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一下吧,这种情况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刚刚任命的塞尔维亚摄政身上?”
拉斯洛抱着骼膊,目光始终停留在西吉斯蒙德的伤处,有些无奈地问道。
西吉斯蒙德有些惭愧地回答道:“陛下,其实我在收到您的命令后立刻就开始集结部队。
只不过,塞尔维亚的贵族们一直在拖延,这才导致我比原定的出兵时间晚了整整两周等到了这里,我发现蒂米什瓦拉周围地势平坦,便于攻城,于是立刻命令军队分三路进攻贝加河南岸的城区。
不过,城里的守军抵抗非常顽强,我手下又只有五千多人马,两次进攻全部被打退。
第二次进攻时已经有士兵攀上城墙,我本欲上前鼓舞士气,谁知道卑鄙的匈牙利人居然放冷箭!”
“我觉得你应该感谢上帝给你留了条小命,”拉斯洛轻叹一声,“狮心王就是这么死的,而你侥幸捡回一条命。
我不希望下次再听到这种令人惊讶的消息,塞尔维亚不容有失,所以别再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明白吗?”
“我我明白了,陛下。”
西吉斯蒙德松了口气,他很意外自己居然没有迎来皇帝的责骂和惩罚,反而受到了额外的关心。
怎么说呢?西吉斯蒙德心中对拉斯洛的评价又提高了不少。
起码相比起他的父亲,拉斯洛显然更加重视亲情。
至于死于乱军之中的【浪子】阿尔布雷希特六世则被他下意识忽略了。
战场上毕竟刀剑无眼,战死沙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反正西吉斯蒙德是不愿意相信堂哥【浪子】阿尔布雷希特是死于拉斯洛的暗中指使。
仔细想想,阿尔布雷希特六世战死后,拉斯洛允许他进入皇家墓地下葬,还在圣斯蒂芬大教堂谶悔数日。
怎么看这件事都不象拉斯洛有意为之。
拉斯洛当然不知道眼前的人心里在想什么。
要是知道了,拉斯洛高低得吐槽一句:“要不是无人可用,还轮得到你们这些心怀鬼胎的怪叔叔帮忙治理属国?”
拉斯洛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们快快长大,等到他们稍微成熟一些,这几个重要的属国也就该分给儿子们管了。
他曾着手指数过,要完全控制奥地利以外的家族领地,他和莱昂诺尔还得生五六个儿子。
在发兵之前,他仍在继续努力耕耘,不过莱昂诺尔的肚子却总是没什么动静。
这种事情反正急不来,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近东地区的大片领土只能先交给两位叔叔打理了。
拉斯洛又询问了一些关于蒂米什瓦拉的守备问题。
按照西吉斯蒙德的描述,城内守军的防守能力似乎没有那么强。
塞尔维亚人鲁莽的进攻并非毫无作用,起码为拉斯洛探明了城内守军的虚实。
如果真如情报所言,驻守此地的正规军不足千人,那么他现在就有接近三十倍的兵力优势。
而且,蒂米什瓦拉周围地势平坦,很适合大军团围攻作战。
拉斯洛叮嘱西吉斯蒙德好好休养,随后便起身离开了营帐。
刚刚西吉斯蒙德的解释虽然有推卸责任的嫌疑,不过他所说的问题很有可能是真的那些塞尔维亚贵族们对这场战争并没有多少兴趣,因此才会拖拖拉拉。
其实,站在拉斯洛的立场上,他还真没什么理由指责这些贵族。
且不说他才成为塞尔维亚国王没多久,塞尔维亚的贵族本就没有出兵为他这个匈牙利国王剿灭叛军的职责。
他们之所以接受征召,聚集军队向蒂米什瓦拉进攻,也只是向拉斯洛这位封君履行契约中的军事义务而已。
服役期满四十天,他们就可以拒绝继续为皇帝作战,然后率军返回塞尔维亚。
想到这里,拉斯洛放弃了召集塞尔维亚贵族进行问责的想法。
继承得来的君合国与真刀真枪打下来的领地就是不一样,很多事情会受到肘,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算算日子,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正好服役到第十天,再有一个月就可以返回塞尔维亚了。
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留下继续为皇帝作战,这样拉斯洛就需要向留下来的人支付军饷。
三十天的时间,对拉斯洛而言稍微有些吃紧,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无论如何,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平定匈雅提的叛乱。
如果让这场叛乱持续下去,很可能会造成极为恶劣的后续影响。
而如果他的行动足够迅速,那对其他大贵族的震镊效果可能会超出他本来的预期。
皇帝的大帐内,随军参谋们详细地将蒂米什瓦拉的防线进行划分,只用了一天不到就制订好了作战计划。
次日一早,众将聚集在皇帝的军帐中接受调遣,
卡尔,作为绝对的主力,他的军队与拉斯洛的近卫军团一起被留做预备队,只有炮兵部队被暂时借给友军用来轰击城墙。
维尔纳这一次终于抢到了主攻的任务,他的萨克森军将负责对蒂米什瓦拉正北面的城门发起进攻。
保罗和塞钱尼的两个军团同样在贝加河北岸,他们各自负责一段城墙的围攻,以分散敌军的防守兵力。
塞尔维亚军仍旧负责南岸的进攻,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拉斯洛下令让塞尔维亚军队率先发起试探性进攻。
在正式开始强攻之前,土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开始进行最后的攻城准备。
奥地利人打造了大量云梯,匈牙利炮手不停调试和维护火炮,塞尔维亚人甚至已经造好了几架简易的投石机。
这热火朝天的景象被城墙上的守军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看到城外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营帐,一个围城营地连接着另一个营地,这些营地连成一个巨大的圈,将蒂米什瓦拉团团围住。
要塞被战争的阴云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室息的紧张气息。
只是,他的内心深处也对这场实力差距悬殊的战斗不抱任何期望。
他是匈雅提的妻弟,是已经逐渐没落的加莱家族的成员。
想当年他的曾祖父,祖父和父亲都曾担任过王国御前大臣,甚至有两位出任过位高权重的匈牙利总督。
可是到如今加莱家族已经沦落为匈牙利的下层贵族,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父亲加莱拉约什在国会上触怒了阿尔布雷希特二世。
皇帝的恩宠显然不可能再次降临到几乎被人遗忘的加莱家族身上,而匈雅提给了他复兴家族的新希望。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族,贝姆都必须在蒂米什瓦拉与皇帝的大军死战到底。
围城军队的准备工作花费了整整五天,在此期间,又有七门重型火炮被送到蒂米什瓦拉城外。
这些重炮并非格拉茨兵工厂的杰作,而是匈牙利王家火炮厂的产品。
虽说是王家火炮厂,实际上主营业务还是各类军械装备,只不过掌握着制造各类火炮的技术。
匈牙利毕竟是诞生了天才铸炮大师乌尔班的国家,其制造和使用火炮的传统在欧洲也相当出名。
这些重炮就是匈牙利铸炮工艺的证明,它们大多于1450-1455年间被制造,用以对标奥斯曼人的大炮。
本来这些火炮是要装备边防军的,后来由于边防军出现了诸多变故,这些火炮就被雪藏在布达王宫旁的渔人堡军械库中。
现在,拉斯洛使这些重炮重见天日。
炮手们将火炮从牵引牛车上卸下,将炮管固定在临时搭建的炮架上,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岁发可危的蒂米什瓦拉。
等到一切准备工作完成,一位匈牙利勇士自告奋勇地承担了为皇帝送劝降书的任务。
拉斯洛站在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观察着北面城墙的情况。
很遗撼,他目睹了自己的使者被守军从城墙上抛下,掉进了护城河里,再也不见踪影。
拉斯洛一挥手,沉重的号角声响彻云霄,这场血腥的战斗正式拉开惟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