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与咖喱齐飞
李奇把玩着新制的黄铜怀表,表盖上刻着泉州匠人新研发的蒸汽帆船纹样:&34;告诉范德彪,想要镜子就拿爪哇岛的香料来换——对了,让工部在鸡笼山多造两座玻璃窑,烧点印着郁金香花纹的高脚杯。
窗外突然传来汽笛长鸣,十二艘冒着黑烟的铁甲舰正驶离加尔各答港。
海军总管梁家富的骂街声穿透三层甲板:&34;郑大木你个败家子!锅炉房囤的槟榔又被炊事班偷去煮咖喱了?
莫少红刚下船就被浓烈的香料味呛得连打三个喷嚏,二十辆牛车正把景德镇青花瓷往市场运。
皮肤黝黑的泰米尔商人挤在栈桥边,举着孔雀石吊坠用蹩脚官话喊:&34;换铁锅!换铁锅!
三个包着褪色缠头的老人驾着柚木小船靠岸,船头赫然刻着&34;郑和宝船监造&34;的模糊铭文。
梁家富嚼着槟榔趴在装甲指挥塔里,单筒望远镜扫过远处若隐若现的西班牙桅杆:&34;他奶奶的,圣菲利佩号怎么拖着葡萄牙人的圣母号?这俩不是为香料航线打了三十年吗?
十二艘英国三级战列舰正借着东南风摆出t字阵型,皇家橡树号船头的镀金雕像在烈日下反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英军观测手顿时成了睁眼瞎,眼睁睁看着明军铁甲舰幽灵般从黄雾里冲出。
葡萄牙水手鬼哭狼嚎地砍断帆索时,郑鸿逵带着跳帮队已荡着缆绳跃上圣母号甲板。
炊事长老赵抡着铁锅拍翻两个火枪手,突然抽鼻子大叫:&34;哎妈!这船厨房炖着海鲜饭!
李奇看着荷兰人进献的镀金自鸣钟直撇嘴:&34;这钟摆雕的什么玩意?长毛象?;转头对文书吩咐,&34;把上次缴获的西班牙雪茄给范德彪送去,就说本督最爱看郁金香在玻璃温室里开花。
门外忽然传来闽南语喧哗,五个晒得黝黑的汉子抬着樟木箱求见。
领头汉子打开箱子,永乐通宝混着孔雀王朝金币叮当乱响:&34;俺家祖上是郑和船队的火长,这是当年换胡椒剩的&34;
燃烧的圣菲利佩号倾斜着沉入海面,西班牙水手抱着酒桶在浪里沉浮。
梁家富正啃着缴获的火腿,突然看见葡萄牙旗舰甲板窜起蓝火:&34;郑大木!带人去救那船葡萄酒!
装填手李狗剩被烫得直跳脚,抄起椰壳舀了瓢恒河水就泼,结果烫出个油炸大虾般的红印子。
月光下,废弃矿洞里横七竖八躺着俄式胸甲骑兵的尸体。
洞外突然传来密集马蹄声,莫少红抓起块孔雀石砸灭火把:&34;他娘的,吴三桂这老狐狸吃两头!
李奇听着各方战报,突然把玩起荷兰人送的郁金香球茎:&34;传令给关柱子,今晚带陆战队去胡马雍陵野炊——多带点火药当调料。
海风送来加尔各答港的汽笛声,十二艘铁甲舰正在维修。
炊事营飘出咖喱炖牛肉的香气,混着船厂桐油味,在孟加拉湾上空勾画出新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