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酒吧的包间内,昏暗的灯光投下深蓝色阴影。
周漫靠坐在沙发上,叠起被黑色丝袜包裹的双腿。
王煜坐在她对面,面色蜡黄憔瘁,脸上还带着伤
他猛灌了一口白酒,辛辣的液体烧得心头发烫。
“你确定是许清安把我们父子送进去的?”
“你也看到了,凝凝的生日宴上,陆延洲是如何维护她的。”
“许清安没这本事,可她能利用陆延洲啊。”
周漫不动声色地观察王煜眼底的疑虑,给他倒满酒。
“你进去后,许清安在我面前眩耀,说你就是个废物,她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你王家彻底完蛋。”
“京北陆家何等实力,她有本事攀高枝,咱们也没办法。”
“依我看,这事就算了吧,你出来了就好好过日子。”
“砰”的一声,王煜手中的玻璃杯重重砸在桌上,酒液四溅。
“妈的,老子非得干死她,让她哭着求饶!”
难怪他进去后无端遭受欺凌,每天过得生不如死,肯定都是陆延洲动的手脚。
周漫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你舍得?”
王煜好色,许清安是他得不到的白月光,几乎成了他的执念。
“她毁了我的人生,我要让她和我一起烂掉!”
王煜表情狰狞凶恶,眼中充满狠厉的戾气。
他原本是王家的公子哥,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贵生活。
拜许清安所赐,他现在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以前的朋友看见他就躲,生怕和他沾上关系。
就算他们父子入狱的事和许清安无关,他也要把许清安拉入泥沼,变成他的玩物。
这种黑暗的日子,没有一个伴多难熬啊。
周漫暗骂一声“蠢货”,面上却流露出关切的神色。
“我好不容易把你捞出来,你还是别惹事了,要是再进去,我可真没办法了。”
她话锋一转,“许清安勾引李易,把凝凝送去了国外,要不我给你一笔钱,你去找她?”
王煜握紧酒杯,眼神发狠。
“我总不能空着手去找她,等我达成所愿,带着好消息去找她也不迟。”
“我王煜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仗义。”
他和赵凝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人打小关系就好。
赵凝的事,就是他的事。
周漫垂下眼眸,隐藏眼中的算计。
“我和凝凝联系过,她在国外的日子可不好过,李易给的钱连保障日常生活都很勉强,还不许凝凝妈给钱。”
王煜直接抄起酒瓶,将剩馀的白酒一饮而尽,随后狠狠摔在地上。
“我会替凝凝出了这口恶气。”
他的人生已经看不到希望,大不了破罐子破摔,没什么好怕的。
如果能弄到许清安爽一把,那也值了。
周漫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推到王煜面前。
“朋友一场,没什么能帮你的,这个你收下吧。”
意思很明显,用这笔钱买断他们之间的关系。
以后无论王煜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你把我捞出来,已经够义气了。”
王煜缺钱,毫不客气地收起信封。
他对周漫的利用心知肚明,但即便没有她,他也不会放过许清安。
他摸了摸脖子,许清安刺伤他的疤痕还在。
“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周漫到吧台结了帐,和王煜一前一后离开酒吧。
他们前脚离开,后脚老板就拿出今晚的监控录像,交给了在吧台边喝酒的男人。
——
许清安下班后赶到医院时,周漫正守在魏斯律身边。
“既然周小姐在,我就回家休息了。”
魏斯律没有吭声,他希望许清安留在这里,但想到她上了一天班,又不忍她太累。
倒是周漫笑道:“可以啊,我妈出院了,我可以守着阿律。”
许清安从护士那里了解完魏斯律今天的状态后,准备离开。
周漫忽然问道:“对了,清安,你现在住哪里?”
对上许清安不解的眼神,她解释:“如果有什么急事,我们也能知道去哪里找你。”
这也是魏斯律想知道的,许清安从映澜小区搬走后,他就不知道她现在的住处了。
许清安面不改色,回道:“我租房住,今天那里老死了人,我害怕,最近会暂住在映澜小区。”
周漫闻言,脸色微变。
“你住在映澜小区?!”
她常常和魏珉泽出入映澜小区私会,除了上次的偶遇,不知道许清安还有没有发现过他们。
想到这里,她的掌心出了一手冷汗。
“对啊,阿律送我的那套房就在那里,也是你朋友住的地方,怎么了?”
许清安面色如常,心里却困惑。
她住在映澜小区,有什么奇怪的?
看周漫的反应,似乎映澜小区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她在那里遇到过两次周漫,第一次她说看朋友,第二次是和魏珉泽一起出现在那里。
周漫强作镇定:“没什么,就是觉得太巧了。”
许清安要是发现了什么,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一直沉默的魏斯律缓缓开口:“那里是富人区,有熟人很正常。”
得知许清安要搬回映澜,他心下稍安。
至少他又能通过监控和窃听器,了解许清安的日常。
“清安,回去吧,注意安全。”
“恩。”
许清安点头,坐进车里后,她拨打了孟春然的电话。
“大嫂,大哥在映澜小区有房产吗?”
周漫口中的朋友,说不定就是魏珉泽。
“我不清楚,怎么了?”
孟春然轻轻抚摸怀里的猫,魏珉泽常年不回家住,他们基本处于分居状态。
关于魏珉泽手里的房产,她从不过问。
魏珉泽不喜欢她问东问西,反正在钱财方面没有亏待过她,她就懒得管了。
“可以帮我查查吗?”
许清安总觉得周漫和魏珉泽关系,不象是为了帮魏斯律,而故意接近利用的关系。
如果她们第一次偶遇,周漫是从魏珉泽家里出来,那就太蹊跷了。
为了让孟春然放心,她又补充道:“这事和阿律没关系,是我想知道。”
“我不在乎那些了,等我消息。”
孟春然从容笑道,没有追问调查的缘由。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没事就和朋友打打牌,专注于自身的生活,比以前轻松多了。
“谢谢大嫂。”
在查清楚前,许清安不敢告诉孟春然,免得让大嫂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