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梦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榻边倚坐着的两个人。
她先是在沈蕴屁股下的云丝上停了一瞬，又滑到司幽昙那张糜丽且带着淡淡潮红的脸上。
最后，落在他那一看就是刚换的新衣袍上。
她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反而走到案几旁坐下，从储物戒里取出那套精致的冰玉茶具，开始慢条斯理地烧水、温杯、泡茶。
沈蕴：“……”
这气氛，怎么莫名有点尴尬。
“师姐，”沈蕴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氛围，“洞府的事……商量好了？”
“嗯，东阳师兄说三日后便可动工。”白绮梦的语气平淡，“我选了水云峰西面的一处山坳，那里灵气充沛，也足够清静。”
沈蕴赶紧点头附和：“那挺好，听说那峰的水灵气尤其充足，正适合师姐修行。”
“嗯。”
白绮梦应了一声，将第一泡洗茶的水倒掉，又重新注入灵泉水，这才抬眼看向沈蕴。
“你想吃些什么灵食？李秋思特意寻了许多昂贵的吃食，说是明日要送过来给我们尝尝。”
“啊？”沈蕴一愣，“还有我的份儿？”
“自然，他听说你为了我对灵渠动手这件事了，直夸你做得好，还说要给你送些别的宝物来，给你撑腰。”
白绮梦将泡好的灵茶推到她面前，茶香清冽，沁人心脾。
她看着沈蕴，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不过我看……你现在最需要的，怕不是宝物。”
沈蕴：“……”
师姐这……是不是在点她？
是在说她缺的不是法宝，是腰子吗？
她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试图用茶水的温度压下脸上的尴尬，然后飞快地转移话题。
“对了师姐，三日后我要去北域一趟，你在赤练峰待着等我回来吧。”
“去北域？做什么？”
“翰墨仙宗的首席弟子大婚啊，宴请四方宾客，这么大的热闹，我当然要去看看。”
顺便……看看叶寒声。
有点想他了。
白绮梦端着茶杯的指尖微微一顿。
“是那季明修和白青青？”
“正是。”
话音刚落，沈蕴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白绮梦和白青青之间那点微妙的关系。
“对了师姐，那白青青，真与你们白家……有什么渊源吗？”
听到“白青青”三个字，白绮梦那张清冷如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厌烦。
她放下茶杯，声音比杯中的冰玉还要冷。
“一群喜欢给人当炉鼎，并且引以为豪的支系弟子罢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鄙夷。
“不配姓白。”
沈蕴愣了一下。
啥？当炉鼎还引以为豪？
这是什么见鬼的家风？
白绮梦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开始解释起来：“你大概不知，我们白家嫡系一脉，自古以来阴盛阳衰，多为独女。”
“且族规森严，所出子女，无论男女，皆承白姓，以此确保香火不断。”
“偏生白家支系的这群人，既无嫡系一脉的纯正血脉，又不幸继承了那特殊的炉鼎体质……日子一久，心思便活络起来。”
“她们不思如何正经修炼，反而自小便去钻研各种双修媚术，将自己的身体当做晋身的资本，削尖了脑袋想攀附某个天之骄子或是大能修士，好为她们那一支谋取好处。”
“这些倒也罢了，”白绮梦的语气冷了三分，“最恶心的是，她们为了讨好夫家，竟连祖宗传下的规矩都忘了，任由自己的孩子改姓旁人，不承白姓。”
“嫡系的老祖宗们勃然大怒，直接将她们从族谱上尽数划去，彻底断了干系……她们没了白家做靠山，便举家迁往了北域自立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