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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谯郡安身(1 / 1)

谯郡,曹操的故乡。与鄄城那种因权力高度集中而透出的森严紧迫不同,谯郡的气息更为复杂一些。它既有作为郡治的些许繁华市井,又因连年战乱波及、大量流民涌入而显得臃肿疲惫,同时还隐隐带着一丝“曹公故里”的特殊氛围——一种混杂着自豪、期待与谨慎观望的情绪。

车队入城时,果然受到谯郡太守及其属官的隆重迎接。太守是一位年约五旬、面相圆融的文士,对戏志才和程昱极为躬敬,对林薇这位“林先生”也是礼数周全,显然早已收到鄄城的详细指示。安排给戏志才养病的住所,是城中一处颇为清幽的宅院,原属于本地一位与曹氏交好的致仕官员,庭院深深,花木虽在冬日凋零,但格局疏朗,可见夏日必是纳凉休憩的好去处。林薇和陈到等人也被安置在相邻的一处小院,方便照应。

安顿下来的第一要务,自然是戏志才的病情。林薇仔细检查了宅院的环境,选择了向阳、避风且相对安静的一间正房作为戏志才的卧室,亲自指挥仆役按照她的要求布置,务必保持通风、洁净,又命人寻来上好的银炭,确保室内温度恒定,不致过寒或过于燥热。

谯郡的药材资源果然比鄄城更为丰富,尤其是一些本地特产的草药,品质上乘。林薇在程昱派来的属吏陪同下,走访了几家大的药铺,采购了一批急需和备用的药材。她开的方子依旧以稳妥为主,重在扶助正气,缓缓图之。每日的诊脉、调整方剂、必要的行针,成了她与戏志才之间固定的交流。

戏志才的身体在相对安宁的环境和精心的调理下,确实有了一丝微弱的起色。咳嗽的频率略有减少,夜间能安睡的时间稍长,脸色虽依旧苍白,但那层令人不安的死灰之气淡去了些许。他能斜倚在榻上的时间多了,有时会让仆役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感受外面带着寒意的、却蕴含生机的空气。

“此地水土,确比鄄城养人。”一次诊脉后,戏志才微微喘息着说道,声音虽弱,却带着一丝久违的舒缓,“有劳先生费心。”

“是先生自身元气略有回复之兆。”林薇收针,谨慎地回应,“然病去如抽丝,仍需持之以恒,切忌懈迨。”

戏志才笑了笑,那笑容在他消瘦的脸上显得格外清淡:“我省得。能多得几日清闲,看看这故乡风云,已是托先生之福。”他话中提及“故乡风云”,让林薇心中微动。谯郡虽是曹操老家,但并非世外桃源,地方豪强、曹氏夏侯氏宗亲、流寓至此的士人、以及因战乱涌入的流民,构成了一张复杂的关系网。

程昱的到来,无疑在这张网上投下了一块石子。他并未过多干涉郡守政务,但每日都会有郡中官吏或本地有头脸的人物前来拜会、请示。程昱处理这些事务时,依旧沉默寡言,但每有决断,必切中要害,显示出极高的行政效率和不容置疑的权威。他对林薇的监视,也从旅途中的明显,转为更为隐蔽却无孔不入。林薇外出,必有看似随意的护卫或仆役跟随;她与戏志才的交谈,虽无人敢近前窃听,但院中洒扫的仆役中,难保没有耳目;甚至连她开出的药方,在抓药前后,似乎都有人会暗中核对。

陈到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无处不在的视线,他变得更加沉默,行动却愈发警剔,如同蛰伏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发状况。他私下对林薇说:“姑娘,程昱看管甚严,我们若要离开,恐非易事。”

林薇点头,低声道:“我知道。眼下戏先生病情刚刚稳住,并非提出离开的时机。我们需耐心等待,一方面让戏先生的身体有更明显的好转,增加我们话语的分量;另一方面,也要留意外界局势变化。”她顿了顿,“而且,我们或许可以主动做些什么,让程昱,以及他背后的曹公,觉得我们在此地‘有用’,且‘无害’。”

机会很快到来。谯郡虽相对安定,但隆冬时节,天气酷寒,城中贫苦百姓和聚集在城外的流民中,开始出现大量的冻伤、风寒以及因营养不良和恶劣卫生条件引发的各种疾病。郡府虽也设棚施粥,但对于疾病,却显得力不从心,仅有的几名官医忙得脚不沾地,仍是杯水车薪。

林薇得知情况后,思索良久,主动去见了程昱。

“程先生,”林薇开门见山,“近日听闻城中及城外流民疾苦,病患甚多。林薇身为医者,不忍坐视。想请示程先生,可否允许林薇在城中设一临时义诊点,或定期前往流民聚集之处,施医赠药?一来可解民瘼,二来,也可借此机会,验证一些防治冻伤、风寒的方剂,完善医稿。所需药材,可由林薇自行筹措部分,不足之处,或需郡府支持些许寻常草药。”

她提出这个请求,理由充分,姿态也放得低,只要求“允许”和“支持些许寻常草药”,并将此举与她“完善医稿”的本职工作联系起来,显得顺理成章,而非刻意收买人心或另有图谋。

程昱听完,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了林薇片刻,似乎在权衡此举的利弊与背后意图。最终,他缓缓开口:“先生仁心,昱感佩。然流民混杂,安危难料。先生身份特殊,若有闪失,昱无法向主公交代。”

林薇早已料到他会以此为由拒绝,立刻道:“林薇可以只在城内选定固定场所义诊,由郡兵维持秩序。陈曲长及其部下亦可随身护卫,确保安全。若程先生仍有疑虑,可派得力人手在一旁协理。”她主动提出接受监视,将安全责任部分揽到自己和官方身上,进一步消除了程昱的戒心。

程昱沉吟片刻。他深知曹操对名声的看重,在故乡行此善举,传扬出去,对曹操的声誉有益无害。而且,将林薇的活动范围限制在城内固定地点,并置于严密监控之下,风险可控。相反,若断然拒绝一位提出合理善举的“神医”,反而显得不近人情,可能引来非议。

“既然先生坚持,昱便依先生所言。”程昱最终点头,“地点就设在郡守府旁旧官廨,便于调拨人手维持。所需寻常药材,可由郡府药库支应。具体事宜,我会吩咐郡丞配合先生。只是,”他语气加重,“先生务必以自身安全为重,切勿涉险。”

“多谢程先生成全,林薇明白。”林薇敛衽行礼。她知道,第一步成功了。

很快,“曹公麾下林神医在旧官廨义诊”的消息便在谯郡城中传开。起初,民众还将信将疑,但很快,林薇精湛的医术和温和的态度便征服了人们。她处理冻伤清创果断利落,针对风寒咳嗽的方剂往往能迅速见效,对于贫苦者更是分文不取,有时还会赠送些自制的御寒药囊。前来求医的人越来越多,旧官廨前每天都排起长队。

林薇每日上午准时前往义诊,下午则回到住处,整理上午的病例,调整戏志才的方子。她刻意在义诊中,运用和验证一些基于当前条件下可行的公共卫生理念,比如强调饮水需煮沸,居所需尽量保持通风洁净,对于有传染迹象的病患进行简单的隔离提示等等。她将这些实践和观察,都详细记录在医稿中,并有意无意地让负责协助的郡吏看到她确实是在“完善医稿”。

戏志才虽卧病在床,但对外界消息并非一无所知。他从仆役和偶尔前来探病的郡中官吏口中,听闻了林薇义诊之事。一次林薇前来诊脉时,他靠在榻上,微笑道:“先生此举,活人无数,功德无量。谯郡百姓,皆感念先生恩德。”

林薇一边诊脉,一边淡淡道:“分内之事罢了。况且,此举亦非全然无私心。”她抬眼看了看戏志才,“若能借此机会,将一些防病之法传播开去,或可令今冬少死几人。于医者而言,预防总胜于治疔。”

戏志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赞赏:“先生见识,总是如此务实而深远。乱世之中,能如先生这般,脚踏实地,行有益之事者,不多矣。”他顿了顿,似是无意间提及,“听闻近日兖州那边,似乎不太平静。”

林薇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哦?可是曹公政务繁忙?”她刻意回避了可能涉及军事的词汇。

戏志才轻轻咳嗽两声,道:“政务何时不忙?只是今冬尤其些罢了。”他没有深说,但林薇能感觉到,他是在用一种隐晦的方式,向她传递某种信息。兖州不平静?是曹操与吕布的战事有了反复?还是其他什么变故?

义诊进行了约半月后的一日傍晚,林薇正在灯下整理日间病案,陈到悄然进来,低声道:“姑娘,今日在义诊处,听到一些从兖州过来的商旅闲谈,言语闪铄,似乎……濮阳那边出了大事,象是……被吕布袭取了?”

濮阳?那是曹操在兖州的重要据点之一!林薇执笔的手猛地一顿,墨点滴在麻纸上,迅速晕开一团黑迹。如果濮阳失守,意味着曹操的后方根基受到了严重威胁,他必然要全力应对,甚至可能亲自率军回援……这对被困于鄄城的她而言,本是好事,意味着曹操无暇他顾。但此刻,他们身在谯郡,程昱在此,这个消息的真假以及程昱随之可能采取的行动,都变得至关重要。

“消息可靠吗?”林薇压低声音问。

“只是零星传闻,尚未证实。但那些商旅神色惊惶,不象空穴来风。”陈到回道,“程昱那边,似乎今日也收到了几封鄄城的紧急文书,他书房里的灯亮了一夜。”

林薇的心提了起来。外部局势的剧变,可能是一把双刃剑。它可能让程昱放松对她们的监视,急于处理更紧要的军务;也可能让程昱因局势紧张而更加警剔,对她们的控制更为严密。

第二天,林薇照常前往义诊。她留意到,维持秩序的郡兵数量似乎没有变化,但程昱派来那名协助的属吏,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频繁地看向郡守府方向。

下午为戏志才诊脉时,林薇发现他虽依旧病弱,但眼神却比往日更为沉静,甚至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了然。他缓缓开口,声音微弱却清淅:“先生近日义诊辛劳,气色似乎有些疲惫。可是听闻了什么扰心之事?”

林薇抬眸,对上他清澈的目光,知道有些话无需明说。她轻轻放下他的手腕,道:“悬壶之人,只问病症,不论外事。只是冬日天寒,病患增多,难免耗神。戏先生感觉今日如何?”

戏志才微微一笑,不再追问,转而道:“我觉得胸中闷塞之感,似乎又轻了些许。先生的方子,果然妙用。”

两人心照不宣地绕开了那个敏感的话题。但林薇知道,戏志才定然也得知了某些消息,他刚才的问话,既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提醒——局势有变,谨慎行事。

又过了两日,传闻越来越盛,连郡守府的胥吏都在私下议论,说吕布勾结张邈、陈宫,在兖州内部反叛,接连攻占数城,兵锋直指鄄城,曹操形势危急。

这天,程昱突然召见林薇。

书房内,程昱的脸色比平日更为冷峻,但语气依旧平稳:“林先生,近日外界流言纷扰,恐影响戏先生静养,亦不利于先生义诊。自明日起,先生暂停外出义诊,暂居院内,一应所需,皆由府中供应,以免不测。”

果然!程昱选择了加强控制。林薇心中暗叹,面上却平静如常:“林薇听从程先生安排。只是戏先生病情已趋稳定,日常调理方案已定,若林薇久居于此,无所事事,反而不美。不知程先生可否允许林薇,在院中整理此前义诊所得病例,编撰成册?亦或,程先生若有其他差遣,林薇亦可尽力。”

她以退为进,主动接受禁足,但提出要继续“工作”,并暗示自己还有“可用之处”,姿态放得极低,不给程昱任何发作的理由。

程昱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任何一丝不满或异动,但最终只看到一片沉静。他点了点头:“先生既有此心,便安心编撰医书便是。若有需查阅郡中药籍文档,可告知守院护卫,他们会代为通传取用。”

“多谢程先生。”林薇行礼退出。

回到小院,陈到迎上来,面露忧色:“姑娘,他们这是要软禁我们?”

“是监视升级了。”林薇走到窗前,看着院中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程昱收到鄄城告急的消息,担心后方生变,对我们看得更紧了。这是意料之中。”

“那我们……”

“等。”林薇目光沉静,“现在一动不如一静。我们越安分,程昱越放心。而且,戏先生的身体在好转,这就是我们的筹码。等到鄄城那边局势明朗,或者戏先生的身体状况允许我提出离开时,才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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