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错没错!”钟永泰怒喝。
叶听晚倔强地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双眼:
“我确实是错了,我错在将期望寄托在你身上!”
“我竟然会以为,你们作为团团的爷爷奶奶,会担忧团团的生死。”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们对团团的爱,虚假得让人恶心!”
“还敢嘴硬!”钟永泰怒火更炽,又是一鞭落下。
“啪!”
鞭子接二连三地落下。
每一鞭都像是抽在叶听晚的心上。
她的后背渐渐变得血肉模糊。
意识也渐渐模糊。
背上的疼痛已经麻木。
只有对团团的担忧和对钟家人的怨恨,支撑着她不倒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钟永泰似乎也打累了。
将鞭子扔在地上,拂袖而去。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靠近祠堂!”
冰冷的命令从门外传来。
祠堂的门被重重关上,落了锁。
光明消失,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寒冷。
叶听晚趴在冰冷的地面上。
浑身像散了架一般。
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冰凉的石板。
团团,叶阿姨对不起你。
是叶阿姨没用。
对不起
背上的伤口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痛楚。
时间一点点流逝,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太阳升起又落下,没有人来祠堂看她一眼。
第三天,夜深,寂静无声。
祠堂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吱呀吱呀
像是轮子滚过地面的声音。
叶听晚费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门锁传来轻微的响动。
接着,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一条缝隙。
一道坐在轮椅上的身影逆着门外微弱的光线。
他操控着轮椅,缓缓进屋。
男人身穿干净的白色衬衫。
面容清俊儒雅,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进屋之后,他关上祠堂的大门。
有驱动着轮椅来到叶听晚身边。
看到她被鲜血染红的后背,不禁皱眉:“他下手也太重了。”
叶听晚眼神冰冷,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她从未在钟家见过这人。
虽然他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
却莫名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男人声音轻柔:“还能动吗?”
叶听晚只警惕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男人看出了她对自己的警惕。
微微一笑,将一个食盒放在她面前。
又取出一个小巧的水壶。
“先吃点东西,喝点水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食物的香气飘散开来。
勾起了叶听晚腹中强烈的饥饿感。
但是她却不敢动那食物。
钟家是个危险的地方,她不敢相信这里的任何人。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警惕地问:“你是谁?”
男人笑了笑:“我是谁不重要。”
“总之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
“因为,你是将来会与我共度一生的人。”
叶听晚脸色变了:“你在胡说什么?”
男人笑得眯起眼睛,“你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吧。”
“你不饿吗?”
叶听晚悄悄咽了咽口水,冷淡地说:“不饿。”
男人挑眉,“你不吃饱,怎么去找那孩子?”
叶听晚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连水都没喝一口。
她现在确实又饿又渴。
男人微微叹息一声:“算了,我不能待太久,就先走了。”
“食物我就放在这里,吃不吃随你。”
说完,他推着轮椅离开。
祠堂的门再次合拢,最后一点光亮也被吞噬。
轮椅碾过地面的轻微声响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叶听晚趴在地上,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
那个男人的话,如同梦呓一般,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回荡。
“将来会与我共度一生的人”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
却牵动了背上
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钟家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
食物的香气丝丝缕缕地钻入鼻腔。
像一只无形的手,撩拨着她空虚的胃。
她已经三天水米未进了。
再这样下去,不等钟永泰再次发落。
她自己就要先饿死渴死在这里。
她不能死。
团团还没有找到。
最后,她还是没能抵抗住食物的诱惑。
艰难地挪动身体,一点点爬向那个食盒。
打开食盒,里面除了清淡的粥和小菜。
竟然还有三天前被钟家佣人搜走的手机!
她立即拿出来,准备给钟祁白打电话。
只可惜,这里一点信号都没有。
她的心情瞬间又从云端跌入谷底。
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她拿起碗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每一口食物,都像是注入了新的生机。
她要活下去,她要亲眼看到团团平安回来。
至于那个男人他的目的,她暂时不想深究。
另一边。
钟祁白双眼布满血丝。
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自从收到叶听晚发来的监控录像。
他便没有合过眼。
警局的精英力量几乎被他调动了个遍。
以公园为中心,将搜索范围一寸寸扩大。
他一遍遍地看着监控里那个带走团团的模糊身影。
试图从那短短几秒的画面中找出更多的线索。
时间每过去一分钟,他心中的焦躁就加深一分。
“钟先生,有线索了!”一名警员匆匆跑来汇报。
“我们在城西一个废弃工厂附近,发现了疑似拐卖儿童的窝点!”
钟祁白猛地站起身,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带路!”
警笛呼啸,数辆警车朝着城西疾驰而去。
废弃工厂内,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霉味和尿骚味。
十几个孩子被关在一个用铁栅栏隔出来的简陋空间里。
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还在襁褓之中。
团团也在其中。
他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角落。
脸上挂着泪痕,显然是吓坏了。
当工厂的大门被jc猛地撞开。
刺眼的光线照进来时。
孩子们先是惊恐地尖叫,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哭声。
钟祁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团团。
“团团!”
他冲了过去,一把抱起儿子。
团团起初还在挣扎。
待看清来人是钟祁白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手紧紧抓着钟祁白的衣服:“爸爸!爸爸我好怕!”
“没事了,团团,爸爸来了。”
钟祁白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他紧紧抱着儿子,感受着他温热的身体。
那颗悬了几天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