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气血上涌,几步冲过去,一把将还试图靠近江淮的沉雨推开:“你对他做了什么?”
沉雨被你推得一个跟跄,看清是你,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强作镇定:“林雾?你干什么?江老师不舒服,我在照顾他。”
“照顾?”你气得浑身发抖,“用这么下作的方式照顾吗?”
“你胡说什么!”沉雨尖声反驳,眼神却心虚地闪铄。
你没再理她,转身看向江淮。
他好象认出了你,涣散的目光聚焦在你脸上,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林雾……让她……滚……”
他的状态很不好,全身都在发烫,似乎在用最后的理智抵抗着药效。
你立刻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剧组随行的医生,或者直接报警。
就在这时,江淮却突然抓住了你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得象烙铁,力道大得惊人。
他抬起头,眼神混乱而脆弱,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别走……帮我……”
你看着他这副样子,心猛地一缩。
沉雨见势不妙,狠狠瞪了你一眼,仓皇地抓起自己的包,溜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你和意识不清的江淮。
你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又急又气。
你的逃跑计划近在眼前,这是最好的机会。只要你现在转身离开,按照原定计划消失,等他明天醒来,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
看着他被药物折磨得失去平日冷静自持的模样,看着他紧紧抓着你的手,仿佛你是唯一救命稻草的脆弱……
你的脚像被钉在了原地。
你真的能就这样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不顾吗?
你的内心在天人交战。
而此刻,看似意识涣散的江淮,在你看不到的角度,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快的清明和算计。
另一边,陆屿晨坐在车里,手指焦躁地敲打着方向盘。他安排在酒店后门附近,心脏因为紧张和期待而高速跳动。
计划万无一失,只要林雾下来,他就能立刻带她离开,远走高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讲机里始终没有传来接应人“目标出现”的信号。
他忍不住拿起手机,再次确认了那条他几个小时前发给林雾的短信:【一切就绪,随时可以走。等你消息。】
没有回复。
陆屿晨心头,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漫开。
……
套房内,气氛却已截然不同。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未散尽的情欲味道。
你最终还是没能走成。
江淮用那种全然依赖、近乎乞求的眼神望着你,滚烫的手紧紧攥着你,仿佛松开你就会坠入深渊。
你把他扶进了卧室。
后面发生的一切,混乱又疯狂。
药效象是剥去了他所有冷静自持的外壳,只剩下最原始、最滚烫的欲望。
他的吻带着灼人的温度,从轻颤的唇瓣漫到颈侧,再顺着锁骨缓缓往下。
每一处触碰都象星火燎原,让肌肤泛起细密的热。薄汗濡湿了衣料,将彼此的气息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温度,只觉得浑身都浸在融融的暖里。
你听到他在你耳边喘息,用沙哑到极致的嗓音一遍遍叫着你的名字。
“林雾……林雾……”
你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榨干,意识模糊地昏睡过去。
在你陷入沉睡后,原本应该同样疲惫不堪的江淮,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迷乱和脆弱,只剩下幽暗和一丝得逞后的冰冷清醒。
他侧过身,支着头,在昏暗的夜灯下,静静打量着熟睡中的你。
你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蹙着,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潮,嘴唇有些肿,裸露在被子外的肩颈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昭示着刚才的激烈。
他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拂开你额前被汗水濡湿的发丝,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缱绻。
然后,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自己的手机,解锁,点开相机。
他没有开闪光灯,借着微弱的光线,调整角度,对着熟睡中的你,和你依偎在他怀里的姿态,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
照片里,你毫无防备地枕着他的手臂,脸颊贴着他的胸膛,睡得正沉。而他,则低垂着眼眸,视线落在你脸上,嘴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满足的弧度。
他挑选了其中最清淅、也最暧昧的一张,你的半张侧脸清淅可见,依偎的姿态亲密无间,你颈间的吻痕也拍得清清楚楚。
他点开通讯录,找到了陆屿晨的号码。
没有文本,没有说明。
他只是干脆利落地,将那张照片发送了过去。
点击,发送成功。
做完这一切,他将手机随意丢回床头,重新躺下,将熟睡中的你更紧地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你的发顶,闭上眼睛。
嘴角那抹弧度,在黑暗中,无声地加深,带着一种冰冷而残酷的眩耀,以及将猎物彻底标记、占有的满足感。
陆屿晨,看到了吗?
她是谁的。
……
酒店后门的车里,陆屿晨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
他几乎是立刻抓起了手机,心中还残存着一丝希望,或许是林雾发来的信号。
然而,屏幕上弹出的,却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图片。
他下意识点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照片,瞳孔剧烈地收缩,拿着手机的手无法控制地颤斗起来。
照片里,林雾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睡得香甜。那男人是江淮。他们之间那种毫无间隙的亲密姿态,林雾颈上刺目的痕迹无一不在残忍地诉说着刚刚发生过什么。
为什么……
林雾是不是被迫的……
是不是意外……
江淮在用这种方式,向他宣告主权,嘲笑他的徒劳和愚蠢。
他甚至能想像出江淮发送这条彩信时,脸上那副胜利者般冰冷又嘲弄的表情。
巨大的冲击和背叛感要将他吞没。他猛地抬手,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刺耳的喇叭声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地响起,又很快沉寂下去。
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象一条被抛上岸的鱼,绝望地喘息着。
眼前阵阵发黑,那张亲密照片的画面却清淅地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知在车里僵坐了多久,他才象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缓缓发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