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东海的阴云(1 / 1)

脚盆鸡,首相宅邸。

电视里那些平日里西装革履的评论员们,此刻一个个义愤填膺,捶胸顿足,仿佛一夜之间都变成了明治时代的武士。

群众们因为鹰酱“卖”岛事件闹得沸沸扬扬。

再加上之前“梁赞”号试射潜射弹道导弹引发的舆论,内阁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们给首相打上了“软弱无能”的标签。

大平正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何尝不想强硬?

但理智告诉他,此刻的脚盆鸡,正处于经济转型的关键期,与刚刚打开国门、市场潜力无限的龙国交恶,无异于自断财路。

更何况,头顶上还有鹰酱人那双无时无刻不在盯着的眼睛。

华盛顿需要一个稳定的东亚,而不是一个随时可能擦枪走火的火药桶。

然而,他的理智,在国会山那群鹰派政客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昨天下午的国会质询会上,防卫厅长官,一位出身海军世家、骨子里刻着“七生报国”的老派军人,在回答在野党议员质询时,几乎是吼出了他的回答。

防卫厅长官口中的“人民”,并不是指那些在工厂和写字楼里辛勤工作的普通国民。

他所指的,是那些蛰伏于阴影之中,始终怀揣着“大东亚圣战”旧梦的幽灵。

而这些幽灵,此刻已经找到了他们新的领袖。

东京,新宿区的一家居酒屋深处,一间不对外开放的榻榻米包厢里,空气中弥漫着清酒的醇香和男人身上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主座上,端坐着一个身形精悍的男子。

他是“大和魂会”的会长,北村五郎。

距离上次在横须贺港外,眼睁睁看着联邦那艘神秘的核潜艇在鹰鸡联合舰队的眼皮子底下从容离去,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那份耻辱,如同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诸君!”北村五郎的声音不大,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我们的政府,已经被那些满脑子只有金钱和选票的政客所绑架!他们软弱、无能,面对联邦和龙国人的挑衅,只会卑躬屈膝地表示‘遗憾’!”

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这些人,有的是因为生活困顿而对社会不满的渔民,有的是被民族主义宣传煽动得热血沸腾的青年学生,还有几位,是和他一样,对战后脚盆鸡的“和平宪法”嗤之以鼻的退役自卫队队员。

“防卫厅长官在国会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吗?”北村五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在呼唤我们!他在告诉我们,当武士刀被藏于锦盒之中,当政客们忘记了何为荣耀之时,就需要我们这些真正的爱国者,用行动来擦亮蒙尘的刀锋!”

他从身旁拿起一张海图,用力地铺在桌面上。

“钱的问题,大家不用担心。”他拍了拍身边的一个皮箱,里面是他在右翼财阀那里筹集来的巨额资金。“每一艘参与行动的船,都会得到丰厚的补贴。每一个参与行动的勇士,你们的家人,‘大和魂会’都会负责到底!”

“物资方面,”他看向一位前陆上自卫队的中士,“燃烧瓶、信号弹、高音喇叭,还有这个。

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人立刻递上一个长条形的布包。北村五郎解开布包,一柄寒光闪闪的武士刀赫然出现。刀身上,还刻着“尽忠报国”四个字。

“让我们的勇士们带上先辈的灵魂!当龙国人的水炮打过来的时候,我们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大和魂!”

然而,计划的核心,不仅仅是这些乌合之众。

北村五郎深知,没有官方的默许,他们的船队连近海都出不去。

深夜,在横滨的一家高级料亭,北村五郎见到了一个关键人物——海上保安厅第三管区的一个少壮派军官,高桥健太。

高桥的祖父,曾是旧脚盆鸡海军的一名舰长,战死于莱特湾海战。

这种家庭背景,让他对战后的“和平主义”充满了鄙夷。

“北村先生,”高桥抿了一口清酒,压低声音说,“您的计划,我非常钦佩。但是,我的权限有限。我不能命令海保的舰船为你们护航,那是公然违反规定的。”

“高桥君,我不需要你为我们护航。”北村五郎微笑着说,“我只需要你做件小事。”

“请讲。”

“我需要你们在恰当的时机在恰当的海域进行恰当的‘正常巡逻’”

“以人道主义救援的名义。”

高桥健太的眼睛亮了。

这套说辞,完美地规避了所有责任。

他们没有主动挑衅,只是在“正常巡逻”;他们没有为右翼分子护航,只是在履行“人道主义救援”的职责。

一切,都将被解释为巧合。

“北村先生,您真是个天才。”高桥健太的脸上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为了帝国的未来,我愿意承担这份风险。”

两人举杯,轻轻一碰。

清脆的响声中,一个肮脏的、将无数人拖入险境的阴谋,就此达成。

几天后,一个风高浪急的清晨,在脚盆鸡西南部的一座小渔港,数十艘渔船悄然集结。

这些船的桅杆上挂上了写着“誓死保卫尖阁”、“大和魂不灭”的巨型条幅。

船队在一片“板载”的狂热呼喊声中,缓缓驶出港口,如同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向着东海深处那片阴云密布的海域,猛扑过去

东海,龙牙列岛海域。

清晨的海面,像一块巨大的、被精心打磨过的灰色翡翠,平静无波。

只有“海巡01”号柴油发动机那富有节奏的低沉轰鸣,在略带咸味的海风中,传出很远。

舰长李海峰端着一杯滚烫的浓茶,站在舰桥里,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窗外那片熟悉的海天线。

作为这片海域的“老户”,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在枯燥与警惕之间不断切换的巡航生活。

“报告指挥中心!报告指挥中心!”雷达战位上,年轻的雷达兵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舰桥的宁静,带着一丝紧张和不确定。

“方位331,距离30海里,发现大批不明船只,正高速向我龙牙列岛一号岛屿接近!数量超过三十艘,雷达反射信号特征很奇怪。”

“奇怪?”李海峰立刻放下茶杯,快步走到雷达屏幕前。

屏幕上,一片密集的、代表着目标的绿色光点,正组成一个松散的楔形编队,以超过20节的高速,毫不掩饰地向着代表岛屿的坐标点冲来。

“信号特征有什么问题?”李海峰紧锁眉头问道。

“报告舰长,”雷达兵指着屏幕上的几个参数,“它们的雷达反射截面积(rcs)很大,远超过普通木质或玻璃钢渔船,更像是大型钢壳拖网渔船。但是,它们的航速太快了,而且队形保持得非常好。”

李海峰的心猛地一沉。

他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海警,经历过无数次与外国渔船的对峙。

他知道,普通的渔船,绝不可能拥有如此高的航速和如此严密的组织性。

“各单位注意!进入一级戒备!”

“瞭望哨,用高倍望远镜锁定领头船只!我要知道他们船上到底有什么!通讯员,立即向对方进行中、英、日三语喊话,表明我方立场,警告其已进入我国管辖海域,要求其立刻转向离开!”

命令被迅速地传达下去,整艘“海巡01”号,像一头被惊醒的雄狮,瞬间从巡航状态,切换到了战斗状态。

李海峰一把从身旁拿起沉重的军用望远镜,抵在眼前。随着船身在波浪中起伏,他努力稳定住视野。

镜头里,对方船只的细节逐渐清晰。

那根本不是渔船!

虽然它们都漆着普通渔船的颜色,但船体的线条异常硬朗,水线极高,显示出其内部可能经过了特殊的改装,以牺牲载货量换取更高的航速和抗风浪能力。

甲板上挤满了穿着统一制服的人,却看不到一张渔网、一个浮子。

船舷上,挂着巨大的、在海风中狂乱飞舞的旗帜。

随着距离拉近,他甚至能看清那些人头上都戴着统一的头盔,手里似乎还拿着长长的棍状物。

“报告指挥员!”瞭望哨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他们没有回应我们的喊话!还在继续高速前进!看他们的旗帜是扶桑国的‘海上安全促进会’,一个有官方背景的民间组织!”

“民间组织?”李海峰的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弧度,“我看不像。”

他立刻做出了判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命令二号、三号船,呈品字形队列,前出拦截!准备使用水炮!”

三艘白色的龙国海警船,在海面上划出三道优美的白色航迹,如同三柄出鞘的利剑,迎向了那支庞大的、来意不善的船队。

对峙,在距离龙牙列岛主岛约12海里的地方,正式展开。

“这里是龙国海警!你方船队已进入我国管辖海域!请立刻停船,接受检查!”

高音喇叭里传出的严厉警告,被对方船队同样用高音喇叭播放的、嘈杂的音乐声和口号声所淹没。

对方船队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像一群被血腥味刺激的鲨鱼,发出了阵阵尖锐的叫嚣。

他们开始主动向龙方海警船进行极度危险的冲撞式s形机动,其中一艘吨位最大的改装船,甚至加足马力,直直地朝着吨位最小的“海巡02”号的侧舷撞来,摆出了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左满舵!规避!”

“海巡02”号发出一声长长的汽笛悲鸣,船体在海面上划出一道惊险的弧线,堪堪避过了对方的自杀式冲撞。

两船交错的瞬间,距离近到李海峰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甲板上那些人脸上扭曲而又狂热的表情。

“开火!”李海峰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从牙缝里挤了出来,“给我打!狠狠地打!”

两道强劲的水龙,如同两条被激怒的白色巨蟒,从海警船的水炮中咆哮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精准地砸在扶桑船队最前方的几艘船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船只如同风暴中的叶片剧烈摇晃,甲板上的人被冲得东倒西歪,惨叫连连。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在场的龙国海警,都感受到了装备差距带来的、深深的无力感。

被水炮正面击中的那几艘扶桑改装船,只是剧烈地晃动了几下,航速甚至都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它们那经过特殊加固的驾驶舱玻璃,在水炮的直接冲击下,竟然毫发无损。

甲板上的人虽然被冲倒,但他们很快就重新爬了起来,躲进了船舱,然后从舷窗里,伸出了带着铁钩的长杆,试图破坏海警船的船体。

更让李海峰感到心惊的是,对方船队中,有几艘船的船头,竟然也伸出了黑洞洞的水炮喷口!

“呲——!”

几道同样强劲、甚至更为凝聚的水柱,从对方船上喷射而出,狠狠地砸在了“海巡02”号的舰桥上。

“砰!”

一声巨响,舰桥的一块观察窗玻璃,在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虽然没有被完全击穿,但这无疑说明,对方水炮的压力和射程,丝毫不亚于自己,甚至更强!

“他们也有水炮!而且是改装过的高压水炮!”一名年轻的海警队员忍不住怒吼。

李海峰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立刻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摩擦,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在装备和战术上都做足了准备的武装挑衅。

对方显然对龙国海警船的性能参数了如指掌,并进行了针对性的改装。

“所有水炮,给我对准他们的驾驶舱和发动机舱!打烂他们的船舵和螺旋桨!我要让他们失去动力,把他们变成漂在海上的铁棺材!”李海峰对着话筒吼道。

命令中蕴含的滔天怒火,瞬间传达到了每一个战位。

一时间,海面上水龙狂舞,双方的水炮在空中交织,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龙方海警船凭借着船员们更胜一筹的专业操控技术,在对射中勉强维持着均势。

但李海峰的心,却在一点点下沉。

他们只有三艘船,而对方,有三十多艘。

他们的水炮,需要手动操控,长时间高强度对射,炮手的体力和精力消耗极大。

而对方,似乎采用了更先进的电控系统,反应速度更快。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船,是常规的巡逻船,船体装甲薄弱。

而对方,是经过特殊加固的“流氓船”,根本不在乎碰撞和损伤。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较量。

就在对峙进入白热化阶段时,李海峰的雷达官报告了一个新的、更坏的情况。

“报告指挥员!在我方雷达探测边缘,发现一艘大型舰船!根据信号特征分析是扶桑海上保安厅的‘敷岛’级巡视船!它正在向我们高速接近!”

李海峰举起望远镜,望向遥远的海天线。

果然,一个灰色的、巨大的轮廓,正在那里若隐若现,如同一头潜伏在暗处的巨兽,冷冷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那艘“敷岛”级巡视船,是扶桑国海上保安厅的旗舰,满载排水量超过七千吨,比他们三艘海警船加起来还要大。

它装备的,不再是水炮,而是货真价实的、两座双联装35毫米“厄利孔”梅莱拉主炮。

那已经不是执法船,那是一艘标准的军舰。

原来如此。

一切都明白了。

这些所谓的“民间组织”,不过是马前卒。

真正的主角,是后面那艘虎视眈眈的巨舰。

李海峰缓缓放下了望远镜。

他知道,今天的对峙,已经超出了他能处理的范畴。

这是一场国家力量的直接碰撞。

“指挥中心,这里是‘海巡01’。”李海峰快速拿起加密通讯话筒,“我部在龙牙列岛海域,遭遇扶桑国武装船队大规模挑衅。对方船只超过三十艘,装备有高压水炮等对抗性武器。另,在后方30海里处,发现扶桑海上保安厅‘敷岛’级巡视船一艘,正高速向我接近。我方请求支援。”

请求支援。

这四个字,对于李海峰这样骄傲的军人来说,重如千钧。

但此刻,他不得不说出口。

因为他知道,仅凭他们这三艘小船,和船上那几门只能用来吓唬人的水炮,根本无法对抗一艘准军舰。

那是一堵无形的、由技术和吨位构筑起来的“墙”,死死地压在了他的面前。

他可以命令自己的船员,用血肉之躯,去撞击那堵墙。

但他知道,那毫无意义,只会是白白的牺牲。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李海峰能想象到,在千里之外的指挥中心里,自己的报告,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几分钟后,一个沉稳的、来自更高层级的指挥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海巡01’,你的处置非常正确。指挥中心命令:保持克制,避免冲突升级。与对方保持安全距离,持续监视,等待后续指令。重复,等待后续指令。”

“明白。”李海峰艰难地回答。

他挂断通讯,看着远处那艘越来越清晰的“敷岛”级巡视船,那高高耸立的舰桥,那黑洞洞的炮口,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们的弱小。

他身旁年轻的通讯员,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舰长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们?”

“守住你的岗位!”李海-峰低吼一声,压下了身边战友的怒火,但自己的双眼,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焰。

他知道,指挥中心的命令是正确的。

在没有同等级别的力量到场之前,任何冲动的行为,都只会给对方留下开火的口实。

但他不甘心。

李海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今天,他们扔过来的是水炮和一艘七千吨的巨舰。

这片承载了太多血泪与仇恨的蓝色海洋,未来,恐怕再也难以平静了。

而守护这片海洋的和平,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和决心,更需要强大的、能够让敌人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钢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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