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到冷汗直流，颤抖的瞳孔和捂着丹田的手。
笨重的身躯无力地缓缓倒下，这样的姿态表明我的作战计划奏效了。
‘还真有用啊。’
本来还在想如果不行怎么办。没想到魔气的通用性比想象中要广。
我检查着倒下的唐德，回想起他变成那样的原因。
唐德那手下，现在连名字都记不住了，是朱福还是什么福。
我让他的手下堕落成魔人，同时设定了一个目的。
如果那个家伙回去，死在唐德手里的话。
他所拥有的魔气就会扩散到周围。
这是利用了魔人死亡时，其所持魔气会扩散到周围的原理。
我一点点地靠近他，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状况。与顺利进行的计划不同，出了一个问题。
‘有点吃力啊。’
将魔气注入唐德体内并加以利用，相当吃力。
虽然在黑龙剑那时也感受到了，但对方的境界越高，用魔气施加限制似乎就越困难。
当然，现在唐德感受到的压力肯定比这好受多了。
我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向他。
“好久不见。”
“……”
唐德用颤抖的眼睛看着我。
魔气逐渐束缚身体，他似乎非常慌乱。
“……你对我做了什么……?”
“礼物喜欢吗?”
“你这混蛋……!”
唐德用扭曲的脸对我吼道。
“你给我下毒了吗!”
他似乎误以为我给他下了毒。
说起来。毒就是毒?
‘气得够呛啊。’
感受到唐德的愤怒，我嗤笑了一声。
对他来说，毒药就像是一种匕首。
对毒性丝毫无法产生耐受的体质。
以及那家伙的姓氏所带来的自卑感。
我看着那家伙，放声大笑着说道。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你这混蛋!”
轰隆——!斗气从唐德身上散发出来。
虽说身体被魔气束缚，但依然是股强大的气势。
若论气势，恐怕也只是比黑龙剑稍逊一筹。
由此看来，那家伙也已经是一名达到化境的武者。
正当我一点点地确认那家伙的情报时。
唐德咆哮着向我发问。
“你和毒王联手了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我不得不歪了歪头。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反问一句，唐德撇了撇嘴角，对我说。
“能使用这种毒的家族，就只有那个狗屁家族了。”
“话说得太难听了。什么狗屁家族。你难道不也是那个家族出身的吗?”
“你这混蛋……!竟敢把我跟那种地方……!”
“也对……确实不是。那个家族早就把你抛弃了，所以他们肯定早就忘了。”
“……!”
听了我的话，唐德咬紧了牙关。
“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倒也不是很清楚。”
如果非要说知道多少的话。
“天武之体诞生计划。”
“……!”
“大概就这些。”
听到我的回答，唐德的眼睛猛地睁大，同时开始颤抖起来。
看来他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么多。
‘我也不是想知道才得知的。’
天武之体诞生计划。
光看名字，可能会让人觉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深入探究其真相，却充满了肮脏和丑恶的内容。
这是前一代高手，人称毒尊的唐门主人所计划的实验的名称。
毒尊唐弼城是比任何人都爱唐门的人。
他很看重唐门的地位，也是比任何人都希望唐门能达到更高地位的人。
那么，最快的方法是什么呢？这是唐弼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但是。
答案却非常简单。
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
唐门要达到最高点最快的方法，就是先拥有中原最强的武人。
虽然威望和名声都很足够，但被称为四大世家的四个地方，却没有任何一个能被称为第一世家，原因就在于此。
绝对者的缺席。
现在是三尊登场，正派的鼎盛时期开始的时间点。
但也是一个连每个时代都存在的人物都消失的时代。
天下第一人。
剑尊和败尊还有天尊。
这三人中谁最强，这种话题只是不断地流传着。
但谁也无法给出谁才是确凿的天下第一的确定答案。
因为他们都是在各自建立的领域中活动的高手，也没有刻意要确定这一点的趋势。
只是被称为三尊的时代，实现了和平。
从某种角度来看，可以说是最平衡的时代。
但毒尊并不喜欢这样。
当时毒尊应该在想。
在这种机会的缝隙中，唐门的人应该占据顶峰。
他自己是不可能的。
毒尊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极限，因此决定将希望寄托于未来。
那就是天武之体诞生计划的起点。
所谓天武之体，是指拥有上天赐予的肉体和才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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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学习武功最完美的肉体。
同时拥有最适合理解武功的头脑和适合积累内功的巨大丹田。
成为武人最优秀的存在。
那就是天武之体。
毒尊希望在唐门培养这样的天武之体。
从而在日后将其培养成天下第一人，让唐门被称为第一世家。
那是唐弼城的野心。
这项计划，如同膨胀的野心一般，以一种残酷的形式进行着。
天武之体并非想要就能得到的。
毕竟被评价为千年难遇的才能。
唐弼城与其期待那微乎其微的概率，不如人为地制造出天武之体。
人为的天武之体。
这是多么矛盾的话啊。
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接着，仿佛印证了我的想法没错，实验方式让我都感到震惊。
首先，唐弼城将中原各地无名无姓的孤儿带走，关押在地下，并赐予他们唐姓。
之后。
‘注入了魔物的血。’
强行给孩子们注入了魔物的血。
这听起来多么诡异，但记录确实是这样。
拥有普通人类无法比拟的坚韧结实肌肉的魔人。
其中，注入了与人类最相似的灵长类魔物的血。
结果如何?
还能怎样，全都死了呗。
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魔物与人类是完全不同的生物，同时。
甚至连血的颜色都不同。
如果大量强行注入这种血液。
人类会因无法承受魔物的血而引发痉挛并死亡。
这些信息，是我前世在发现四川唐门地下时，在很深的地方确认到的。
记录着这些信息的手札被发现了数千张。
如果算上那些消失的手札，可能不止这个数目的一倍。
那被唐弼城的野心卷入而死的人，到底有多少呢？
甚至记录上最小的孩子才五岁。最大也不过十岁。
那些孩子真的因为唐弼城的野心而死了吗？
这是我无法理解的部分。
眼前的唐德就是这种实验的受害者。
而且。我回想起那数千张手札。
末尾记录的部分。
在所有人都必然会死的情况下，只有一个个体成功地与魔物的血融合了。
以我的常识来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类怎么可能在被注入魔物的血后还能活下来？这是难以置信的部分，但是。
记录上确实是那样写的。
融合成功。
皮肤强度增加，力量大幅提升……大概就是这么写的。
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但唐弼城的实验成功了。
如果按照记录所说，他应该已经获得了接近他所期望的「天武之体」的肉体。
但最后，他却把这个实验体标记为失败。
进行了数千次以上的实验，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标记为失败呢？
原因不是别的。
‘缺乏毒性抗性。’
这就是这个实验的意义所在。
唐弼城希望唐门的名下能出现天下第一人。
所以他最重视的不仅是肉体，更是能否学习毒功。
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实验体确实是失败品。
因为得出了无法产生毒功抗性的结论。
拥有如此卓越的肉体却出现这样的结果，真是让人费解。
现实就是这样。唐弼城大概就是因此才将其记录为失败吧。
当然，由于这副肉体非常优秀，所以之后也重复了无数次实验，试图制造出对毒的耐性。
结果都失败了。
唐弼城的记录中记载最终除掉了这个实验体。
但我确信。
我至今为止所说的实验的主人公，就是眼前的唐德。
‘因为记录中记载的名字也是唐德。’
唐德不止一个，我也没有全部查看记录，但只要看特征就能知道。
名字叫唐德。
拥有荒谬的臂力和最接近金刚不坏的肉体。
无法产生毒性的肉体。
对唐门的愤怒。
光是看这些不就能明白了吗？
“没能成为天武之体的失败品。那就是你，对吧?”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来头?”
我对着唐德的提问，稍微思索了一下。
我的来头啊。
该怎么说呢。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然后我不由自主地喃喃说出了浮现在脑海中的词。
“天魔。”
“……什么?”
“啊，这个你就随便听听吧。只是突然冒出来的词而已。”
为什么突然闪过天魔的念头呢？我也不太清楚。
明明是我不自觉地脱口而出的词语，唐德却不知为何轻轻地点了点头。
“天降魔鬼吗……真是个贴切的词呢。”
“这小子……?”
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了，他竟然这样诋毁我，真是搞不懂。
突然涌上一股烦躁，但眼下必须压制住情绪。
咔哒哒。
因为唐德正握着长枪站起身来。
“而且……我知道你这家伙和毒王有关系。”
“……”
倒也不是那样。但我没特意去否认。
因为我觉得就算在这里否认，那家伙也不会信。
而且。
‘就算不信也无所谓。’
毕竟这里重要的不是那个。
唐德站起身，用枪尖指着我说道。
“你死在这里，死在我手里。”
即使被魔气折磨得痛苦不堪，他的气势也丝毫不减。
前世我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的时候，他也是这种感觉。
“毒王，那个该死的老家伙的后代也要死在我手里。”
他对唐门的愤怒很深。
也是，如果是我遭遇那种事，或许也会为了复仇而活下去吧。
更何况那些聚集在他手下的山贼们。
‘都是对唐门心怀怨恨的人吗？’
虽然披着山贼的外皮，但本质上都是为了复仇而聚集的复仇鬼。
他们是不是实验的受害者，我不知道。
我对此没兴趣。
我不认为唐门做的是好事。
那也许是件糟糕透顶、理应受到谴责和报复的事情。
‘没兴趣。’
抱歉，我对那方面的事情没多大兴趣。唐德所表现出的愤怒也是。
复仇心也是，我都能理解。
‘但那对我来说不重要。’
讽刺的是，对我来说有比那更重要的事。
就算这看起来很残忍。或者让人觉得自私而丑恶。
都无所谓。
我只要守护好该守护的就行了。
唐德不过是为此而存在的棋子罢了。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唐德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毒王。他的女儿也在那里吗?”
唐德嘴里冒出唐小荣的话，我皱起了眉头。
“那个娘们也死在我手里……”
“喂。”
我叫了唐德一声，唐德瞬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到此为止。”
“什么?”
“我得留着你用……”
我强行压下心中逐渐沸腾的感情。
虽然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扭断他的脖子。
但我必须忍耐。
“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得杀了你。闭嘴，该干嘛干嘛。打不打？”
“……”
哈……
听了我的话，唐德短促地叹了口气，然后紧紧握住长枪，逐渐散发出斗气。
明明已经注入了魔气，却有如此斗气……
为什么呢？感觉注入他体内的魔气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这难道是。
‘是他体内的魔物之血的问题吗？’
也许是吧，魔气在是天魔气息之前。
既然魔物的魔石中也含有这种气息，那么它的血液中可能也含有对魔气的耐性。
那么，与没有完全被魔气侵蚀的唐德的战斗，会不会有些困难呢?
我默默地看着他，心里得出了结论。
‘打过就知道了。’
不打就不知道。
这就是我的结论。
这辈子达到化境的武者，战斗经验并不多。
顶多也就是黑龙剑和百天剑主。或者父亲。
大概就那样吧。
和他们相比，与他的战斗感觉倒是轻松多了。
正巧，我也想在达到化境之后好好打一场。
‘就算杀了也无所谓。’
因为光是这句话，就已经帮了大忙了。
当然，为了能利用起来，是不会杀掉的，但也没有什么负担就是了。
“这次不碰你的眼睛了。”
“……?”
听了我的话，唐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眼睛有点诱人。”
“……这混蛋，真是。”
唐德以为我在挑衅，立刻将沉重的身体射向我。我看着他，嘴角上扬，同时将魔气提升到极致。
就在那一瞬间，魔气充满了心脏的一角。
咚咚咚-!
我感觉到全身的力量涌了上来，身体释放出气。
我首先。
‘黑天。’
从天空中的星星开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