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第二天清晨，卡灵顿训练基地。
林风站在一线队更衣室门口，手里拿着装备包，心跳得比昨天还快。
一个月。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证明自己。
他抬手推门。
更衣室里嘈杂的交谈声停了。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有人在打量，有人在观望，有人眼里写着"又一个送死的"。
林风迎着那些目光，走进去。
他很快又低下头继续擦鞋，但动作明显慢了些，在听着动静。
这些老将见过的天才太多了。
但昨天那个撞飞c罗的华裔小子，还是让他们多了几分好奇。
他正往身上套训练背心，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目光首勾勾盯着林风，眼神里全是敌意。
林风的视线继续移动。
角落里，c罗戴着耳机，正整理自己的装备。
他的动作很慢，很专注，手指在球鞋鞋带上反复缠绕。
但林风能感觉到，那道视线从耳机下射过来，像刀子一样扎在他身上。
昨天被撞飞的耻辱，这个骄傲的葡萄牙人不会忘。
整个更衣室的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林风走向自己的位置。
最偏僻的角落，一个空衣柜，柜门上贴着白纸条，马克笔写的名字——l feng。
临时工的待遇。
随时可能被撕掉的名字。
林风打开柜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套崭新的训练服，还散发着刚从包装袋里拿出来的味道。
他开始换衣服。
那些目光还在他身上。
这里是曼联一线队，英超豪门，全世界最顶尖球员汇聚的地方。
这里，是真正的怪物房。
想站稳脚跟？光有合同不够。
"咳咳。"
门口传来咳嗽声。
助理教练奎罗斯走进来，他穿着曼联的教练服，手里夹着战术板，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伙计们，介绍一下。"
他指向林风。
"林，青训营上来的，接下来一个月跟队训练。"
"好好相处。"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更多人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一个月，观察期，所有人都懂这意味着什么。
奎罗斯交代完就走了，他还要去准备今天的训练计划，没时间管更衣室里的事。
他一走，更衣室里紧绷的气氛松了下来。
有人吹了声口哨。
有人窃窃私语。
"又一个送上门的。"
"能撑过一个星期就不错了。"
林风没理会那些声音，他脱下外套，准备换上训练服。
"嘿，小子。"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林风转身。
鲁尼己经站在他面前，这个英格兰前锋比他矮一些，但身体壮得像头公牛，胸肌鼓胀，手臂粗得像树干。
他上下打量林风，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听说昨天是你把克里斯蒂亚诺撞飞的？"
他的声音很大，故意让整个更衣室的人都听到。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过来。
角落里，c罗整理装备的手停了，他摘下一只耳机，侧过头，在听这边的动静。
林风看着鲁尼，表情平静。
"合理冲撞。"
"合理？"
鲁尼笑了，笑容里全是挑衅，他向前一步，几乎贴到林风脸上，一股汗味混着沐浴露的味道扑面而来。
"小子，这里是一线队。"
"我们不管什么合不合理。"
他的眼神变得凶狠。
"昨天克里斯蒂亚诺被你撞飞，整个更衣室都传遍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所有人都在看你的笑话！"
鲁尼的声音压得更低，但每个字都砸在林风心上。
"一个青训小子，靠偷袭撞倒了我们的队友，你以为这很光荣？"
"我告诉你，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最讨厌的就是靠小聪明上位的水货！"
话音刚落。
一件黄色训练背心被狠狠扔过来。
"啪！"
砸在林风胸口。
"穿上它。"
鲁尼盯着他。
"训练场上，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更衣室里所有人都在看戏。
有人窃笑，有人摇头。
吉格斯停下擦鞋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但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斯科尔斯靠在柜子旁，放下水瓶。
"又一个要被鲁尼玩坏的。"
有人小声说。
林风低头看着胸口的训练背心，黄色的背心上印着号码，布料还是新的，带着刺鼻的染料味。
他能感觉到，身体还在隐隐作痛。
昨天那十几秒的爆发几乎掏空了他，排异反应的后遗症到现在还没完全消退，肌肉深处传来阵阵酸痛。
但他没有用声望点修复。
他要靠自己，适应这股力量，让身体记住这种痛苦，记住这种负荷，首到它成为本能。
林风抬起头，看着鲁尼。
他的表情很平静，但眼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好啊。"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更衣室。
"那就让你看看。"
林风弯腰捡起训练背心，动作很慢，很从容，就像在捡起一件普通的衣服，而不是一份战书。
他慢慢穿上背心，系好扣子，整理好衣领。
鲁尼盯着他，眼里全是战意，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关节咔咔作响。
角落里，c罗摘下耳机，他看着林风，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有意思。
这小子，还真不怕死。
林风穿好训练背心，抬手拍了拍胸口的号码。
他在心里冷笑。
鲁尼？
等我适应了这具身体，第一个踩的，就是你。
他转头看向角落里的c罗，两人目光对上，空气中擦出火花。
c罗眯起眼睛。
林风没有移开视线，他在心里说：还有你。
你们都在等着看我笑话，但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才，什么叫真正的怪物。
更衣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个华裔小子不简单，他不是那种会被吓跑的新人。
吉格斯收起球鞋，站了起来，拍了拍林风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小子，别死得太快。"
他的语气听不出是关心还是讽刺。
斯科尔斯走过来，递给林风一瓶水。
"训练场上见。"
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
林风接过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浇灭了一些身体的燥热，但浇不灭心里的火。
他放下水瓶，转身走向门口。
所有人的目光跟着他移动。
鲁尼站在原地，眼神像狼。
c罗靠在柜子旁，手指敲打着耳机，节奏越来越快。
林风推开更衣室的门，外面是卡灵顿的训练场，阳光刺眼，草皮翠绿。
他走出去。
身后传来鲁尼的声音。
"小子，别让我失望啊。"
林风没有回头。
他只是举起右手，竖起中指。
更衣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鲁尼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狂了。
"有种！"
"我喜欢这小子！"
c罗靠在柜子旁，看着林风的背影，眼神复杂。
这小子，真的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