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
妮？”
你在机关研究所里里外外喊了个遍，依然是不见王小妮人影。
“好端端的急吼吼叫的什么呀爱妮？”
徐老被你的呼唤声吸引过来。
“徐老你有没有……”
刚想发问，就看见两个汉子领着六个男娃娃前前后后大件小件地搬运东西经过徐老跟前。
“徐老？
那么这些家伙先放哪儿了？”
“哦。
嗯。
喏喏喏。
就先放这儿吧。
这儿后院宽敞，等我收拾收拾弄好了，再让你们上来取。”
徐老转动轮椅过去指挥着。
这两个汉子就领着六个成双成对互相搭手搬运的小娃娃把箱子都放下。
“哎呀！”
听得小娃娃不受力突然一声脱手。
你眼疾手快大跨步伸手稳稳接住。
好沉！
“我来。”
你微微吃力咬牙。
带队的两个汉子立即放下手中的物件，快手快脚奔向你来接手，并恭敬向你道歉。
“实在对不住了代少主。
让你受惊了。
现在绿林寨重建，处处需要人手。
我们本寨要做好榜样，苦力重活样样要占大头，还要守住我们绿林寨的本行绝活。
这凡是年满15岁以上的成年男儿都派出去了。
现在寨子里的琐碎事情就只剩下娃娃们能调配了。
不过还请代少主放心。
娃娃们也只是搭把手而已。
不会做太重的活儿。
只是最近代少主说要改寨子营生去酿酒卖酒。
那基地建设样样需要人手，又是采石，又是伐木，又是搬运，又是修建，我们实在不够人手了才让娃娃们来。
还请代少主不要生气。”
你没有言语，只是跟着搭手先把沉重的箱子放下。
起身之时看见他们两个还有六个娃娃满头大汗，衣服都湿了，却一个个神经紧绷害怕你责怪。
你转脸就先和徐老了解情况起来。
“徐老？
你这大箱小箱的都是什么物件？
怎么都搬来后院来了？”
“你想知道？
你想知道你不打开看看啰？”
徐老给别嘴授意。
你没有办法只好照做。
咔嚓砰。
箱子打开。
满箱子的大大小小机关人零件出现眼前。
“这是？”
你疑惑回头。
徐老就自己推着轮椅上前，弯腰就近取出来一个类似于胳膊腿一样的零件给你展示说道。
“我是听说你已经决定派人下山夹道卖酒了。
我心想着吃喝玩乐，有得喝有得吃，那也总得有得玩的不是？
反正我一个残废老头平日头也没什么乐趣。
你和小妮子又都出去忙了也没人陪我。
我闷上来随手就做了一些。
打算拼接起来做几箱子玩具。
等你们几时下了山，摆了摊子，顺便也给我卖卖，给我这残废老头赚点钱两好给自己添置添置身好寿衣好棺材板。”
“那你有精力你就做吧。”
你皱眉压低声音，对他总这样的不好好说话感觉到不高兴。
“嘿嘿。”
就听见徐老不正经笑两声，咕噜咕噜自己转动着轮椅正面嘱咐你道。
“爱妮我这玩意儿可是稀罕物！
你可不要便宜卖啰！
我这一出手，一小只起码得卖20枚铜板！
大只少说也要50！
我这一小只能顶你卖一小坛酒呢！
你可千万记住了！
交代下去的时候可要交代清楚了！
可别亏了我的手艺！”
让你一阵烦躁道。
“知道了知道了。
等你弄好了再说吧。”
“嘿嘿。
这才对嘛！
我这手艺可是方圆八百绝无仅有！
我还得将它改改。
可不能让人拿去研究偷了手艺。
嘿嘿。”
徐老嘿嘿笑着，就又开始毫不客气指使两个汉子还有六个娃娃帮他把机关零件取出来，稍微不随意就辱骂，还临时指使六个小娃娃去山上把遮阳帐篷取下来在后院搭个临时工棚。
看着六个小娃娃被驱使的可怜样，你感同身受，对徐老的古怪更抵触起来。
趁他正指使人到兴头之际，你闷声不吭继续找王小妮去了。
遍寻不得着。
你鬼使神差呼唤起碧萝的名字来。
却也久久不见她回应。
奇了怪了。
往时这两女人可是你怎么都能遇得上的。
怎么今天竟然一个都遇不上了？
你纳闷至极。
想着想着。
这才记起来你不是只今天没有遇上她们。
而是接连几天没有跟她们出入了。
这接连几天了！
她们竟然没有一个来找过你！
嘶！
你坐在后山腰大石头上思考人生。
天至晌午。
忙完了的两个汉子领着六个小娃娃从你身边过。
有说有笑的。
你闻声低头去看。
视线一对上。
他们立即跟猫见了老鼠般缩成一团！
尤其是那六个小娃娃。
个个抓在两个汉子胳膊腿上，跟那天绿林寨遭了狗头山灭寨时候反应也差不了多少。
你顿时就有些生气了。
闷声不吭从大石上一跃而下。
猛地原地转身去审问他们。
“你们怕我？”
“啊没有没有。”
他们两个大人六个小娃娃全体冲你摇头否认，又飞速缩成团的动作和眼眸中闪烁的恐惧又暴露了他们内心的真实感受。
你百思不得其解，上前一步逼问。
“你们为什么怕我？”
“啊！！”
六个小娃娃居然集体尖叫了起来。
惊得你立即伸手出去。
“啊！”
六个小娃娃再次集体大叫着绕到两个汉子后背去了。
把你搞得莫名其妙。
再近一步审问道。
“你们到底背着我在搞什么鬼？”
他们全体沉默，只眼神警惕地盯你。
盯得你心烦意乱，直接左右手捏拳发飙。
“是不是二黑又在挑拨？
哈？”
“啊没有啊代少主！
没有！”
两个汉子陡然发了声。
你立即一手揪住最近一个的领口衣襟威胁逼问。
“你最好老实回答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左手捏拳。
咔嚓咔嚓。
“啊！
我说我说！”
汉子当即说出实情。
“是大家私底下都在传。
说要是有谁不听话，代少主你就一刀杀了谁！
让我们平时做事都留心点，别惹代少主你生气。
代少主？
我说的句句属实。
还请代少主饶命！”
“又私下传？
是不是铁头山铁小锣？
还是玄武山吴老六？”
你挨个筛查嫌隙，却屡屡得到的都是汉子的飞快摇头回应。
“不是不是。”
你当场气炸了。
“不是他们还有谁？
到底又是谁不听我的命令？
快说！
说！”
“啊我不知道啊代少主。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呜呜。
是前些天你在前院议事的时候立威，一刀击毙那只大鸟以后，大家都在传了。
都在说如果谁敢忤逆你，下场就如同那只大鸟！
是，是代少主你亲口说的！
呜呜。”
汉子吓得要尿裤子了。
“你！”
气得你习惯性又左手按上腰间的匕首。
吓得汉子当场尿了裤子地双手合十身子往下跪求。
“我知道的都告诉代少主了。
求代少主别杀我啊。
呜呜。”
“呜呜。
求代少主别杀包哥哥。”
六个娃娃齐声围了上来。
同行汉子也上来求你说。
“代少主？
我们都是一个山寨的。
我们对绿林寨忠心耿耿。
对代少主也是忠心耿耿，言出法随，从未想过要忤逆代少主。
当初代少主带领我们起义，我们哥两个也是二话不说就追随了。
在拼杀中还伤了筋脉，此生都再无缘打铁习武了。
可即便如此，我们依然为代少主为头，代少主决定什么，我们就追随什么。
我们绝无二心！
绝无怨言啊代少主！
代少主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对你发誓！”
又是发誓的话。
想到你差点就坏了誓言去和碧萝好，你就再无法相信誓言了。
闷声松手推开汉子。
侧身半信半疑地回道。
“是否真心，天知地知你知。
你们若真心就好好工作。
别总是给我找不痛快！”
“是！
我们知道了代少主！
我们并没有给你找不痛快啊代少主！
我们一直都是勤勤恳恳，老老实实……”
“行了行了。
这些话不要说了。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你挥手就打发了他们。
“是。
是。
代少主？
那我们先走了。”
就招揽六个小娃娃一起逃遁。
你突然想到有件重要的事情没有了清楚，遂在他们集体走过你身侧的时候突然叫停了他们。
“站住！”
“呵呵。
代少主是还有什么吩咐？”
两个汉子分别揽抱护着六个小娃娃，一边冲你点头哈腰。
这种卑微讨好的姿态你是再熟悉不过了。
不悦烦闷立即爬上你的脸。
当即没好脸色地命令道。
“回去以后不许再传我会随便杀人的谣言了知不知道？”
“啊？
哦哦哦。
知道知道。”
他们冲你集体点头。
六个小娃娃更是把眼珠子瞪大大的，懵懵懂懂之中掺和着因突然变故的催熟，让你仿佛看见从前的自己。
气势软下来一些，试图辩解说。
“我又不是狗头山那样的贼人见人就杀。
那只大鸟不过是我一时心烦了。
跟你们听不听我的话，我杀不杀你们，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听明白了吗？”
手又习惯地压在你腰间随身配到匕首上。
他们全体收回目光，冲你点头如捣蒜。
“哦哦哦。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嗯，明白了就去吃饭吧。”
你再度奴努力平息情绪，弯腰前倾去摸小娃娃的头，尽量温柔嘱咐道。
“你们几个小娃娃今天过来帮忙也累了。
现在快到中午了。
厨房应该煮了许多好吃的。
你们快点去吧。
尽管敞开了肚子吃，别害怕。
后厨房的伙食管够。
好吗？”
脑子忍不住回忆起你刚进绿林寨在后厨房偷藏食物的事情。
抿嘴笑笑。
六个小娃娃立即呆愣地互相对眼神。
而后在两个汉子的提点下给你声音小小的回应说。
“知道了代少主。”
就情不自禁吸了下鼻水。
你突然觉得可爱极了。
立即又伸手压了他们几个的小脑袋，感觉很舒适。
“还是我带你们去吧？”
你脱口而出，转身就要给他们带路，容不得他们拒绝，自己已经快脚在前面领着路着。
他们几人没有办法只能跟随。
你没有留意到这些，只逞着浑身的兴致头，带他们往绿林寨公共后厨房去。
正好也是到了晌午饭点，陆陆续续有人齐聚而来。
见面就跟你恭敬打招呼。
“代少主好。”
“代少主好。”
你听得安心惬意，熟门熟路给他们点头回应。
“嗯，嗯，好，好。”
更加兴致上头地领这六个小娃娃去吃饭。
珍珍爱爱两双生姐妹花远远瞧见是你来了，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活计就奔过来给你鞍前马后。
把同在给寨民分配饭菜的彩霞看得一头雾水。
直到视线的尽头出现你的人影。
她这才心下了然地没有出声阻止，只是随着寨民的催促，主动补上了真真爱爱两双生姐妹原先的岗位。
“代少主你来了？
代少主大驾。
我们这后厨房真是热闹起来了呢！”
两姐妹用贫瘠的词汇向你热烈表达欢迎讨好。
恰好你也是一样。
所以你觉得她们说得非常好。
于是更加心情愉悦着安排六个小娃娃坐下，让真真爱爱给你们上饭上菜饱餐一顿。
“好嘞代少主！
保证吃饱！”
双生姐妹连连应答，说到做到，特意给你们盛来了最丰盛的饭菜，把周围就餐和排队等候的寨民看得口水直流。
“去去去！
代少主就餐，闲杂人等不要靠近！”
双生姐妹俩在你面前表演大变脸色。
可你这会儿兴致上头了，也无所谓这些细节。
只一个劲招呼六个小娃娃吃饭，还主动给他们夹菜，一副好好招待小时候的自己的模样。
笑得不亦乐乎。
正赏心悦目着。
便听见排队领饭菜之处传来争吵声。
“这盆里明明就还剩这么多饭菜！
凭什么不给我们吃？”
“对啊！
凭什么不给我们吃？
我们每天也是老老实实干活出了力气的！
凭什么不给我们吃饱啊？”
“本来说是现在食物紧缺，大家一起咬牙坚持坚持，每人每顿定量分配，等酿酒卖了出去赚了钱两，大家顿顿吃酒喝酒，大家也就同意了！
可凭什么明明还有饭菜就偏偏不给我们吃？
是不是你们后厨房自己留着给你们绿林寨自己吃？
你们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对！
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不然我们就不干了！”
“对！
就不干了！”
哐当哐当就把手中的碗给砸了！
惊得你拍案而起。
“干什么干什么？
一个个的都给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