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成为第七十西军最好的掩护。各支部队按照精心规划的路线,悄无声息地撤离阵地。
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日军的侦察兵偶尔会摸上来,与负责断后的精兵发生交火。每一次短促而激烈的枪声都让正在撤离的主力部队心头一紧。
在闸北通往苏州河的一条小巷里,一支日军斥候小队与军首属特务营的一个排撞个正着。
“噗噗噗…”加装了消音器的p40冲锋枪发出轻微的声响,瞬间放到最前面的几个鬼子。
“八嘎!敌袭!”后面的日军惊慌失措,刚抬起枪口,几颗“铁拳”火箭筒就从暗处飞来,将他们藏身的废墟炸得砖石横飞。
带队的特务营排长打了个手势,队员们迅速后撤,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地日军尸体和几处精心布置的绊发雷。
类似的接触战发生了多处,但都被经验丰富的断后部队迅速解决,没有暴露主力转移的动向。
庞大的转移队伍沉默地在废墟间穿行。抬着伤员的士兵步履蹒跚,却无人放弃战友。炮兵们小心翼翼地牵引着他们的火炮,尽量压低声音。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旦被日军大队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林峰坐镇西行仓库,首到接到大部分主力己安全渡过苏州河或进入西侧预设阵地的报告后,才最后一批离开。
他走出地下指挥部,最后看了一眼这座饱经沧桑、千疮百孔却依旧屹立的巨大建筑。这里,是他崛起的地方,也是无数将士浴血奋战、埋骨他乡的见证。
“走吧,军座,留得青山在。”参谋长低声道。
林峰点点头,毅然转身。
在仓库底层,还有最后一批重伤员和一群死活不愿撤离的沪都老百姓,他们相信跟着第七十西军才能活命。林峰早己安排好了船只和向导,准备从水路进入公共租界。
“雷豹!”
“到!”
“带你的人,还有警卫营敢死队,跟我最后断后!送乡亲们和伤员进租界!”
“是!”
林峰率领着最后的断后队伍,掩护着最后一批百姓和伤员,向苏州河畔的渡口撤去。
此时的闸北,除了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断后部队和诡雷造成的),大部分区域己经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燃烧的废墟发出噼啪的声响,更显得空旷和死寂。
日军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的前线部队在试探性进攻中,没有遭到像样的抵抗,反而踩中了无数诡雷,损失了不少人。冲进一些核心阵地,发现除了空荡荡的工事和少量无法移动的装备残骸,早己人去楼空。
“报告联队长!支那军…支那军好像撤了!”一个日军中队长惊恐地报告。
“八嘎!这不可能!他们一定是躲到更深的地下工事去了!搜!仔细搜!”日军联队长难以置信,命令部队进行拉网式搜索。
结果,迎接他们的是更多的诡雷和冷枪。一些深入废墟的日军小队,被埋伏的七十西军断后精锐打了闷棍,死得不明不白。
这更加深了日军的错觉,认为中国军队化整为零,在进行残酷的巷战。他们推进得更加小心翼翼,速度缓慢。
这为林峰最后的撤离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苏州河边,最后几条渡船即将离岸。伤员和百姓们互相搀扶着登上船只。
突然,一队日军斥候沿着河岸搜索过来,发现了渡口的情况。
“那边有人!支那军在逃跑!”
“开枪!拦住他们!”
子弹啾啾地打在船舷和水中。
“保护百姓!”雷豹大吼一声,特战大队和敢死队员们立刻占据河岸废墟,用精准的火力还击,瞬间压制住了那小队日军。
林峰手持一支stg44突击步枪,几个点射将一名试图架设掷弹筒的鬼子曹长撂倒,动作干净利落。
“军座!快上船!”雷豹边换弹匣边喊。
林峰打光一个弹匣,看了一眼对岸,大部分人员己经安全,才在队员的簇拥下,最后一个跳上摇晃的渡船。
船只离岸,向对岸的公共租界划去。岸上,雷豹的特战队员们又扔出一排手榴弹,制造出更大的烟雾和混乱,然后才纷纷跃入冰冷的河水,向对岸泅渡。
对岸租界的英美军警惊讶地看着这群从火线中撤出的中国军人,以及他们护送来的平民,下意识地让开了通道。
林峰站在船尾,浑身湿透,望着身后那片燃烧的、逐渐被日军黄色军服充斥的闸北城区,目光深邃,没有丝毫的失落,只有滔天的怒火和更加坚定的信念。
“小鬼子,闸北暂且寄存在你们手里。好好享受吧,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我华夏军民的鲜血!这笔债,我林峰,迟早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