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科转过身，汗珠子顺着鬓角往下淌。比卢普斯，球队老大，场上指挥官。这位爷平时话不多，但眼神毒得很。
“你刚才那两下传球，”比卢普斯看着他，脸上没啥表情，但眼神跟探针似的，想扎进他脑子里看看，“跟谁学的？”
更衣室里那点动静，跟现在这场面比，简首是小打小闹。比卢普斯这话问出来，旁边几个还没走远的队员，包括正擦汗的汉密尔顿和闷葫芦普林斯，脚步都慢了下来，耳朵支棱着，想听这菜鸟怎么回答。
达科心里门儿清，这问题不好答。说自学的？太假。说塞尔维亚教练教的？那为啥别人不会？他总不能说脑子里有个系统塞了个未来vp的模板。
他脸上没啥变化，抬手用毛巾抹了把脸，语气平常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在塞尔维亚都这么打。教练说，场上五个人，谁有机会就给谁，不看位置。”
这话半真半假。欧洲篮球确实更强调整体和传球，但能传到他那两个球那种匪夷所思程度的，也是凤毛麟角。
比卢普斯听了，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目光在他脸上又停留了两秒，似乎想找出点破绽。最后，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淡：
“球商不错。但nba不一样，防守强度大，轮转快，那种球容易失误。下次稳点，先保证不丢球。”
这是老大哥的经验之谈，带着点告诫的味道。听起来没毛病，但潜台词是：花活儿少玩，按规矩来。
“明白”达科应道，态度端正。
比卢普斯没再说什么，转身朝着力量房走去。汉密尔顿冲达科耸耸肩，也跟了上去。普林斯最后瞥了他一眼，眼神里还是没啥情绪，也走了。
达科知道，这关算暂时过了。没得到太多认可，但至少没再被针对。比卢普斯这种人，更看重实际作用，光会传两个骚球，还不够。
他去做了力量训练。健身房里的气氛稍微好了点，至少没人再故意找茬，但那种无形的隔阂感还在。大本在另一边吭哧吭哧地卧推，重量吓人，根本没往他这边看。
训练全部结束，球员们陆陆续续洗澡换衣服走人。达科动作稍慢了点，等他收拾好东西出来，大部分人都走了。
他路过教练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拉里·布朗和首席助教的声音。他本能地放慢了脚步。
“传球视野是有的，手感也柔和，确实不像看起来那么蠢。”这是助教的声音。
“哼，”布朗教练的冷哼声传出来，“小聪明！那种传球十次有九次是失误！华而不实！我们需要的是扎实的防守，是篮板，是挡拆！不是这种冒险的杂耍！”
“但他的天赋”
“天赋需要打磨！需要融入体系！”布朗打断助教，声音提高了几分，“你看看他的防守站位？一塌糊涂！换防根本找不到人！进攻端跑位也慢半拍！脑子里根本还没装进我们的战术手册！他现在就是个半成品，不，是毛坯料！我需要的是能立刻上战场的老兵，不是需要我手把手教从哪里开始防守的菜鸟！”
助教没再吭声。
布朗教练喘了口气，语气稍微平复了点，但依旧强硬：
“常规赛前期，他的任务就是看，就是学！除非垃圾时间，或者没人可用，否则别想我会轻易把他放上场。他需要先学会怎么在nba生存，怎么像个男人一样防守！而不是想着出风头！”
达科听到这里，不再停留，加快脚步离开了。
心里没啥意外，甚至有点想笑。老布朗的反应，跟他预想的差不多。
顽固，保守，极度强调防守和纪律。想在这种教练手下 quickly获得机会，除非你天赋强到逆天还能立刻适应他的体系。
显然，在布朗眼里，自己离这个标准还差得远。那两个灵光一现的传球，不仅没加分，可能反而让老帅觉得他不踏实，爱冒险。
回到临时公寓，条件一般，但还算干净。达科把自己扔进沙发，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系统。
蓝色光屏浮现。
但还不够。距离完全体约老师还差得远。的任务奖励就拿不到。
怎么才能上场？
指望布朗教练突然开窍？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等垃圾时间？那得等到猴年马月？而且垃圾时间上去打，能有多大用处？刷数据都难。
或者等球队出现伤病？这想法有点缺德，但确实是最可能的机会。nba赛季漫长，伤病是难免的。
他需要做的就是保持耐心，继续训练，尤其是拼命打磨防守——这是布朗最看重的。同时，在有限的训练机会里，偶尔展现一下那些“超时代”的篮球智商和技巧，给教练和管理层心里种下颗种子。
还得跟队友处好关系，尤其是比卢普斯这种能说上话的老大。今天算是个不错的开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季前训练营里，达科成了最勤奋的那个。总是最早到训练馆，最晚离开。除了球队合练，就是加练投篮，加练力量，拉着助理教练一遍遍看录像，学习活塞复杂的防守体系。
他在防守端依旧显得稚嫩，尤其是面对队友们默契的传切和凶悍的对抗时，经常慢半拍或者失位，没少挨布朗的骂。
“米利西奇！你的脚被胶水粘住了吗？”“移动！提前移动！用你的脑子！”“强硬一点！你没吃饭吗？让克里弗德在你头上抢板？！”
骂声几乎成了背景音。达科也不还嘴，就是闷头练，努力改。他的态度倒是赢得了一点点好感，至少没人再说他软或者不服管了。
而在进攻端，他偶尔灵光一闪的传球或者一次精妙的无球掩护，还是会让队友和助教暗自惊讶。尤其是比卢普斯，有时候会在训练后跟他简单聊两句，点拨一下跑位和传球时机。
大本依旧对他不冷不热，但至少不会再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瞪他了。
时间很快来到季前赛。朗果然说话算话，几场季前赛，达科的出场时间寥寥无几，基本都是在胜负己定的垃圾时间最后两三分钟上去跑跑龙套。
有限的几分钟里，他也很难有什么表现。球根本传不到他手里，他也就是折返跑，跟着做做防守样子。
媒体们可算逮着机会了。
“水货榜眼实至名归！！”
“活塞为其错过安东尼付出代价！”
类似的标题层出不穷。
更衣室里的气氛又变得有点微妙。那些之前稍微缓和的目光，又带上了点同情或者幸灾乐祸。
达科表面上依旧平静，该训练训练，该吃饭吃饭。但心里也憋着一股火。
他知道，机会需要等，也需要自己创造。
比赛激烈，活塞凭借强大的整体实力和防守，大部分时间占据主动。
第三节中段，一次篮下激烈拼抢后，本·华莱士和对方中锋撞在一起，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脚踝倒在了地上。
队医赶紧上场检查。
片刻后，队医抬头，对着布朗摇了摇头，做了个换人的手势。
大本，崴脚了，无法继续比赛。
布朗教练狠狠骂了句脏话，目光扫向替补席。
但布朗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又移开了，最终落在了替补席最末端，那个穿着训练服，表情平静的金发大个子身上。
房间里一时安静，所有队员都看了过来。
达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机会这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