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一种奇异的感觉中醒来。
身体象是被彻底拆解后又重新组装,每一寸肌肉都泛着酸软无力,皮肤上残留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敏感,仿佛冰冷的触感刚刚离去,留下了无形的印记。
你没有立刻睁开眼,恐惧如同潮水,在意识回笼的瞬间便淹没了你。
记忆的最后片段是那双幽紫的、充满占有欲的眼睛,是滑腻触手无情的缠绕,是身体在致幻毒液作用下被迫绽放的反应……
你被他……被那个怪物……
泪水无声地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没入柔软的枕芯。
“醒了?”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近处响起,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慵懒。
你猛地睁开眼,对上了沉渊的视线。
他坐在床边的一张扶手椅上,依旧穿着整齐的衬衫和长裤,只是解开了领口的扣子,显得随意了些。
晨光通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俊美非凡的轮廓,若非那双眸子里尚未完全褪去的、非人的幽紫光芒,他看起来几乎象个守候恋人醒来的完美情人。
你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扯过被子将自己裹紧,却发现身体沉重得厉害,连抬手都困难。
你低头,发现自己穿着一件陌生的、质地柔软如水的丝质睡裙,身体被清理过,那些黏腻的触感消失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斗。
“照顾你。”他起身,走到床边,自然而然地坐下,伸手想抚摸你的脸颊。
你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向后缩去,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床头板,满眼恐惧和厌恶:“别碰我!”
他的手停在半空,脸色微沉,但声音依旧平静。
“你需要适应,小雾。”他的语气甚至算得上温和,但内容却让你不寒而栗。
你这才有机会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极其宽敞、装修奢华的卧室,风格延续了他诊所的极简冷感,但细节处无不彰显著昂贵的品味。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片蔚蓝的海景,看不到任何其他建筑的痕迹,仿佛置身于一个孤岛。
你挣扎着想下床,却发现双腿软得根本无法站立,直接跌倒在地毯上。
“小心。”沉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赞同,他弯腰,轻易地将你打横抱起,重新放回床上。他的手臂坚实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你的身体还需要恢复。昨晚……”他顿了顿,看着你瞬间煞白的脸,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笑意,“你反应很激烈,也很……迷人。”
“闭嘴!你这个怪物!变态!”你捂住耳朵,崩溃地大喊。
“怪物?变态?”他重复着你的话,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看来,你还没有完全认清现状。”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你,声音恢复了那种非人的、缺乏情感波动的质感:“你需要明白几点,林雾。”
“第一,我不是怪物,我是你的伴侣,你唯一的归属。”
“第二,这里很安全,没有任何人能打扰我们,你也无法离开。”
“第三,顺从会得到奖励,反抗……”他微微倾身,冰冷的指尖划过你颤斗的锁骨,“则会受到惩罚。”
“你凭什么……”你恐惧地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打断你的话,语气理所当然,“我可是为了你才变成人形的,这样的我你不满意吗,当然,我相信你很喜欢。”
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敲响。
沉渊直起身,淡淡道:“进来。”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面容呆滞、眼神空洞得象人偶般的年轻女子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她将精致的早餐一样样摆在床边的桌子上,然后一言不发,甚至没有看你们一眼,又默默地推车离开,整个过程安静得诡异。
“她……”
“一个傀儡而已。”沉渊毫不在意地解释,“用你们人类的理解,算是被我的力量影响、负责照料日常起居的工具。不用担心她们会泄露任何秘密,或者……帮助你。”
你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你不仅被囚禁,而且看守还是这种非人的存在。
“吃点东西。”他命令道。
你扭过头,用沉默表示反抗。绝食,这是你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微不足道的抗争方式。
沉渊看着你的后脑勺,没有动怒,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却听不出任何惋惜,只有一丝不耐烦。
“不听话的孩子,需要教育。”
话音刚落,你突然感到脚踝一紧,并且开始缓缓向上蔓延。
“不!不要!”你惊恐地尖叫起来,昨晚的恐怖记忆瞬间复苏。
“放开我!我吃!我吃!”你彻底慌了。
触手停了下来,但没有松开。
沉渊走到桌边,端起一碗熬得香甜软糯的粥,用勺子舀起一勺,递到你的唇边,眼神平静无波:“张嘴。”
你知道,这不是商量,是命令。在绝对的力量和随时可能降临的、更可怕的“惩罚”面前,你那点可怜的抵抗不堪一击。
你颤斗着,张开嘴,咽下了那口粥。味道很好,但你只觉得如同嚼蜡。
他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喂你,动作甚至称得上优雅,仿佛在从事一件极其自然的事情。而你,如同一个被摆弄的玩偶,被迫接受着他的“照顾”。
吃完早餐,它才缓缓松开,缩回阴影中消失不见。
“这才乖。”他用手帕轻轻擦拭你的嘴角,象是在奖励一个听话的宠物。
接下来的几天,你被困在这个华丽的牢笼里。
活动范围仅限于这个套间,卧室、客厅、一个巨大的浴室,以及一个连接着卧室、可以眺望海景的阳台。阳台是封闭式的,由坚不可摧的特殊玻璃构成,你只能看着外面的海天一色,却无法触及。
沉渊大部分时间都陪着你。他有时会抱着你用终端处理一些你看不懂的、似乎与人类世界相关的信息流,你猜测这是他维持“沉渊”这个身份伪装的一部分;
有时会强迫你靠在他怀里,听他讲述一些关于深海、关于他族群碎片化的、你难以理解的知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你,那双眼睛捕捉着你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你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反抗。绝食、哭闹、试图攻击他,都会立刻招致“惩罚”。
所谓的惩罚,并非肉体上的暴力殴打,而是那种更让你恐惧和屈辱的方式,直到你被迫说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之类屈服的话语。
对于他的触碰,你尽可能地僵硬忍耐,只有在“惩罚”降临的边缘,才会挤出一点点顺从的反应。
这天下午,你抱着膝盖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看着外面偶尔掠过的海鸟。自由,曾经触手可及,如今却遥不可及。
沉渊走到你身后,将一件披肩搭在你肩上。“风大。”他说。
你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动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在你身边坐下,手臂自然地环住你的肩膀,将你揽入怀中。你身体瞬间僵硬,但没有挣扎。
“在想什么?”他问,下巴轻轻抵着你的发顶。
你依旧沉默。
他似乎有些不悦,环绕你的手臂收紧了些许。“说话。”
“……我想出去走走。”你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说。这是你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主动提出要求,尽管声音低得象蚊子哼哼。
他低头看着你,幽紫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审视。“只是想走走?”
你垂下眼睫,掩住眸底深处的情绪,轻轻“恩”了一声。
“可以。”他出乎意料地答应了,“但只能在指定的局域,而且,必须在我身边。”
他抱着你起身,走出了套间。
一条漫长而安静的走廊,两侧是类似的房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映照着天花板柔和的光线,依旧看不到任何人影,只有那种穿着白色制服的“傀儡”偶尔无声地走过。
他带你来到了一个类似室内花园的地方。这里种植着许多奇异的、散发着荧光或幽香的植物,有些甚至在你经过时会微微蠕动,象是活物。空气湿润温暖,顶部是透明的穹顶,可以看到天空。
他牵着你的手,在蜿蜒的小径上慢慢走着。他的手掌冰冷而有力,你无法挣脱。
“喜欢这里吗?”他问,“这些植物来自我的故乡,它们能让你感觉更舒适。”
你看着一株不断变换颜色的、如同巨大海葵般的植物,胃里一阵翻涌。
突然,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
你猛地甩开他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向旁边一丛长满尖锐利刺的、如同黑色荆棘般的植物撞去。
与其这样没有尊严的,不如……
然而,你的身体在距离荆棘丛还有半米远的地方,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拽了回来,重重地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沉渊的手臂如同铁钳般箍住你的腰,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你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你已经被他扛在了肩上,大步流星地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看来,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他的声音冷得象冰,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被你自杀行为刺痛后的暴戾。
你知道,等待你的,将是一次前所未有的、严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