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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苏醒的执念与星海的征途(1 / 1)

“休伯利安号”医疗舱内,恒定的维生系统低鸣与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构成了几日来唯一的背景音。雷诺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凯瑞甘的生命维持舱旁,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屏幕上平稳却微弱的心跳曲线,胡子拉碴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担忧。齐岳提供的顶尖医疗技术和“影刃”小队带来的萨尔那加级生命监测设备确保了凯瑞甘生理状态的稳定,但精神的沉睡,如同沉重的帷幕,迟迟未能拉开。

直到第五个标准日的黄昏。

生命维持舱内,凯瑞甘那如蝶翼般复盖在眼睑上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苍白的手指,也微微蜷缩起来。

雷诺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身体前倾。

终于,那双紧闭了数日的眼睛,缓缓睁开。

起初,是迷茫的空洞,仿佛迷失在无尽的虚无中。瞳孔对焦需要时间,她茫然地转动着眼珠,视线扫过冰冷的舱顶、复杂的管线,最终……落在了舱外那张写满狂喜、激动与无尽疲惫的熟悉脸庞上。

“吉……姆……?”一个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从她干裂的唇间艰难地挤出。

“莎拉!”雷诺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斗,巨大的喜悦如同洪水般冲垮了所有防线,他猛地扑到舱边,手指贴在强化玻璃上,仿佛想穿透它触摸到她,“是我!是我!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凯瑞甘的眼神渐渐聚焦,认清了雷诺的脸庞。那空洞中,一点一点地注入了难以置信的、劫后馀生的光芒,随即被汹涌的泪水淹没。她想抬手,却虚弱得连动一下手指都异常艰难。雷诺立刻示意医疗小组开启舱门。

舱门滑开,雷诺小心翼翼地避开连接的管线,俯身轻轻握住了凯瑞甘冰凉的手。真实的触感,带着生命的温度,让他悬了数日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我……我以为……”凯瑞甘的声音依旧微弱,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边的红发,“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个黑暗……好冷……好痛苦……”

“都过去了,莎拉!”雷诺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哽咽而坚定,“你回来了!埃蒙被赶走了!虫族的枷锁也被打破了!你现在安全了!”

凯瑞甘感受着雷诺手掌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她试图抬起另一只手,抚摸雷诺布满胡茬的脸颊,却在中途无力地垂下。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苍白细腻,曾经复盖其上的紫黑色几丁质甲壳和锋利的骨刺已消失无踪。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脖颈,触感光滑,再无虫族特征的痕迹。

一丝释然在她眼中闪过,但随即,一种更深的、近乎恐慌的茫然和……失落涌了上来。

“力量……”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我的力量……消失了?完全……感觉不到了?”她尝试集中精神,想象着曾经如臂使指的灵能涌动,但脑海中只有一片沉寂的虚无。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这种无力感,对于一个习惯了掌控强大力量、习惯了在刀尖上跳舞的幽灵特工、刀锋女王来说,比死亡更让她恐惧。

雷诺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心猛地一沉,连忙安慰:“莎拉,别担心!力量没了,人还在就好!我们有的是时间恢复!我会保护你!守夜人、齐岳,我们所有人都会帮你!蒙斯克的仇,我们一起报!”

“一起报?”凯瑞甘眼中的茫然瞬间被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取代!她猛地看向雷诺,尽管虚弱,那眼神却锐利如刀,“不!吉姆!他背叛我!利用我!把我象垃圾一样丢给虫群!让我承受了四年的非人折磨!这份仇……”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但眼神中的恨意却熊熊燃烧,“这份仇……必须由我!亲手!了结!用我的双手,把他从那沾满鲜血的王座上拖下来!我要看着他绝望!看着他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而不是……躲在你身后,做一个需要保护的……弱者!”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泣血,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雷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她眼中的决绝堵了回去。他太了解她了,这份深入骨髓的仇恨和骄傲,绝不是几句安慰就能化解的。

就在这时,医疗舱角落,一台负责清洁地面的、类似螃蟹型状的小型履带机器人(非虫族,只是外形略像)突然停止了工作。它的指示灯疯狂闪铄,履带原地空转,发出“滋滋”的噪音。

“恩?b-47号清洁单元故障了?”莉娜博士皱眉,准备上前检查。

但凯瑞甘的目光,却无意识地锁定了那台失控的机器人。她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紫色流光(瞬间即逝)。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那台失控的机器人,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猛地停止了空转和闪铄!它安静下来,然后……极其顺从地、精准地沿着一条直线,滑行到医疗舱门口,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指示灯恢复平稳的绿色。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自然得仿佛它本来就该这么做。

整个医疗舱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愕地聚焦在凯瑞甘身上!莉娜博士僵在原地,斯旺手里的数据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连雷诺都震惊地看着她。

凯瑞甘自己也愣住了,她茫然地看着那个恢复正常的清洁机器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是……”雷诺的声音干涩。

一直安静站在角落阴影中的泽拉图缓缓走出,幽绿的眼眸紧紧盯着凯瑞甘,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并非力量消失,莎拉·凯瑞甘。而是……形态的转换。神器剥离了虫族的肉体枷锁,却未能……或者说,无法彻底抹去你那与‘虚空织网’深度共鸣的、独特的‘混沌内核’灵能本质。”他的目光扫过那个清洁机器人,“你对低等机械单元的微弱影响……便是证明。你的灵能,如同被净水冲刷过的河道,形态改变,但源头……仍在。”

凯瑞甘怔怔地看着泽拉图,又看向自己的手,一丝微弱却真实的、久违的掌控感……在心头悄然滋生。虽然远不如刀锋女王时期的力量,但这意味着……她并非完全失去了力量!这火种,给了她无尽的希望!

“我需要离开,吉姆。”凯瑞甘抬起头,看向雷诺,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虚弱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需要时间……重新认识自己,重新掌握这……新的力量。我需要一个地方,一个远离喧嚣,能让我安静下来,也能……让我找到重新向蒙斯克讨债的‘钥匙’的地方。”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一直沉默旁观的齐岳,“齐岳先生,我知道这很冒昧,但……能否借我一艘船?不需要战舰,一艘能进行长途航行、有基础维生和通信设施的运输舰即可。”

雷诺急了:“莎拉!你现在的身体!外面还很危险!蒙斯克一定在到处找你!留在这里,有我们保护……”

“保护?”凯瑞甘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苦涩和倔强的弧度,“吉姆,这四年来,我从未需要过保护。以前不需要,以后……也不会需要。让我走。我需要……靠自己站起来。”她的目光带着恳求,但更多的是不容动摇的意志。

雷诺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眼中那熟悉又陌生的火焰——那不再是虫族的暴虐,而是属于莎拉·凯瑞甘本人的、永不屈服的灵魂之火。他知道,他无法阻止。他太了解她的骄傲和固执。

齐岳平静地迎上凯瑞甘的目光,几秒钟后,他微微颔首:“可以。磐石01,准备‘信天翁级’远程探索运输舰(albatross-css)。标准配置,额外加装一套加密通信节点和基础求生包。坐标设置……由凯瑞甘女士自行决定。”

“指令确认。‘信天翁-7号’已准备就绪,停泊在3号船坞。”磐石01的声音响起。

“谢谢。”凯瑞甘真诚地道谢。

没有盛大的告别。几小时后,在“休伯利安号”3号船坞,雷诺亲自将身体依然虚弱、但眼神无比坚定的凯瑞甘,送上了那艘线条流畅、涂装着银灰色涂装的“信天翁-7号”。

“拿着这个,”雷诺将一把造型奇特的、带有守夜人标识的加密数据钥匙塞进凯瑞甘手中,声音低沉,“里面有守夜人前哨和我们的紧急连络频率……还有……我的私人频道。无论你在哪,遇到任何麻烦……或者……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用它。”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答应我,照顾好自己。我等着……你回来亲手了结蒙斯克的那一天。”

凯瑞甘握紧了那把温热的钥匙,感受着其中沉甸甸的信任与牵挂。她抬头看着雷诺,眼中情绪复杂,最终化为一个郑重的点头:“我会的,吉姆。等我回来。”她转身,步伐虽然缓慢,却异常坚定地登上了运输舰。舱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内外。

运输舰引擎激活,平稳地滑出船坞,消失在查尔星系的茫茫星海之中。雷诺久久地伫立在观景窗前,直到那银灰色的光点彻底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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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渊星”轨道,“深渊摇篮”船坞。

齐岳的回归,让这座冰冷的钢铁巨构瞬间进入最高效的运转状态。他站在船坞中央控制塔,目光扫过全息星图上那艘已经完成90的“深渊凝视号”超级旗舰。庞大的舰体在无数蜂群工程单元和能量光束的簇拥下,如同即将苏醒的星空巨兽。

“主宰,‘深渊凝视号’最终装配及系统调试进度:93。‘影隼v级’驱逐舰第二批量(24艘)龙骨铺设完成,同步建造中。”磐石01汇报,“圣母舰‘协律摇篮号’主体结构完工,星灵部落正在进行内核灵能矩阵的最后校准。”

“加速。”齐岳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资源向‘深渊凝视’倾斜,确保其在标准时120小时内具备完全作战能力。通知‘暮光协律’……”

他调出与“尘歌星”的加密通信频道。莉亚拉主母、卡格、维兰塔、维兰四位长老的全息影象出现。

“齐岳阁下,欢迎归来。‘协律摇篮号’进展顺利,星尘之子的调和藤蔓已复盖内核局域,灵能网络稳定。”莉亚拉主母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莉亚拉主母,诸位长老,”齐岳开门见山,“时机将至。‘深渊凝视’即将完工,‘协律摇篮’也步入尾声。我们需要的,不仅是守护家园的盾牌,更是能涤荡阴影的利剑。”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下一站目标:艾尔(aiur)。”

“艾尔?!”四位长老几乎同时失声,全息影象都出现了瞬间的波动。卡格长老的溶炉纹身猛地亮起,维兰塔长老周身的时空力场泛起涟漪,维兰长老眼中灵光闪动,莉亚拉主母更是呼吸一滞。

艾尔!星灵失落的家园!万世浩劫的起源之地!如今被虫群占据的悲伤故土!

“艾尔……”莉亚拉主母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斗,那是刻在星灵血脉中的伤痛与渴望,“您是说……”

“夺回它,净化它。”齐岳的声音斩钉截铁,“让暮光协律的光芒,重新点亮艾尔的星空。这不仅是一场收复失地的战争,更是向整个宇宙宣告——暮光协律的时代,已然来临。同时……”他顿了顿,“艾尔上,或许还沉睡着一些……对你们至关重要的东西。比如,未被虫群完全吞噬的古老圣殿,或者……某些失落的知识内核。”

这个提议如同惊雷,在四位长老心中炸响!夺回艾尔!这不仅是洗刷耻辱,更是“暮光协律”真正浴火重生、向所有星灵证明自身力量与道路正确的绝佳机会!齐岳提到的“失落的知识”,更是让他们无法拒绝!

短暂的震惊后,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卡格长老重重一拍(虚拟)桌子:“干了!溶炉之心的锤子,早就想砸烂艾尔上那些恶心的虫子巢穴了!”

维兰塔长老深吸一口气,冰蓝色的眼眸中燃起战意:“静滞之庭的安宁,需要艾尔的圣殿作为基石。”

维兰长老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那遥远的呼唤:“织梦者的灵性,渴望在艾尔的土地上重新编织。”

莉亚拉主母挺直身躯,淡蓝色的眼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决心与光辉:“暮光协律,将以艾尔的晨曦,宣告新生!齐岳阁下,暮光协律舰队,将做好万全准备,随您……远征艾尔!”

“很好。”齐岳微微颔首,“整军,备战。目标:艾尔。出发时间:待‘深渊凝视’与‘协律摇篮’最终调试完成。”

通信结束。齐岳的目光再次投向船坞中那艘即将完工的钢铁巨舰,又望向星图上那片被标记为“艾尔”的、被虫群阴影笼罩的星域。凯瑞甘踏上了查找自我力量的道路,雷诺的复仇之剑直指蒙斯克的心脏,而他的舰队,则将与重获新生的星灵联盟一起,剑指那失落的圣地——艾尔。星海的棋盘上,新的、更加波澜壮阔的征途,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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