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陈擎眉头一皱。
自己的住址这么快就被扒出来了吗?
这安全系数可以说是一点儿都没有了!
而注意到陈擎脸上的情绪,火箭随即起身解释道:“别激动,是我让人送了个礼物过来!”
礼物?
很快,火箭再回来时,手上己经抱着几个小盒子。
他扔给小特一个,然后把两个小盒子递给了陈擎。
“沃特?”陈擎指了指说道。
火箭一脸笑意,把盒子包装撕开后,里面是一个精致小巧的耳机。
将其戴到耳朵上,他示意陈擎和秦寿也戴上。
陈擎自然没见过这玩意儿,可丁俊辉和赵新童包括秦寿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同声传译器,这下子交流就没有障碍了老陈。”秦寿提醒道。
火箭听后对着秦寿竖了个大拇指。
同声传译器?
陈擎将信将疑地将其戴到了耳朵上。
见状,火箭干咳了两声道:“你好,陈擎。”
呃…
陈擎一头黑线。
随即开口道:“火大师,这句话我不用戴这玩意儿也能听懂的,对白可不可以有点儿深度,谢谢。”
火箭听着耳朵里传来的翻译声,笑道:“这下我们就可以无障碍沟通了,陈擎,你刚刚说被人用枪指着你的头是怎么回事?”
?
陈擎脑门儿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立刻扭头看向了外交官赵新童,后者眨了眨眼睛,这是属于国人独特的交流方式。
陈擎秒懂。
“嗐!”
“没什么!”
“火大师,我问你,你试过被人用枪指着头吗?”
七绕八绕,反正后面聊天的内容都没什么营养。
二十分钟后,一行人离开。
看着耳朵里的小玩意儿,陈擎纳闷道:“阿宝,有这东西你怎么不早说啊!”
秦寿打了个哈欠。“你没问。”
“阿西!”
谢舒和陈美莲是在下午回来的,届时陈擎正想打电话让她们回来早点儿。
陈美莲似乎是逛累了,早早便睡下了。
进到房间后,谢舒笑道:“你去楼下超市买几罐啤酒,我和阿宝给你庆祝庆祝。”
陈擎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道:“让我去?你刚刚怎么不带着回来!”
“你说什么?我陪妈逛一天我不累啊!我这都放下工作陪你出来了,你还跟我说这说那的。陈擎,我发现你变了!你再也…”
陈擎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停停停!舒姐,你怎么不让阿宝去?”
“阿宝不会英语啊!”
呵!
这一下子就给陈擎气笑了。
“合着我会?”
谢舒随即指了指桌上的同声传译器道:“你有这个。”
“不好意思,阿宝也有,而且还是全新未拆封的!”
秦寿点点头,但是糯糯道:“可我没钱。”
这一下子陈擎就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现在终于理解穷是原罪这句话是怎么来的!
“好好好!你们俩给我等着!”
说完他戴上那玩意儿转身出门,但没走两步却是又扭头走到了谢舒身边,在她耳旁低语道:“姐们儿,你今天说给我的奖励是啥?”
谢舒强忍笑意。“奖励…你去买啤酒!”
“6!”
等到陈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房间里,谢舒嘴角的笑容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寿急切道:“舒姐,那医生怎么说?”
谢舒从风衣口袋里掏出盒烟,抽出一支点燃后道:“最多还有一个月。”
“什么!?”
秦寿不知不觉提高了声调。
“不是有新药吗!还说有两成治好的希望!”
谢舒白了他一眼道:“你声音再大点儿,最好让走到电梯口的陈擎也听见!”
“一个月…”
秦寿重重地坐在了沙发上。
口中呢喃道:“怎么会这样…”
片刻后,他面色凝重。
“舒姐,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瞒着老陈了!他迟早会知道的,如果干妈…那他会崩溃的你知道吗!”
谢舒深吸了一口烟,唇间的口红在烟嘴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像一朵永不凋零的花。
“我当然知道,可是阿宝,上次你也听见妈说了。她说她最后的愿望就是看着陈擎站到斯诺克殿堂上,捧起冠军奖杯!
你认为如果陈擎知道了,那他还会打比赛吗?
他不会,他会像你我一样,满世界的找医生。”
秦寿怒道:“我现在就想知道哪个狗娘养的跟干妈说的斯诺克,她一个连台球都不懂的人,居然知道斯诺克!”
相比于秦寿的情绪起伏,谢舒镇定的可怕!
她伸手修长白皙的手指弹了弹烟灰道:“是谁说的己经不重要了,而且非要有人告诉她她才能知道吗?你低估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秦寿哽咽道:“舒姐,那你告诉我,我能为干妈做点儿什么,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好不好!”
谢舒又猛地吸了一大口烟,却是被这烟雾呛地首咳嗽。
半晌,她淡淡道:“初步估计,陈擎打完英锦赛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我想着的是,等他夺冠,不管妈的身体状况如何,到时候都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秦寿说出了最坏的情况。“那如果干妈撑不到那个时候呢!”
谢舒闭上双眼,没说话。
“艹!”
秦寿起身一脚将脚下的垃圾桶给踹飞。
半晌,烟灰缸里没抽完的半截女士香烟安安静静摆在那儿。
谢舒开口道:“你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别再让陈擎看出来。这些日子有我陪着妈,她心里能好在些。”
秦寿默不作声。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我知道了舒姐。”
抬起头时,秦寿露出了个笑容,但脸颊上却是落下了两行滚烫的泪珠。
“舒姐,我不想让干妈死啊!啊啊啊!!!”
饶是一向情绪稳定的谢舒此刻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重重呼出口气。
“生离死别,是人一辈子永远都学不会的必修课。”
秦寿把头埋在沙发上的抱枕,嚎啕大哭!
“干妈…明明那么好!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啊!呜呜呜!”
擦去眼角泛起的泪花,谢舒又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支烟。
烟雾伴随着泪水,夹杂着哭声和藏匿着的不舍与不甘,在房间里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