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旭无语，不识谱你搁那憋半天。
把手机拿过来，假模假样扫了几眼，陆旭故作夸张地赞叹道：“好歌！曲好，词也好！”
刘阳满脸狐疑，“真的？”
不是喝醉了他都不会咨询陆旭的意见，你个出名的文盲懂什么好词！
“词我倒是也觉得挺好，这曲真行？！”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陆旭只得哼唱了几句，他的音色不适合这首歌，但总归是有调的。
“是不是豪迈大气？”
刘阳点头：“好象有点意思哈。”
陆旭坦荡荡地自卖自夸：“很多点意思，好嘛！”
“行！”
刘阳喜滋滋地，小声嘀咕：“也得赶紧交过去，省得夜长梦多。”
他在手机上点击确认交易。
叮叮两声，两边同时响起交易成功的确认消息！
陆旭赶紧把计算机静音。
还好，刘阳大咧咧地根本没注意。
论坛信息通知显示：【发布人已确认，交易完成，24小时后可提现】
同时，任务页面又有新的留言。
【幸福安康】：这就结束了？厉飞雨，或者发布人被骗了！
这人是……真闲啊。
陆旭给他回复了一个白眼的表情！
【幸福安康】：呦吼，还在线呢！敢不敢把作品发出来看看！
【系统提示：您有一位关注者】
陆旭点进去，果然是这个幸福安康，再点开他的头像，粉丝数8，关注数2127！
好家伙，简直是个仿生关注机器人。
【您有一条新私信，来自幸福安康】
【私信内容：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就在陆旭研究论坛黑名单功能在哪儿的时候，“当当当??”。
喜庆得有些刺耳的铃声在身后响起，刘阳当着陆旭面表演了一把垂死醉中惊坐起。
“李哥？”
“我没睡，您说。”
“对，是！”刘阳说着站起来，歪歪斜斜的走到卫生间里，门都没关好。
“唉哟，那可太好了”
“是，我们家陆旭是很棒！网上那些都是对家黑的。”
“啊？”
“那个，我这边歌曲已经准备好了，李哥！”
“咱不是白天说好了嘛。”
“……行吧。”
电话挂了。
卫生间隔音一般，陆旭能听到七七八八，感觉刘哥的情绪跟过山车似的。
他好久没从卫生间出来，陆旭刚想推门问问。
这时，屏幕右下角的跳动气泡吸引了陆旭的注意力。
这【幸福安康】没完了还！
陆旭有点火气地打开消息气泡，却发现是刘阳的id。
【ly8723：“兄弟，真对不住，能申请退款吗？太抱歉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变化。”】
随后连着发了三个抱拳的表情。
按规定，系统在交易的24小时内双方协商确实是可以撤回交易的。
陆旭望望卫生间里蹲在马桶上的刘阳，心想这事应该是因为刚才李导的那个电话。
【厉飞雨：这歌不够好？我可以告诉你这个论坛里没有几个人能强过这首歌！】
【ly8723：不是，兄弟，歌我知道是好歌！主要是我这边甲方有变化】
【厉飞雨：相信我，甲方只要识货，就一定会满意这首歌！】
【ly8723：我知道，兄弟，不是歌的事，实话说这个歌是我个人买的，对方变化，要求署名权。没法成交，我这个钱就白扔了】
刘阳个人出资？
陆旭皱起眉头，有些奇怪。
来不及多想，他先回了一条：【这样吧，各退一步，我可以让渡署名权】
陆旭不想退歌，因为知道以这歌的水平配水浒英雄来说足矣，不管和剧组的交易是什么情况，刘阳都可以强硬一些。
卫生间里，毛玻璃映出的身影站起又坐下，显然十分头疼，在思索对策。
过了一会，刘阳又拨通电话，语气十分客气。
“喂，小柯！是我！”
陆旭竖起耳朵，这是萤火娱乐作曲部那个小柯。
小柯：“刘哥，啥事？”
“还是那个水浒作曲的事。”
“刘哥，这事您就别说了，老大发话了，对方要咱写歌，那就跟市场部讨论！送歌这事真不行。您别为难我！”
“不是，我这歌已经有了，就是找你挂个名，对方不也是图咱萤火的名吧！”
“挂名？”
“是啊，这歌很好！挂你个人名下，我给对方说萤火出的歌，本来就是送他们的，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萤火这边咱就当是你个人私单，公司也是允许的，你看怎么样？”
“歌写好了？你是找其他公司！”
小柯觉得公司里不可能有人帮他们写歌。
“我从网上买的！”
“哥，你别逗我！那玩意能用啊！”小柯嗤笑一声：“我说咋还让别人挂名，估计是自己都觉得写得丢人吧。正常作曲家哪个不把自己写的东西当宝贝，你指定是被人骗了。”
“不是的，兄弟，这歌真很好。我给你唱两句哈”刘阳压着破锣嗓子低声吼起来，“大河向东流啊——”
“得，得，打住。”小柯不耐烦地打断：“你不会就在那个什么音乐买卖网站上买的吧！一听这词就不行啊，大河向东流，你听听土不土！三国演义同一句话，滚滚长江东逝水！和你这句差不多表达一个意思，但这意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反正就是交差嘛，帮哥个忙，就署个名，”刘阳低声下气：“算哥求你了！都是为公司！”
“刘哥，你别怪我说话直！你那是为公司嘛，你纯粹是为了陆旭。”小柯语气轻篾：“演个小配角还得公司搭个歌，切！哥你对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我多提醒你句，有个《逃出讨厌岛》的综艺找陆旭吧，这事老大好象知道了，你注意点吧。”
“兄弟，兄……”
电话挂了。
陆旭看见影子落寞地蹲坐在马桶上，尤豫着是该进去安慰，还是假装不知道。
过了一会，陆旭看到对话框中显示ly8723正在输入，估计还是想说撤歌的事情。
等了很久，输入状态一直变来变去，应该是刘阳打了删、删了打。
陆旭看到他最后发过来一句：“谢了哈，兄弟，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卫生间传来冲水的声音，刘阳耷拉着脑袋挪了出来。
“刘哥，好点没？”
刘阳看起来酒醒了不少，努力挤出个笑容：“好……好多了。”
“刘哥，刚才那首歌是不是就给咱这个剧组的？”
“啊？”刘阳下意识回到：“对，是的。”
“剧组愿意让我出演还有个条件，就是咱公司帮写个主题曲，对吧？”
刘阳愣了下，显然没想到陆旭猜到这个：“嗐，商人嘛，总归想利益最大化。”
“你也别往心里去，刚李导电话过来夸你演得特别好，还说台里可能会追加投资！”
陆旭未置可否，轻声说道：“刘哥，其实不用啥事自己扛，有啥困难大家一起商量，一起解决！”
“我知道公司现在肯定不会管我，都是刘哥您在操心，公司里我最相信您，但我不能啥事都躲您后边，该我承担什么您告诉我。”
陆旭不方便直接提钱的事，但这个意思相信自己已传达到位。
虽然不赞同刘阳的做法，但既然大家同舟共济，就不能让他一人承担风险。
刘阳这一晚上四处碰壁，本就憋屈，也一直懊恼自己连买个歌这么简单的事都搞得乱七八糟的。
人都是这样，受委屈还能抗住，别人一安慰反倒受不了。
陆旭这一句话，刘阳明显眼睛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