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万魂冰原不过百里,李念掌心的魂玉突然微微发烫,星云中的“星辰”也跟着轻颤——空间法则竟出现了细微的扭曲,像是被什么力量暗中干扰。他脚步一顿,抬手按住碧霄的肩膀:“别用瞬移,空间里藏着混沌余痕,强行穿梭会被缠上。”
碧霄刚要催动的仙力骤然收住,低头看向脚下的雪地:冰层下隐约透出淡红微光,那是残留在地脉里的混沌气息,正顺着空间缝隙往上渗。“这冰原的余毒比我们想的还深,连空间都被污染了。”
琼霄握紧金蛟剪残片,剪身的金光扫过周遭,淡红微光一触到金光便迅速消退:“我用法宝之力清出一条路,我们步行往地府方向走——慢是慢了点,但至少不会中埋伏。”她率先迈步,剪尖在前划出弧线,金光落地处,冰层下的混沌余痕尽数被焚成青烟。
李念跟在其后,掌心星云始终悬着一层淡金光罩,护住三人周身:“魂玉感应到地府那边很稳,句芒的魂脉藤已经顺着魂路铺到了阳间边界,应该是在等我们带主源回去。”他顿了顿,想起黑影临走时的话,补充道,“不过黑影刚才叫我‘酆都大帝’,他显然知道我继承了地府的权柄,接下来恐怕会针对这一点做文章。”
“姐夫!我还以为你就只是在地府搭把手呢,咋突然就成酆都大帝了呀?”碧霄脚步顿住,回头时眼睛瞪得圆圆的,语气里满是惊讶,“这事儿你之前咋半点没跟我和二姐提过呀!”
“你有所不知,我早就是酆都大帝了。”李念指尖的淡金权柄气息缓缓流转,语气里带着几分对过往布局的从容,“当初建议师尊让截教弟子来地府任职,正是为了借截教之力完善地府秩序——秩序立,地道功德自会汇聚,地府的根基也能更稳。”
他顿了顿,掌心的微光又亮了几分,映出眼底的坚定:“唯有地府秩序稳固,我这酆都大帝的权柄才能真正落地,也才能彻底调动轮回本源压制混沌。只是没想到,这份能镇住轮回的权柄,还有我这酆都大帝的身份,恰恰成了那幽冥黑影的眼中钉。”
说话间,前方雪地突然隆起一道土包,一只浑身裹着黑气的雪鼠从土里钻出来,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碧霄手中的混元金斗。琼霄反应极快,金蛟剪残片一挥,金光瞬间将雪鼠斩成飞灰:“连普通生灵都被混沌染了,这阳间的清理工作,怕是要做上许久。”
李念望着雪鼠消散的方向,眸色沉了沉:“等主源净化完,我会请玄冥祖巫来阳间,用弱水洗一遍被污染的地脉。混沌余毒不除,阳间就不算真正安稳。”
约莫半个时辰后,远处终于出现了魂路入口的莹白微光——句芒派来的阴差已等候在那里,为首的阴差见三人到来,立刻上前躬身:“大帝,琼霄仙子,碧霄仙子,祖巫们已在轮回殿备好净化阵,就等主源到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只是方才轮回殿外发现了几缕极淡的混沌波动,像是有人在窥探,烛九阴祖巫已用时间之力将波动锁住,暂时没让它扩散。”
“黑影的眼线?”琼霄皱眉,“他倒是阴魂不散,都到地府门口了还敢来探。”
李念点头,掌心星云的光芒又盛了几分:“正好,让他看看主源已被我们擒住,断了他的念想。走,去轮回殿。”
穿过魂路时,能清晰感受到周遭魂脉藤的莹白魂光——它们顺着魂路蔓延,将每一处缝隙都堵得严严实实,连一丝黑气都漏不进来。踏入轮回殿的瞬间,温暖的金光扑面而来,平心娘娘与十一祖巫已站在殿中央的净化阵旁,阵眼处嵌着三枚莹白的魂玉,正散发着浓郁的轮回本源。
“主源带来了?”平心娘娘上前一步,目光落在碧霄手中的混元金斗上。
碧霄点头,将金斗递过去:“全程封得严实,黑影没机会动手,就是冰原地脉里还留着不少余毒。”
平心娘娘接过金斗,将其置于净化阵中央,指尖凝出轮回本源注入阵眼:“玄冥会去处理阳间地脉,你们先歇歇。”她话音刚落,净化阵突然亮起莹白光芒,金斗中的主源却猛地一颤,一缕极细的暗红丝线从斗缝中钻出来,试图往殿外逃去——正是黑影藏在主源里的最后一道后手!
“还藏着这东西!”祝融冷哼一声,离火符瞬间飞出,火焰将暗红丝线裹住,瞬间烧成青烟。
烛九阴的竖瞳扫过净化阵,时间之力在阵周流转:“这丝线能引动幽冥虚空的邪力,若刚才没及时发现,恐怕会在净化时炸阵。黑影倒是谨慎,留了三层后手。”
李念走到净化阵旁,掌心星云与阵光交织:“他越谨慎,越说明他怕我们彻底根除混沌主源。接下来我们只需守住净化阵,等主源的混沌法则被彻底洗去,就能从它身上找到黑影的老巢——主源与他的气息相连,只要净化到最后一步,我就能用微型宇宙锁定他的位置。”
平心娘娘望着阵中渐渐平静的主源,轻轻颔首:“那就按计划来。句芒,你继续加固魂脉藤;蓐收,你去盯着幽冥虚空的入口;剩下的祖巫,轮流守着净化阵。李念,你刚从阳间回来,先去调息,等净化到关键步骤,再请你出手。”
李念点头,转身往殿侧的偏殿走去——他虽有十一阶的修为,连续动用微型宇宙和法则之力,也有些许疲惫。路过望乡台时,瞥见阴差们正引导着被安抚的残魂入轮回,魂碑群前的新魂脉藤已长到半人高,嫩绿的叶子在金光下泛着微光。
琼霄与碧霄也跟了上来,碧霄看着魂脉藤,笑着说:“姐夫你看,这藤长得多快,等它们把阳间的魂路都铺满,黑影再想从阳间动手,就难了。”
琼霄也点头,眼中带着一丝释然:“虽然黑影还没解决,但至少我们赢了这关键一局。接下来,只要我们守好地府和阳间,总有一天能彻底除了他。”
李念望着轮回殿中央的净化阵,掌心的星云虽已收起,却仍能感受到体内宇宙运转的沉稳嗡鸣:“会的。只要我们还在,轮回还在,他就永远别想毁了这六道。”
此时的净化阵中,主源的暗红光芒正一点点被莹白的轮回本源覆盖,而幽冥虚空中,黑影望着手中碎裂的邪符,周身的混沌邪息翻涌得愈发狂暴——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下一次反扑,必须一击必中。
轮回殿的净化阵已运转三日,莹白的轮回本源如流水般包裹着混元金斗,金斗内的暗红主源渐渐褪去戾气,可就在净化即将进入最后阶段时,阵眼处的魂玉突然发出“咔”的轻响——一枚魂玉表面竟裂开了细纹,阵中的轮回本源也随之紊乱。
“是混沌印记的反噬!”平心娘娘指尖凝出本源之力,迅速稳住紊乱的气流,“主源深处还藏着一道与幽冥虚空相连的印记,之前被轮回本源压制,现在净化到核心,它开始拼命反抗了!”
烛九阴的竖瞳骤然亮起,时间之力顺着阵纹蔓延,将那道隐藏的印记暂时定住:“印记在往幽冥虚空传讯,黑影要来了!”
话音刚落,轮回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殿窗上的金光泛起涟漪——是阳间传来的波动!琼霄匆匆从殿外跑来,手中金蛟剪残片还沾着黑气:“阳间西北的邪源据点突然爆发!无数被混沌染过的妖兽在冲击魂脉藤防线,像是有人故意引动它们!”
“调虎离山!”李念眸色一沉,掌心星云瞬间展开,星云中的“星辰”精准锁定净化阵内的印记,“黑影故意引动阳间乱局,想趁我们分兵时,借印记之力夺主源!”
他话音未落,净化阵上空的空间突然扭曲,一缕晦涩黑气钻了进来,直扑混元金斗——正是黑影的气息!可这黑气刚触到阵周的金光,就被祝融的离火符炸成青烟:“早防着你这一手!”
远处的蓐收也传来传讯:“幽冥虚空入口处发现大量混沌邪物聚集,像是要强行突破!但它们只是虚张声势,主力根本没动——黑影的目标确实是主源!”
李念抓住印记被离火压制的间隙,指尖法则之力化作细刃,刺入混元金斗:“法则剥离!”星云中的“星辰”剧烈旋转,将主源深处的印记一点点从核心剥离。印记离体的瞬间,化作一道黑影虚影,嘶吼着往殿外逃去。
“想走?”句芒抬手一挥,魂脉藤从殿柱旁窜出,如锁链般缠住虚影,“你在阳间埋的据点,我们早让共工和玄冥去清了——那些妖兽不过是些残兵,根本挡不住弱水和金风!”
虚影见计划败露,周身黑气暴涨,竟想自爆脱身。可不等它动作,烛九阴的时间之力已将它定在原地:“留着你,还能问出混沌之核的下落。”话音落,他指尖凝出时间法则,将虚影压缩成一枚黑色光点,收入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