关,你不必为此负责。”
“啊?”姜栀惊诧。
“只要确认你安好,就足够了。”沈辞安又啄吻了一下她的唇,替她将脸颊边散落的乌发别到耳后。
他知晓萧玄佑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找她。
若自己找到了姜栀将她带回京都,凭他现在的势力根本无法护住她。
唯一的法子,只有让她继续以纪知雅的身份留在冯家。
而自己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接近她,只能远远地守着。
想到这里,他心口一阵抽痛。
终究是他不够强大,无法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姜栀被他一番话给惊呆了。
沈辞安说的,就像她是一个睡完就不认账的负心汉一般。
她绞着被子衣角,不动声色地盖住自己露在外面的身体,视线越过沈辞安落在床榻外。
破碎的衣衫落了满地。
她脸色一红,忍不住哀叹。
果然喝酒误事。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沈辞安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吩咐下人取来干净衣物,替她清理后换上。
“我答应了冯小姐天黑前送你回去,如今已然晚了,需得抓紧时间。”他的心情似乎不错,带着餮足后的闲适。
姜栀这才记起,模糊的画面角落中,是自家表妹眼睁睁看着自己在陆渊和沈辞安之间转换,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模样。
回去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解释。
她有一种即将上刑场的感觉。
穿戴完毕,沈辞安刚要打开门的手又忽地顿住,转头看她。
“对了,方才第一次的时候没控制好。”
“在里面抱歉,我晚些让人给你送汤药来。”
那次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现在想起来都有些汗颜。
姜栀刚刚消下去的血色又重新涌上来。
他到底是如何能面无表情地说这些话的?
沈辞安的表情太过正经自然,让姜栀忍不住就想撕下他的端庄,“你送来我也不喝,若真有了你替我配副堕胎药就”
“胡闹!”沈辞安脸色顿时冷下来,“怎可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你可知女子堕胎对身体损伤多大?”
姜栀被他训了两句,久违的熟悉感涌上来,顿时老实低头乖乖听话,“哦知道了。”
夫子还是那个夫子。
即使有了肌肤之亲,也不会变的。
沈辞安叹息一声,“莫要任性,这件事是我冲动,下次定然注意。”
但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劲。
他难道还在期待着下次么?
是夜。
陆渊端坐在密室内,手中刑鞭鲜血淋漓,满身的铁锈味挥之不去。
面前,是刑架上倒吊着的两个人。
两人深色粗布短打和马裤,外罩布制马甲,一副常年出没的河盗装扮。
这是陆渊从胆敢劫持他那批货的河盗中捉的活口。
但陆渊知道,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河盗。
他们颧骨高耸,厚嘴唇宽鼻翼,皮肤黝黑,不像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
倒像是常在北境滋扰的北狄。
但为何汴河之上,会有北狄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