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茨的变故使得帝国西南的局势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不过这件事在帝国内并未引起广泛关注。
毕竟整个帝国谁不知道皇帝的哈布斯堡家族与瑞士联邦是世仇,他们对于生活在阿尔卑斯山地的瑞土人既无了解,也不关心。
诸候们还是更关心已经乱成一锅粥的莱茵兰地区,他们都在猜测皇帝会怎样对付风头正盛的普法尔茨选侯。
毕竟塞肯海姆之战,皇帝支持的诸候联军是实打实的吃了个大败仗。
不过这时候并没有诸候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暴露出来,他们可不傻,任谁都能看出来皇帝还没有发力呢。
而这场战争的主角阿道夫大主教此时正在为新的军事行动而尽心筹划。
在布雷滕,自符腾堡伯爵不顾劝阻执意率军返回斯图加特后,联军的士气和实力被进一步削弱。
而且,阿道夫已经无力负担数千军队所需要的补给和军了。
他现在不得不纵容帝国军就地征集粮草物资维持军队消耗。
继续拖下去,情况也许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恰巧此时,一个秘密的消息传来,这让阿道夫最终坚定决心,制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计划。
刺眼的阳光洒进书房内,映照着阿道夫大主教兴奋又急切的脸庞。
坐在阿道夫对面的弗洛里安神色凝重,看向大主教的眼神里满是谨慎。
他不久前才带着军队去了一趟普法尔茨领地,在那里劫掠一番,这才勉强安抚住日益不满的士兵们。
拖欠军队粮的行为让原本就对阿道夫有些不满的弗洛里安现在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阿道夫就好象没看见弗洛里安糟糕的脸色似的,激动地对他说道:“弗洛里安,你看看这个,这是我们的绝佳机会啊!”
弗洛里安狐疑地看了阿道夫一眼,从他手中接过一封书信,开始阅读上面的内容。
“我在美因茨找到了可靠的内应,他们愿意在夜晚为我们打开城门,只要我们能够趁敌人防备松解时突袭美因茨,一定可以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
弗洛里安的眉头凝成一团,他重重地将这封所谓的“密信”拍在桌上,冷漠地说道:“大主教莫不是忘了日前在塞肯海姆的惨败?
您所谓的可靠情报让我们损失惨重,巴登侯爵现在还被关在曼海姆,符腾堡伯爵也跑了,无数士兵丢了性命,军队也士气低落。
如今你又说有可靠内应,我怎么知道你口中所说的可靠到底是不是真的?”
听到塞肯海姆,阿道夫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痛苦。
那场战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大军满怀希望奔赴战场,最终换来的却是折戟沉沙,损兵折将。
他轻轻摇头,抛开脑中那些不好的回忆,双手交握,诚恳地说道:“弗洛里安,我理解你的顾虑,但我可以用我的信仰发誓,这一次是真的!”
“信仰?”弗洛里安轻篾一笑,没有再多说一个词,只是平静地盯着阿道夫现在阿道夫给不起军了,他也就不必再对他保持什么尊重了。
当然,出于对皇帝陛下的忠诚,弗洛里安对他还算客气。
阿道夫有些看急,非常希望能够得到弗洛里安的理解,但是这位帝国军的指挥官显然不会再轻易信任他。
“这次的内应,”阿道夫认真地解释道,“这次的内应是我的旧友,他对迪特尔将美因茨拖入战争的行为感到愤怒,因此才派人悄悄与我联系,希望能够里应外合夺取美因茨,我可以保证绝对值得信任!
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只要我们的行动足够迅速:
弗洛里安没有立刻回复他,而是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明媚的景色,许久后才轻叹一声说道:“美因茨城墙坚固,守军虽说实力不强,但强攻绝无可能拿下。
而且,突袭美因茨需要我们穿过普法尔茨腹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弗洛里安回头凝视着阿道夫,接着说道:“我们要把背后暴露给敌人,一旦突袭失败,没能快速突袭夺取美因茨,我们就会深陷敌境,时刻都有全军复没的危险。
等到普法尔茨选侯率军前来,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之境。”
阿道夫猛然起身,面色从纠结逐渐变得坚定,回答道:“弗洛里安,风险与机遇是并存的。
要是能够拿下美因茨,说不定能够一举结束战争。
我对美因茨的情况了如指掌,城内又有人接应,这个险值得冒!
而且,我也不需要你率领帝国军队与我一同前往美因茨。”
“哦?”弗洛里安有些好奇,“你难道有什么特殊的计划?”
“不,”阿道夫摇头答道,“这次行动只有一个要点,那就是快,因此我打算只带五百人急行军穿过普法尔茨去突袭美因茨。
你只需要在莱茵河左岸袭击普法尔茨领地,最好在沃尔姆斯附近制造一些动静,为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行了。
当然,我希望你能够为我提供一些优秀的战士,协助我完成这个目标。”
“五百人?”弗洛里安震惊地看着阿道夫,“你打算亲自带兵深入险地?”
阿道夫面色平静地点头说道:“皇帝陛下为我提供了如此多的帮助,我却姑负了他的期望。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要是没能一举拿下美因茨,我就::
弗洛里安沉默不语,他看到了一个疯狂的赌徒。
阿道夫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大笔的债务,无力负担的军队,战败带来的非议,这位名义上的美因茨大主教这一次真的打算把自己也押上赌桌了。
以这种劲头,虽说成功的可能性仍然不大,但是弗洛里安决定帮他这一把。
“好吧,我会抽出三百名武艺精湛的勇士跟你一起去突袭美因茨,”弗洛里安深吸一口气,“你必须保证做足万全的准备,任何细节都不能疏忽!”
阿道夫露出一丝微笑,但是神色中的疲惫却无法掩藏,他自嘲般地说道:“
这回我赌上的东西可不一般,怎么会象先前那样大意呢?”
弗洛里安轻轻点头,他其实想过劝阻一番,但是阿道夫如此坚决,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直谋划到深夜,关于大军的进军计划,声东击西的战略安排,以及一大堆细节方面的事务。
夏末时节,阿道夫和弗洛里安率军离开布雷滕,转头向西度过莱茵河,沿着莱茵河西岸向北方的普法尔茨领地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