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路线示意图,标注:白色为皇帝势力,红色为匈雅提势力,黄色为德意志移民城市,绿色为特兰西瓦尼亚犹太聚集地)
收到皇帝命令的各方势力纷纷开始准备。
不过除了塞尔维亚和瓦拉几亚之外,其馀的从属势力并不需要进行太大规模的动员。
本身剿灭区区匈雅提并不算什么难事,精明如排特烈很快就猜到了皇帝的意图。
他清楚,拉斯洛这是在借机向匈牙利的贵族们展示肌肉,而匈雅提家族只是恰好成为了一个绝佳的标靶。
因此,保加利亚,马其顿和摩里亚三国总共才勉强凑出了三千人马。
排特烈很清楚自己没有统兵打仗的才能,而且他很不喜欢出远门。
因此他将这些军队全部交由皇家圣乔治骑士团的马丁大团长统师马丁将率军渡过多瑙河与瓦拉几亚大公会合,然后一同进军特兰西瓦尼亚东南。
而在瓦拉几亚,弗拉德与斯特凡已经合兵一处,率领五千馀兵马南下清剿叛乱贵族的残馀势力。
同时弗拉德还将匈雅提家族在瓦拉几亚塞韦林地区占据的五座重要的枢钮城堡作为目标,率军进行围攻。
在另一边,斯帕拉托军团,斯拉沃尼亚军,克罗地亚军和波斯尼亚军总计六千馀人也在皇家督军赫沃耶的统领下北上与皇帝的军队会合。
塞尔维亚的军队尚未集结完毕,皇帝的大军就已经从布达渡过多瑙河。
拉斯洛打算沿着横贯匈牙利王国的大道穿过地势平坦的匈牙利大平原。
他的第一站是王国中南部的中心城市赛格德。
这里一直是王室直属的重要城市,也是郡治所的所在地。
在匈雅提将家族在这里的重要要塞和领地转让给马加什后,这些土地经过领地交易来到皇帝手中。
赛格德所在的郡于是重新被归为王室领地,拉斯洛在该郡任命了新的郡守进行管理。
现在,这里成为了进攻匈雅提家族领地的桥头堡。
从这里顺着穆列什河推进,不久就能抵达匈雅提家族控制的地盘。
如此声势浩大的征伐行动甚至惊动了远在小亚细亚的穆罕默德二世和北方的立陶宛大公。
穆罕默德二世一度以为拉斯洛打算撕毁三十年的停战条约,集结大军再次围攻君士坦丁堡。
当他听说拉斯洛如此大动干戈只是为了围剿叛乱的匈雅提时,又不禁感到有些惋惜。
要是再给他几年时间,这样一次影响重大的叛乱绝对是他反攻欧陆的大好机会。
然而现在他还深陷于安纳托利亚的泥潭中无法抽身。
因此,穆罕默德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宿敌拉斯洛一步一步扫除障碍,获得更强大的权势。
这倒是给他提供了更大的动力,激励着他加紧对安纳托利亚诸国的侵攻。
拉斯洛当然不知道他的“大动作”给奥斯曼素檀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就算知道了,他也只会莞尔一笑。
因为,这龙骑士团和巴尔干半岛防御圈本来就是为奥斯曼人准备的,这次只不过是在匈雅提身上先试试锋芒。
这样大规模的行动除了让邻邦惊之外,也给那些飞扬跋扈的匈牙利大贵族们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佩斯城,奢华大气的佩奇伯爵府内,恰克·伊斯特万摆好宴席,此时正与两位贵客举杯共饮。
筹交错之间,三人却不见多少笑意,反而面色一个比一个凝重,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斯拉沃尼亚的卡罗伊率先忍不住了。
他的视线扫过恰克与巴蒂尼亚,有些焦虑地说道:“你们应该都看见了吧?今天在城外的时候,那支庞大的军队。”
巴蒂尼亚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我看皇帝陛下都恨不得带着他的军队绕着布达和佩斯各转一圈,好让聚集于此的全国贵族都能瞻仰一下他的光辉。”
恰克阴沉着脸,心中极不平静,低声说道:“如今的皇帝,似乎与几年前大不相同。
年轻人喜欢耀武扬威,这我倒是能理解。
但是,在如今这个敏感的时候,他在王国的勋贵们面前展示武力到底是何用意?”
“这还不好猜吗?”卡罗伊猛灌一口美酒,有些忌惮地揣测道,“我看他就是想震慨一下贵族们,让大家不要起什么歪心思。”
巴蒂尼亚露出一抹冷笑:“先别管我们有没有歪心思,反正匈雅提这混蛋马上就要完蛋了。
四面八方全是皇帝的大军,上次我见到这么多军队,还是在十字军东征的时候。
卡罗伊,你是他父亲的旧部,又与他共事多年,难道就没什么想法?”
卡罗伊的脸马上黑了下来,恼怒地说道:“你想陷害我好列也找个更高明些的法子吧?
别说我跟匈雅提的关系亲不亲近了,就连他的舅舅,我们的大元师西拉吉不也缩在布达城里当缩头乌龟吗?
这几天他一直闭门谢客,说什么得了重病,一看就知道是装的。
连他都急着跟匈雅提划清界限,难道我会蠢到上赶着去送死?”
“那可说不准::::
“你找死吗?”
眼看两人一言不合又要吵起来,恰克连忙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两位,如今的情况对我们而言不容乐观,还是先停止争吵吧。”
恰克有些无奈地说着。
虽然他和卡罗伊之间存在着大量的领土纠纷,但是眼下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正因如此,他才会将卡罗伊邀请过来,希望能与他暂时搁置争议。
“你到底想说什么?”卡罗伊对恰克含糊不清的话语有些不满,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我怀疑,皇帝这次的目标其实并不只是匈雅提,他还有别的目的。”
听到恰克的话,巴蒂尼亚和卡罗伊都开始思考。
皇帝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不就只是将奥地利的军队调来匈牙利平定叛乱吗?
“两位,你们谁有底气站出来说自己不惧怕皇帝的力量?”恰克问道。
巴蒂尼亚和卡罗伊纷纷摇头。
恰克接着说道:“过去,我们之所以掌握国家的权柄,是因为国王需要我们为他提供钱财和军队。
税收和贷款也好,兵役也罢,都需要国王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这是创建在我们的实力比国王更强的基础上。
可是现在,拉斯洛陛下的力量即便是我们合力,再加之更多的贵族联合起来恐怕也很难抗衡。
这意味着国王不再惧怕我们的军队,而我们又掌握着令他题的财富。
最近从王宫里传出风声,说皇帝陛下要推行改革。
虽然改革的具体内容尚不清楚,但绝对不会对我们有利。
到时候,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之前不怕,是因为恰克笃定皇帝没那个决心跟匈牙利国会翻脸掀桌子。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那两万多大军可不象是吃素的::,
“象往常一样在国会里向皇帝施压,迫使他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改革计划?”
巴蒂尼亚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三人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放在过去,这种办法兴许还有用。
可是如今皇帝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此时正急速东进,欲要荡平叛乱的匈雅提。
匈雅提作为国王之下领地最大,权势最强的首席贵族,面对皇帝都没有丝毫胜算。
这种情况下再跳出来在国会顶撞皇帝:::
三人对视一眼,绝望地发现他们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等着皇帝扫清匈雅提,将特兰西瓦尼亚重新收归王室,然后携大胜之威归来强势推行改革。
要么,现在就响应匈雅提叛乱,跟皇帝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谁又有那个胆子呢?
这场秘密的谈话最终在沉默和叹息中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