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晨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但他反应极快,立刻稳住身形,反手也抓住了江淮的手臂:“你干什么!放开!”
两个男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没有什么章法,纯粹是雄性最原始的搏斗。拳头砸在肉体上的闷响,压抑的喘息,家具被撞倒的碎裂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你吓得尖叫,想要冲上去拉开他们。
混乱中,江淮一拳打在陆屿晨颧骨上,陆屿晨也不甘示弱,抬膝顶向江淮的腹部。
你看到陆屿晨嘴角渗出血丝,想也没想就扑过去,用力推开江淮,张开双臂挡在陆屿晨面前,对着江淮嘶喊:“你住手,不准你打他!”
江淮被你推得后退半步,停了下来。他胸口剧烈起伏,额发凌乱,嘴角也破了,那双总是平静清冷的眼睛此刻赤红一片,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伤痛和暴怒。
他看着你毫不尤豫地维护着另一个男人,看着那个男人在你身后用手背擦去血迹,看着你看着对方时那心疼的眼神……
“我打他?”江淮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某种更深的情绪而颤斗,他指着陆屿晨,“林雾,你搞清楚,是这个男人,趁我不在,勾引你。”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而你,就这么没有定力?才几个月?就迫不及待地投入别人的怀抱了?”
你被他话里的指责和那种理所当然的占有语气惊呆了,一股血气也涌了上来,脱口而出:“江淮你疯了吗?你以为你是谁?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有什么关系?”江淮重复着你的话,象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往前一步,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你对我做了那些事,现在问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目光掠过你,落到你身后眼神惊疑不定的陆屿晨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
“看来,你的这位新男友,还不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看到他目光转向陆屿晨,心里猛地一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江淮!”你尖叫着打断他,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你闭嘴!”
陆屿晨在你身后动了动,他轻轻按住你绷紧的肩膀,把你往旁边带了带,自己再次站到了前面,直面江淮。
他颧骨那块已经肿了起来,嘴角也破了,但眼神很沉静,看着江淮。
“林雾对我而言,就是林雾。”陆屿晨开口,声音有点哑,但很稳,“无论她过去做过什么,都不影响我们现在的关系。”
江淮象是听到了极其荒谬的话,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一点温度。“是吗?哪怕她是个绑架犯?是个……”
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你脸上,“……强迫别人的疯子?”
“绑架犯”
“疯子”
你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下意识地抓住了陆屿晨的骼膊,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
陆屿晨的身体也明显僵硬了一下,他显然被这两个词震住了,难以置信地侧头看了你一眼。
你死死低着头,不敢接触他的目光,眼泪在眼框里疯狂打转。
看到你们之间这细微的交互,江淮眼底的戾气更重。
“怎么,没告诉他?”他往前走了一步,逼视着你,语气带着玩味,“没告诉他你是怎么把我绑起来,关在黑屋子里,怎么……”
“够了!”陆屿晨猛地喝断他,他握紧了拳头,手臂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林雾有她的原因!现在,请你离开!”
“原因?”江淮象是被彻底激怒了,他死死盯着陆屿晨,又象通过他盯着你,“原因就是她高中恨我当年没有多看她一眼,所以她处心积虑,用最下作的方式报复我。”
他每一个字都象鞭子抽在你身上,把你竭力掩盖的、最不堪最丑陋的一面血淋淋地剥开,暴露在陆屿晨面前。
“不是……不是那样的……”你摇着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声音破碎不堪。
你想反驳,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江淮陈述的事实面前都那么苍白无力。
陆屿晨沉默着,他握着你骼膊的手没有松开,但你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似乎降了下去。
他没有再看你,只是死死地盯着江淮,象一头被侵犯了领地、随时准备再次扑上去的狮子。
“离开这里。”陆屿晨一字一顿地说,“否则,我报警。”
“报警?”江淮象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整理了一下歪斜的衣领,眼神恢复了冰冷。
“你可以试试。看看警察来了,是先抓我这个受害者,还是抓她这个……”
他意味深长地顿住,目光再次扫过你瑟瑟发抖的身体。
你没勇气听下去,挣脱陆屿晨的手,转身就想逃回卧室。
江淮的动作却更快。
在你经过他身边的瞬间,他猛地出手,一把抓住了你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啊!”你痛呼一声,挣扎起来,“放开我!”
“江淮你干什么!放开她!”陆屿晨立刻冲上来。
江淮却用力将你往他怀里一带,另一只手轻易格开了陆屿晨伸过来的手臂。
他的力气大得超乎想象,你整个人几乎被他箍在胸前,动弹不得。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你一阵眩晕。
“我带她走。”江淮箍紧你的腰,对着脸色铁青的陆屿晨,宣示主权般冷冷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你休想!”陆屿晨眼睛都红了,再次扑上来。
江淮却象是失去了所有耐心,他搂着你侧身避开陆屿晨,同时抬起脚,干脆利落地踹在陆屿晨的膝弯。
陆屿晨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一时没能立刻站起来。
“屿晨!”你失声喊道,拼命挣扎,“江淮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江淮根本不理会你的踢打,他半拖半抱地把你往门口带。你用力去掰他箍在你腰上的手,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几道血痕,他却象是感觉不到痛,手臂如同铁钳。
“救……”你想呼救,却被他猛地捂住了嘴,只剩下呜呜的声音。
陆屿晨挣扎着站起来,还想冲过来。
江淮回头,眼神冰冷地刺向他:“不想让她更难堪,就识相点。”
这句话象是一下子抽走了陆屿晨所有的力气。
他僵在原地,看着你在江淮怀里无助地挣扎,看着江淮强硬的姿态,眼框通红,里面充满了愤怒、无力,还有受伤。
你看到了他眼中的那抹受伤,心脏像被撕裂一样疼。
就在这绝望的间隙,江淮已经拖着你出了公寓门,反手“砰”地一声将门甩上,隔绝了陆屿晨的视线,也隔绝了你最后一点希望。
公寓的隔音并不好,你甚至能听到门内传来陆屿晨痛苦而愤怒的捶墙声。
江淮没有丝毫停顿,快步走向电梯。
他按了下行键,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他把你推了进去,随即跟进,按了地下停车场的楼层。
电梯下行,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你们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你背靠着冰冷的梯壁,浑身脱力,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完了,一切都完了。陆屿晨知道了,他那样看着你……他一定觉得你是个怪物。
江淮站在你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你哭。他抬手,用指腹抹去自己嘴角的血迹,动作慢条斯理,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你。
“哭什么?”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压力,“不是很有本事吗?林大小姐。”
你抬起泪眼,恨恨地瞪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江淮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抓住你的手腕,力道不容反抗。
“带你走。”他拉着你走出电梯,走向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声音冷硬,没有一丝转寰的馀地。
“你欠我的,一样一样,都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