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频繁调动和大量物资汇集,自然瞒不过第七十西军的眼睛。
高空侦察的bf109战斗机(偶尔冒险低空快速掠过)拍回了清晰的照片:日军炮兵阵地明显前移和增加,大量弹药堆积点,步兵集结区域炊烟数量大增。
“影刃”特战小队多次夜间渗透,甚至抓回了“舌头”,确认了日军主攻方向和中岛、吉住两个师团的进攻序列,以及大致的时间——三日后拂晓。
一切情报都指向同一个结论:鬼子咬钩了!而且是以一种疯狂押上全部家当的方式咬钩了!
孝陵卫,第七十西军军部。作战会议的气氛热烈而沉稳,没有丝毫大战前的紧张,反而充满了一种猎手等待猎物踏入陷阱的期待。
“军座,小鬼子果然上当了!看这架势,是把老本都押上了!”参谋长指着地图上标注的日军集结区域,笑着说道。
赵世勋摩拳擦掌:“妈的,来了就好!老子就怕他们不来!这次非把第9师团打出屎来不可!”
周海比较稳重,补充道:“鬼子这次投入的兵力火力远超以往,尤其是重炮和坦克,不可小觑。我们的诱敌计划必须执行到位,前沿部队的压力会非常大。
林峰点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众将:“鬼子以为我们是快要耗尽的蜡烛,想来吹灭这最后一点光。那我们就让他们好好看看,这光是燎原之火!”
他开始下达最终作战命令,声音清晰而有力:
“诱敌深入!前沿阵地,58师172团、51师151团,只留少量观察哨和警戒部队,主力隐蔽于反斜面工事和坚固掩体。鬼子炮击时,全部缩起来!炮击结束,鬼子步兵坦克上来时,用小股火力和冷枪阻击,伴作慌乱,逐步放弃一线阵地,节节抵抗,把鬼子主力引入紫金山南麓和孝陵卫前方的预设歼灭区域!记住,是‘败’,但要败得像真的一样,要让鬼子觉得是他们拼命啃下来的!”
“火力覆盖!”林峰的指挥棒点向几个巨大的红色圆圈,“老郑,你的炮旅是重中之重!所有150重炮、105榴弹炮,目标早己标定,就是这几个区域!鬼子步兵坦克一旦大量进入,不要吝啬炮弹,给我进行覆盖式急速射!十发!二十发!把预设区域给老子彻底犁一遍!步兵炮和迫击炮负责打击后续跟进的鬼子和小股集结点!”
“装甲反击!”林峰看向徐少华,“你的装甲团,是砸碎鬼子进攻锋芒的铁锤!隐蔽待机,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暴露!一旦鬼子进攻部队遭我炮火重创,陷入混乱,立刻从侧翼出击!坦克冲垮他们的队形,装甲车和装甲步兵收割残敌!目标不是击退,是歼灭!能吃掉多少,就吃多少!”
“防空团!总攻开始,鬼子飞机肯定倾巢出动!把你的88炮和20炮都给我瞪起眼来!重点保护炮兵阵地和装甲集结地!我要让鬼子的飞机来得去不得!”
“66师、63师!加强戒备,严防鬼子侧翼牵制部队变成主攻!同时,组织精干力量,随时准备听令向前推进,压缩鬼子突破口,或支援主阵地!”
“通讯!必须保持绝对畅通!各部队按预定时间节点汇报情况!”
“是!军座!”所有军官起身领命,眼中燃烧着战意。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第七十西军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以最高效率悄然运转起来。
前沿阵地上,官兵们开始“演戏”。白天,阵地上人影稀疏,工事也故意弄得有些凌乱,仿佛人手不足、无力维护。夜晚,则抓紧时间偷偷加固核心工事,布置最后的雷场和障碍。
炮兵团阵地上,炮手们拿着射表,一遍遍核对着诸元。一枚枚黄澄澄的150、105重炮炮弹被从隐蔽弹药库中推出来,擦拭得干干净净,整齐码放,等待着发出雷霆怒吼的时刻。装填手们甚至开始活动筋骨,准备进行高强度装填。
装甲团的隐蔽阵地里,坦克和装甲车完成了最后的保养,油满箱,弹满舱。车组成员反复熟悉着出击路线和预案。发动机被仔细调试,确保一声令下就能迅速启动。
士兵们默默检查着手中的武器——stg44、g34、kar98k、铁拳,将刺刀磨得雪亮。许多人在微弱的灯光下,拿出珍贵的纸张,给家人写下可能是最后一封的家书,或者简单干脆的遗书。气氛凝重,却并无恐惧,反而有一种大战将至的兴奋和坚定。
总攻前夜,林峰亲自巡视了紫金山和孝陵卫的主阵地。他看着黑暗中官兵们那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孔,声音沉稳有力:
“弟兄们!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火!从宝山到闸北,我们多少好兄弟倒在了鬼子的枪炮下!现在,鬼子以为我们不行了,想着一口气吃掉我们,拿下金陵!”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明天!就是明天!鬼子会把他们最后的本钱都押上来!他们会像疯狗一样扑向我们!我们要做的,就是先让他们咬一口,然后”林峰猛地一挥拳,“然后抡起铁锤,砸碎他们的狗头!”
“我知道,前沿的弟兄们任务最重,最危险!你们要顶着鬼子的炮火,还要假装败退!但我相信你们!你们是第七十西军最硬的骨头!只要顶住最初的压力,把鬼子引进口袋,后面,就是咱们的天下!炮兵弟兄会给你们报仇!装甲团的铁疙瘩会给你们出气!”
“明天,不只是守阵地!明天,是我们为宝山、闸北死难的弟兄报仇雪恨的日子!是我们告诉小鬼子,中国人脊梁打不断的日子!身后就是金陵,是咱们的国都!我们己无退路,也他娘的不需要退路!第七十西军,只有前进!只有胜利!”
“弟兄们!有没有信心,让鬼子有来无回?!”
“有!有!有!”压抑而低沉的怒吼声在阵地上回荡,士兵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狼一样的光芒,士气高昂到了顶点!
“好!抓紧时间休息!明天,给老子往死里打!”
林峰拍了拍身边年轻士兵的肩膀,走向下一个阵地。夜色深沉,寒风呼啸,却吹不散这弥漫在金陵东郊的冲天杀气和必胜信念。钢铁的獠牙己然磨利,一张死亡的大网悄然张开,只待明日拂晓,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