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墨老你是打算夺舍韩立吧？”
“不，不是，我没有。”
墨老似乎对于韩恒能看穿他的目的感到很震惊，但嘴上还是下意识的否定了。
“你看吧，你都知道夺舍是什么了还说没有？毕竟凡人可不知道夺舍这个词。”
墨老从馀子童那得知，眼前的韩恒至少是一个练气九层乃至是十层又或者是更高层次的修仙者，让他千万不要激怒对方。一旦动手，必死无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要给张铁施针，他的情况眈误不得。”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请离开吧，否则就算你是王掌门的弟子我也会向他禀明你的冒失行为。”
墨老不愧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狐狸，反正他现在还什么都没做，只要他死不承认，那么他始终还是七玄门的客座长老。
如果韩恒想要对他出手，有着这一层身份在也会让他有几分顾虑。
毕竟弟子杀长老这种事不管是在哪里都不算小事，一旦发生，必然会在门派内掀起轩然大波，甚至影响门派根基。即便韩恒是门主的亲传弟子，也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行了墨老，别在这里演戏了，你的身份我早就调查清楚了。”
“墨老，原名墨居仁，越国岚州嘉元城人，是岚州三霸之一惊蛟会的创世人，江湖人称鬼手。凭借一手高深莫测的魔银手在岚州武林闯下了赫赫威名，黑白两道无人敢惹。”
“可惜后来遭到了亲信之人的背叛，身受重伤，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生死不明。”
“哦对了，你还有四房妻妾和三个女儿。大女儿墨玉珠，二女儿墨凤舞，三女儿墨彩环。其中墨凤舞是你的养女，同时也是你医道的传承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终于，墨老的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情。
在外人看来，墨居仁是一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枭雄，但没人知道他其实是个非常重视亲情的人。
也正是为了不连累家人，他即便是身受重伤也不敢回墨府，而是选择远走。
因为他知道，只要别人一天不确定他的死活，那么就一天不敢对墨家动手。
“听说墨府的墨氏三娇各个都长得国色天香，其美貌不仅是在嘉元城，就是在整个岚州都是人尽皆知。”
“同样的，觊觎三姐妹美貌的人也不少。”
“哦对了，听说独霸山庄在欧阳飞天的带领下正疯狂蚕食着鲸蛟会的势力。”
“同样的，最近才崛起的五色门也盯上了鲸蛟会，双方打算联合在一起把鲸蛟会给瓜分了。”
“不过他们对于生死未卜的你还是有所顾虑，所以为了试探墨家的底细，五色门的门主打算让他的草包儿子迎娶墨玉珠。”
“如果墨家不同意，那么五色门将答应欧阳飞天的联盟提议，共同瓜分鲸蛟会。”
“如果墨家同意了，那说明墨家此刻的境地并不好，都到了不得不靠出卖女儿来维系墨府平稳的地步，他们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蚕食鲸蛟会。”
“而一旦鲸蛟会被灭，那么墨府的下场可想而知，死亡或许都将成为一种奢望。”
“到时别说是你那三位国色天香的女儿，就是你的几位夫人，怕也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哦。”
“毕竟我可是听说墨老的几位夫人也是风韵犹存啊。”
闻言，墨居仁的脸色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原本还强装镇定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到几乎要嵌进掌心。
方才那假装镇定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戳中软肋的慌乱与滔天怒火。
“你……你到底是谁！”墨大夫声音发颤，却仍想维持最后的威严，可话里的底气早已泄了大半。
“是不是他们派来的！”
“我警告你，别动我的妻女，否则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说罢，墨老死死的盯着韩恒，眼中满是猩红的戾气，可转瞬又被深深的无力感淹没。
他很清楚韩恒说的都是实话。五色门他不知道，但独霸山庄的欧阳飞天是他的老对手了，也知道他早就对惊蛟会虎视眈眈。
如今他生死不明，墨家没了靠山，本就如待宰的羔羊。那所谓的“联姻”，根本就是把他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唉，别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是他们的人，在我看来不管是鲸蛟会还是五色门又或者是独霸山庄，都跟蚂蚁没什么区别。”
“我之所以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你可以理解成是偶然发现路边两窝蚂蚁在打架，然后单纯想看看最后谁能打赢而已。”
韩恒的眼里满是对生命的漠视，仿佛就象是那高高在上仙人。
墨居仁僵在原地，韩恒那轻描淡写的“蚂蚁”比喻，象是一把由万年寒冰打造的冰刃，戳破了他最后的一点傲气。
他垂在身侧的手还在微微发抖，方才的戾气早被无力感冲得一干二净，眼底只剩无尽的悔恨。
恨自己当初错信亲信，落得个重伤逃亡的下场；恨自己躲在七玄门苟活，连家人深陷险境都一无所知；更恨自己一生叱咤风云，可到头来却连保护妻女的能力都没有。
墨大夫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沙哑无比：“大人……”
“小老儿我一生顶天立地，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但这次，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墨家。”
话落，墨老深吸一口气，猛地屈膝。
那曾在岚州武林让黑白两道敬畏的“鬼手”，此刻竟当着一个后辈的面，重重跪了下去，膝盖砸在地面发出闷响。
“我知道我没资格求您，”墨居仁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但只要您能保我妻女平安，我什么都愿意做！我这条命是您的，惊蛟会也是您的……若是您不嫌弃，我的三个女儿，玉珠、凤舞、彩环……我可以让她们都嫁给您！”
墨大夫一边说着，一边不断的朝韩恒磕着头，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韩恒看着不断给他磕头磕到头破血流的老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有的只是冷漠：“不必了。”
墨居仁猛地抬头，眼里还带着一丝残存的希冀，却被韩恒接下来的话浇得透心凉。
“你的女儿，你的势力，我没任何兴趣。”韩恒的声音冷得象寒冬的风。
“你想救墨家，也简单。从今天起，做我的狗。我让你往东，你不许往西；我让你咬谁，你就得咬谁。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保墨家满门。”
“大人，我愿意！我愿意！”墨老喜极而泣。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张铁给我唤醒？”
“至于你体内的另一道残魂，你确定还不出来吗？不会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吧？”
韩恒脸色一变，释放出了自己身为练气大圆满的威压。
“道友还请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