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攸海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想说“不会”，想说“你做错了太多事”，可看着杨娇娇泪痕满面的脸，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杨娇娇看着他沉默的样子，眼神黯淡下来，松开了手：
“我知道了……你也不会原谅我的……我不配被原谅……”
她往后退了一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种问题的……对不起……”
话音刚落，她又猛地扑回他怀里。
肩膀剧烈颤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几乎要瘫软下来。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我知道……可我真的好后悔……我每天都在后悔……应攸海，我真的知道错了……”
应攸海感觉到她的眼泪浸湿了自己的衣服，心像被什么揪住了，又疼又闷。
他终于伸出手，把她抱进怀里。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你别哭了……”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吗？”
杨娇娇抬眼，睫毛挂着泪珠，楚楚可怜。
应攸海别开视线，喉结动了动：“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杨娇娇注视着他的双眼，好似要看清一丝一毫的犹豫。
但是应攸海的眼神很诚恳，看来他是真的打算管她了。
确定这一点，杨娇娇的心里安稳了不少。
只要有这个最忠诚的舔狗在，那么她一切都还有机会。
不过在此之前……
“小海哥，谢谢你……”
话音刚落，杨娇娇忽然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
应攸海瞳孔一缩，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本能地想推开她，双手抬起，搭在她肩膀上，却没用上一丝力气。
杨娇娇察觉到他的犹豫，动作更加大胆。
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床的方向推，声音带着哭腔：
“小海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不……不行……”应攸海想拒绝，可声音虚弱得连自己都不相信。
他脚步虚浮地后退，最后跌坐在床沿。
“就这一次……求你了……”杨娇娇跪在他面前，眼泪还在往下掉，“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只有你……”
“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了，他们都不要我了，不会原谅我了，就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感情，我们以前多好，不是吗？”
应攸海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好像藏着摄魂夺魄的钩子，最后一点理智也崩塌了。
他的手落在杨娇娇的后脑勺上，用力地亲吻了下去。
其实这半年多来，他特别的想念杨娇娇。
哪怕知道了杨娇娇的真面目，但是对她的感情依旧没有消散。
爱她的心，始终都没有变过。
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时，应攸海猛地睁开眼。
他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脑子里一片空白。
随后，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猛地坐起身，看向身旁还在熟睡的杨娇娇。
他做了什么？
他怎么能……
应攸海用力揉了揉脸，手指颤抖着。
他爸妈已经那么讨厌杨娇娇了，把她赶出应家，恨不得永远不见她……
现在他却和她……
他想起他妈那张对杨娇娇失望厌恶的脸，还有爸爸警告他时的严肃凶狠，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以前是喜欢杨娇娇，可他也知道，和她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她做过的那些事，骗过的那些人，这些都是事实。
可昨晚……昨晚他为什么……
“你醒了？”杨娇娇的声音忽然响起。
应攸海僵硬地转头，杨娇娇正侧身看着他，眼里还有些困意，嘴角带着一丝柔软的笑。
“昨晚的事……”
应攸海艰难开口，声音沙哑，“我……我不该……”
“你不用自责。”
杨娇娇打断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声音很轻，
“是我自愿的。我不会让你负责的，你放心……我不想连累你，不想让你为难……”
应攸海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更加难受：“你别这么说……”
“我说的是真的。”
杨娇娇坐起身，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
“应伯父和应伯母已经那么讨厌我了，我不能再让你为我和家里人闹翻。昨晚就当是……当是我的一厢情愿吧，和你没关系。”
“怎么会和我没关系？”
应攸海抓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急促，“是我……是我没控制住……”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杨娇娇看着他，眼里忽然涌出泪水，“你想带我回应家吗？你敢吗？应伯母看见我，会把我赶出去的……你会为了我和你妈妈吵架吗？”
应攸海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敢。
他知道自己不敢。
杨娇娇看着他沉默的样子，眼泪滑下脸颊，却笑了：
“你看，你也不敢……我就说了，你不用自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是……”
“没有可是。”杨娇娇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
“你能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还管我，给我找地方住，陪我待一晚上……我已经很感激了，真的……我不敢再奢求更多……”
应攸海感觉胸口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半晌，他才硬着头皮说：“你放宽心，我会想办法的。”
“什么办法？”杨娇娇看着他。
“我……我再想想……”应攸海避开她的视线，“总之我不会不管你。”
杨娇娇看着他为难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很快又收敛起来。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声音温柔：
“嗯，我信你。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她说着，又靠进他怀里，轻轻叹了口气：“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应攸海僵硬地抱住她，心里却是一片混乱。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要是应伯父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把他的腿给打断的。
可是杨娇娇，他们已经发生了关系，他也没办法真的对她不管不顾。