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戈达空军基地。
被誉为巴基斯坦空军最精锐的“黑蜘蛛”中队,此刻已经全体换装了崭新的歼-7s“天龙”战斗机。
在灯火通明的作战简报室里,二十多名顶尖飞行员正襟危坐,他们的脸上,既有大战来临前的紧张,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对新式武器的自信。
站在他们面前的,除了他们的中队长和基地指挥官,还有几位身着巴方军服、但面孔却是东方面孔的龙国技术顾问。
其中为首的,是一位名叫林涛的首席顾问。
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神情沉稳,眼神里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将军,各位飞行员兄弟。”林涛用流利的英语开口,“根据我们刚刚收到的、由我国和贵国盟友共同确认的情报,敌人的攻击即将开始。他们的目标,是卡胡塔。他们的主要突击力量,是法国‘幻影2000-5’。”
他走到巨大的战术地图前,上面已经用红蓝两种颜色的箭头,标绘出了敌我双方的态势。
“‘幻影’是一款优秀的战机,它的雷达和中距导弹性能都很出色。但是,”林涛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坚定,“它并非不可战胜。我们的‘天龙’,拥有更强的瞬间盘旋能力和高空高速性能。更重要的是,我们有‘霹雳-8’。”
他用红色的记号笔,在巴基斯坦与印度边境之间的一片空域,画下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根据我们的计算,‘霹雳-8’导弹的有效射程,足以让我们在印度的‘幻影’战机进入他们‘米卡’导弹的有效射程之前,就完成锁定和攻击。我们不需要和他们进行复杂的近距离格斗。我们可以在这里,在这片空域,利用我们的速度优势和导弹的射程优势,为他们准备一个死亡陷阱。”
林涛指着那个红圈,看着所有巴基斯坦飞行员,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的战术很简单:高速截击,超视距攻击,打了就跑,绝不恋战。用我们的长矛,去攻击他们够不到的盾牌。”
他看着那些年轻的、充满战意的飞行员,看着他们眼中对龙国顾问和新式武器的信任,心中五味杂陈。
几个小时前,他还对这一切持怀疑态度。
而现在,他知道,巴基斯坦的国运,今夜就压在了这些年轻人的肩膀上,压在了这些由东方盟友制造的、被称为“天龙”的战机和“霹雳-8”的导弹上。
他握紧了拳头,心中默默地向真主祈祷。
东方,地平线已经开始泛白。
一场决定南亚次大陆未来数十年格局的空中对决,即将拉开序幕
凤凰军工厂,“霹雳-8”导弹总装车间。
恒温恒湿的车间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刺鼻的松香焊剂味道,巨大的排风扇在天花板下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穿着蓝色工作服和白色防静电大褂的工人们,正在各自的工位上,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总装工作。
这里的每一道程序,都严格到近乎苛刻,因为他们知道,从自己手中诞生的,是足以决定国家空中力量未来的利剑。
但此刻,车间里的气氛却有些压抑。
姜晨站在一道玻璃墙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无尘操作间里,几位技术员正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核心芯片。
他的眉头紧紧地锁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手里的那份生产数据报告,发出轻微而又急促的“嗒、嗒”声。
报告上的数字,让他感到一阵烦躁。
虽然首批“霹雳-8”导弹已经通过了最严苛的测试,并成功交付给了巴基斯坦方面,但生产效率却远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问题就出在导弹的“眼睛”——那个凝聚了尖端科技的引导头上。
为了让“霹-8”拥有远超这个时代的超视距锁定和抗干扰能力,姜晨在系统日志的帮助下,为其设计了一款革命性的红外成像引导头。
其核心,就是那枚小小的处理芯片。
这枚芯片的集成度和运算能力,至少领先了当前世界主流水平十五年。
但领先的技术,也带来了领先的生产难题。
它对生产环境的洁净度、蚀刻工艺的精度、以及封装技术的稳定性,都提出了一个近乎变态的要求。
凤凰厂现有的生产线,哪怕在冯远征教授的帮助下,从全国各地调来了最好的设备和技术人员,也依然感到力不从心。
良品率,这个冰冷的工业词汇,像一座大山,死死地压在了生产线上。
目前,引导头核心芯片的良品率,一直在百分之四十左右徘徊。这意味着,每生产十枚芯片,就有六枚是废品。
这种巨大的损耗,不仅拖慢了生产进度,更让成本居高不下。
“小姜啊”
王德贵陪在一旁,他看着姜晨那张紧绷的脸,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他递给姜晨一杯泡得正浓的茶,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这个是不是技术指标定得太高了?”老王厂长斟酌着词句,“我知道,好东西就要有高标准。但咱们厂的这些设备,已经是国内能找到的最好的了。那些老师傅们,也都是从建国起就跟机器打交道的好手。现在这个良品率,实在是实在是没办法了。要不,你看,咱们能不能稍微降一点点标准?哪怕性能上差个百分之五,但良品率能提上来,产量也能跟上,是不是一个更稳妥的办法?”
老厂长的建议,是站在现实角度最合理的选择。
降低一点性能指标,换取生产效率的大幅提升,对于任何一个军工厂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甚至是值得提倡的。
但姜晨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
“不行。”
他转过头,看着这位为工厂操劳了一辈子的老前辈,眼神无比坚定。
“王厂长,我理解您的难处。但是,我们不能降标准。战场上,没有百分之九十五的胜利。差一点,就是生与死的区别。我们的飞行员,在天上把性命交给了我们手里的这枚导弹,我们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生产方便,就让他们去冒那百分之五的风险?”
他将手里的报告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问题不在标准,在工艺。我们的思路错了。”姜晨的目光重新投向了无尘车间,“我们一直在用现有的工艺,去追赶一个未来的标准,这当然会碰壁。我们应该反过来,去创造一种新的工艺,来适应这个标准。”
“新的工艺?”老王厂长愣住了,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比登天还难。
“对。”姜晨的脑子已经开始高速运转,“让我想想办法。把所有芯片生产环节的原始数据,包括温度、湿度、电流、蚀刻时间,全部整理出来,送到我办公室。我要重新建立一套数学模型,找到那个最优的工艺参数组合。另外,通知李学敏,让他带人研究一下新的光刻胶配方。”
看着姜晨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老王厂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旦做了决定,就没人能改变。
他只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去安排。”
姜晨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气。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奢侈品”。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巴基斯坦空军制服,腰杆挺得笔直。
这是他第三次来到姜晨的办公室。
每一次来,他都对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姜厂长”,多一分敬畏。
“姜工,我此次前来,是代表我国空军参谋长,以及所有换装了歼-7s‘天龙’战机的飞行员,向您和凤凰军工厂,表达我们最诚挚的感谢。”哈桑少校的英语非常流利,语气也十分正式。
“‘天龙’是一款杰出的战斗机。”他继续说道,眼神逐渐兴奋,“它的高空高速性能,远超我们之前装备的任何一款战机。我们的飞行员反映,驾驶它就像是驾驭一头真正的猛兽,充满了力量感。特别是贵方提供的‘霹雳-8’导弹,它的射程和锁定能力,在模拟对抗中,让我们的对手毫无还手之力。我们有信心,凭借‘天龙’和‘霹雳-8’,我们足以保卫巴基斯坦的领空。”
“能得到你们的认可,是我们的荣幸。”姜晨微笑着点了点头,给哈桑的咖啡杯里续上水,“不过,哈桑少校,我们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我更想听听,你们在训练中,遇到了哪些问题。”
听到姜晨主动问起问题,哈桑少校明显松了口气。
他知道,眼前这位天才设计师,最不喜欢的,就是听那些空洞的奉承话。
“是的,姜工,您总是这么直接。”哈桑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当然,在训练中,我们的飞行员也遇到了一些小问题。这些问题并不影响‘天龙’的优秀,但我们希望能和您探讨,看是否能在后续的型号中得到改进。”
“请讲。”姜晨拿起了桌上的铅笔和一张白纸,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第一个问题,是关于高攻角飞行时的操控性。”哈桑指着笔记本上的一张草图,“我们的飞行员报告,当‘天龙’在进行大迎角机动,比如模拟近距离格斗时,飞机的尾翼和方向舵效率会有所下降,偶尔会出现难以控制的摆动,这在激烈的空战中是相当危险的。”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jl-7a雷达。”哈桑继续说道,“这款雷达的性能非常可靠,探测距离也令人满意。但在进行下视索敌,也就是从高空搜索低空目标时,偶尔会受到地面杂波的强烈干扰,导致目标丢失。我们的飞行员开玩笑说,它在天上是‘鹰眼’,但一看地面,就有点‘老花眼’了。”
哈桑提出的这两个问题,都是基于米格-21原始设计的固有缺陷,也是全世界所有改进型号都面临的共同难题。
在现有的技术框架下,几乎无解。
然而,姜晨听完后,却没有露出任何为难的神色。
他手中的铅笔,一直在白纸上飞快地移动着,发出“沙沙”的声响。他没有直接回答如何解决这两个问题,反而抬起头,问了哈桑一个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问题。
“哈桑少校,你们有没有想过,飞机,不一定非要是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意思?”哈桑愣住了。
姜晨将自己画的草图,推到了哈桑面前。
那张纸上,画的不是某个零件的改进图,而是一个外形极其科幻的、从未有过的飞行器轮廓。
“你看,”姜晨指着草图,“我们现在的飞机,是机身扛着机翼,尾翼提供稳定和操控。各个部分是分开的,然后组合在一起。这导致了气动布局上的很多妥协和限制。比如你说的那个高攻角操控性问题,就是因为机身产生的涡流,干扰了尾翼的气流。”
“但是,如果我们换一种思路呢?”姜晨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创造者独有的激情,“如果我们把机身和机翼,彻底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扁平的、整体的升力面?就像一只巨大的风筝。这样一来,整个机体都能产生升力,升力效率会大大提高。而且,我们可以取消掉传统的尾翼,通过机翼后缘的多个舵面组合,来实现俯仰和转向。这样,高攻角下的操控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哈桑少校看着那张草图,听着姜晨的描述,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缺氧。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被称为“翼身融合”的设计,这彻底颠覆了他过去二十年里在飞行学院学到的所有空气动力学知识。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姜晨又画了另一张图。
“还有你说的雷达问题。”姜晨说道,“我们现在的雷达,是一面天线,通过机械转动,来扫描不同的空域。它就像一个拿着手电筒的人,同一时间只能照亮一个方向。当地面杂波太多时,它微弱的目标回波,就很容易被淹没。”
“但如果,我们的雷达,不再需要转动呢?”姜晨在纸上画了一个扁平的阵面,“想象一下,我们飞机的机头,不再是安装一个转来转去的天线,而是安装一面‘墙’。这面墙上,布满了成千上万个微小的信号收发单元,就像成千上万只小眼睛。我们通过电脑,精确地控制每一只‘小眼睛’发射信号的时间和相位,就能让合成的雷达波束,在瞬间指向任何一个方向,而天线本身,根本不需要动。”
“它可以同时分出几十个波束,去跟踪几十个不同的目标。它可以用一部分波束对抗敌人的电子干扰,用另一部分波束进行精确扫描。它甚至可以一边搜索天空,一边绘制高精度的地面地图。面对它,地面杂波将不再是问题。”
哈桑呆呆地看着姜晨,嘴巴微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是在听技术讲解,他是在听一个来自未来的故事。
翼身融合、相控阵雷达这些词汇,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凤凰军工厂的老专家们都对这位年轻的“姜工”推崇备至。
因为他思考的,从来不是如何改进一个零件,而是如何颠覆一个时代。
“姜厂长您说的这些真的能实现吗?”哈桑艰难地问道。
“当然。”姜晨笑了笑,将草图收了起来,“不过,那需要一点时间。至于你现在提出的问题,我会让我们的技术团队,拿出一个可行的改进方案。请放心。”
这次会面,在一种近乎玄幻的气氛中结束了。
哈桑少校离开办公室时,感觉自己的脚步都有些发飘。他对自己国家的未来,忽然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