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幽昙见她喝完,又舀了一勺,继续喂。
就这么一勺一勺地喂,动作温柔得像是在伺候什么娇贵的小祖宗。
坐在一旁的白绮梦,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她看着那边喂得起劲的司幽昙,再看看沈蕴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眉头跳了跳。
这……
训得这么好?
李秋思也注意到了这诡异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沈师妹身边的男修不少,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竟是这般恭顺体贴。
白绮梦轻咳一声,放下茶杯,站起了身。
“钱串子,随我出来说话。”
李秋思眼神一亮,立马跟上。
两人走出洞府,只留下沈蕴和司幽昙在里面继续上演“金牌护工伺候半身不遂的病患”。
沈蕴喝完一碗灵芝羹,司幽昙又眼疾手快地给她夹了一筷子七彩灵鱼的鱼腹肉,细心地将里面一根不存在的鱼刺挑掉。
“主人尝尝这个,这鱼肉灵气充沛,于修为有益。”
沈蕴咬了一口,鱼肉鲜嫩无比,入口即化,磅礴的灵气在唇齿间炸开。
“嗯,不错。”
司幽昙又给她夹了一块烤得外酥里嫩的涅槃果,然后拿起一方干净的丝帕,极其自然地替她擦了擦嘴角。
“慢点吃,别噎着。”
沈蕴:“……”
突然有种自己是个高位截瘫的废人的错觉。
洞府外,白绮梦走到一处僻静的山崖边,停下脚步。
月华如水,山风清冽,吹得她一袭白裙衣袂飘飘,宛如随时会乘风归去的广寒仙子。
李秋思跟在她身后,满心满眼都是她清冷的背影。
心中那点旖旎心思还没散去,语气里便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关切:“梦儿,有什么话要单独说?”
白绮梦转过身看着他,语气平静。
“传音符终究仓促,许多事不便尽述……我已告知灵渠,关于阴阳逆生花之事。”
她顿了顿,似乎在观察李秋思的反应。
“然后呢?”李秋思心头一紧,下意识追问。
灵渠此人……是个修炼修到脑子都坏掉的偏执狂,剑道天赋高得吓人。
对梦儿那份心思,也执拗得令人发指。
阴阳逆生花这种能逆天改命,甚至能助他冲击炼虚境的神物,一旦被他得知,是必然要拿到手中的。
白绮梦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向前迈了两步,将二人的距离拉近了些。
清冷的幽香混着山巅的寒气,丝丝缕缕地钻进李秋思的鼻腔,让他心神一荡。
“他应该不日就会动身离开天剑门,我需要你帮我。”
感受到她迫近的气息和眼中那份请求,李秋思没有丝毫犹豫。
“你尽管说。”
白绮梦眯起眼睛:“动用你的人脉和手段,暗中派人,助灵渠寻到阴阳逆生花。”
此话一出,李秋思立刻皱起眉头。
“为何?”
帮助灵渠?
帮那个对自己心上人图谋不轨、还下过禁制的人?
这岂不是……养虎为患?
灵渠若真得了此花,修为暴涨,岂不是更难控制?
白绮梦一眼看穿了他的疑虑,她的目光依旧紧锁着他,声音清冽:“灵渠若不晋升至炼虚境,我该让谁去正面抗衡炎华与元昊?”
“他们两个是怎样的人,你是知道的。”
李秋思一怔。
那两个人……
他当然知道。
一个是统御妖界的妖主元昊,行事百无禁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疯起来连自己都砍,凶名赫赫。
一个是魔渊至高无上的魔尊炎华,心思诡谲难测,阴狠狡诈胜过万年毒蝎。
这两个,无论哪一个,都是能凭一己之力搅动四域风云的巨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